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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
那个自称是我爸爸的人,只晓得横着脸看我,作势要打我,没有任何办法好想,“你说要我怎么办,我就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他两手一摊,无奈地说。
“我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要你去死,你去死好了。能行吗?”孙父抢白道。
“当然。死就死就是了,我又不怕死。死了,倒还干净了!”那个自称是我爸爸的男人再次抻直了脸孔认真地说,完全就是一副本山人不打诳语的作派。
“你!”孙父被噎得眼睛珠子直翻。就差一点就赶上他老婆的柔韧,翻到七百二十度了。结果差那么一点,翻到七百就卡住了。白多黑少,就差背过气去,“这什么态度这什么态度,”气得跺脚,食指乱点。
“我们全家的希望都寄托在她一个人身上。今年再考不上,我家就没有钱和精力供她复读了。你给我赔,赔!亏你还是经理呢,耍无赖,老娘跟你一命结,”孙母灵巧地一纵身,朝那个自称是我爸爸的男人扑上去,双手同时撜住了那人的衣领子,有的是有两把刷子,仅凭双手的力量,就可以让自己腾空起来,象猴儿蜷在树梢上荡起秋千,使起了千斤坠的功夫,咬紧牙关,看架式不把那个自称是我爸爸的男人扳倒在地她是不罢休的。至于扳到地上,又待怎样她可还没有想好。而那个自称是我爸爸的男人,无动于衷,完全是一副愿打愿挨的表情。
“你象这样的没有用,”孙文的父亲应当比他的女人清醒,觉得搞这种形势主义,解一时之气,没有用。过来扣自己老婆的手指。
“你干什么!”做老婆的反手一掌掴在自个儿丈夫的脸上,“pia”的一声,让她是没有想到,会那么响,自己狠吃了一惊,“打痛了吧?”关切地扭过脸来问,可没等一手捂脸,作惊愕状的丈夫有所反应,就忙不迭地把手又抓回到衣领上面,唯恐那个男人趁机跑掉。
“不要吵了不要吵了,吵死了!”我大叫着,一边怕着黑黝黝的地面。地上很凉快。我有点累,趴在地上,直打磕睡。可是他们吵个不停,让我睡不着。
不仅是堂屋里的三个大人,包括门口窗口趴满的看热闹的街坊四邻,全被我的大气魄给弄得一怔。我也觉得自己大手一挥蛮气派的,人模狗样。大家都怔怔地望着我,孬子发火,往往是不当玩的。他们提高了警惕,瞅情形不对,赶紧撒丫子闪人。尽管我没有动粗的前科,可是,黄鳝都可以雌雄变换,从文疯子变成武疯子岂不是更加便当,所以,每个人都拿捏不住,我是不是要发火了。一米八十多的大个子,门板似的,钉是钉卯是卯,一锤子砸下来,可不当玩的。
“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怕考不上大学吗?”
“你说的轻巧。”孙母一开口打算是讥诮我,突然意识到对像非同寻常,话风马上就变了,酸溜溜地,“哪个有你本事大,考到了不念。我家女儿可没你那么聪明——聪明的都成孬子了。”说完了,又意识到,跟个脑子少根弦的傻子骂仗,似乎有损自己的光辉形象。曳长了音干笑两声。
“她考不上,我帮她考,这总行了吧!”我才不管她嫌我傻还是不傻,只管说自己的。
“你,你帮我家文文考?”孙文的爸爸,手指着我环顾左右嘿嘿冷笑着,颇觉滑稽。一会儿却又笑不出来了,似乎意识到,我的提议,未尝不是一个选择。为了上大学,哪家不是挖空了心思,三十六计幻化作七十二变也觉得不够使。甭管是李代桃僵,还是暗度陈仓,只要能要让女儿顺利地考上大学,傻子又怎么讲。所以,用一种非常复杂的眼神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我。信,不信,又信,又不信。
“我们先回家。姓俞的,我们没完。王你(方言,王你即王氏)我们走。”孙父拉着他那有些不知所措的老婆的手,边往门外走,边扭回头来冲着那个自称是我爸爸的男人还有我叫嚣,“我们还会来找你们算帐的。”
82。第八十二章枪手
晚上,八九点钟。都睡床上了。这时,有人在窗户那儿,象飞蛾似的拍打窗棂纸,并低声地喊。“俞经理,俞经理!”我醒了,那个自称是我爸爸的男人则问,“谁啊!”
“我啊,老孙啊!”原来是孙文的爸爸。声音比白天温和多了,可能是太阳变成月亮造成的潮汐现像。
叭嗒一声,电灯亮了,通红的灯火,就象兔子的眼睛那般红,眼睁开来直发晕。那个自称是我爸爸的人叹着气,硬着头皮从嘎吱嘎吱乱响的床上下去,临下床,随手在我的屁股上打了一下。气才稍稍均些。大脚板踩在蹋板上,一阵下沉的榫缝咬合的声音。然后是趿动布鞋发出的嚓嚓声。声音到了门口,住了。拔动插销拉起门栓阔哒声,近似乎腐朽的双叶大门,一侧在小心谨慎中,缓缓地开启,“这么晚了想干什么嘛,不能等到明天再讲么?”门轴子发干,吱哑哑刺耳,我捂起了耳朵。狗打圈蜷缩成一团。眼睛耳朵则一直紧盯着门口的动静。
“进来吧,”那个自称是我爸爸的男人颇为无奈又不失风度地邀请道。
“不进去了。这里是几份卷子,文文讲,让他做做。做做看,呵呵-”后面似乎还有话,没有说出口,咽了回去,天不能,却把手放到了嘴边,呵了呵气,冷的不行似的。
“好,没问题。”那个自称是我爸爸的男人,有点意外。以为孙家是带了一大批人来抄家的,没想到只是拿过来几份试卷,而且态度也不那么恶劣了。看情形有很大的回旋余地。心里面一宽。紧皱的眉头,熨斗很用心地熨了一通一展平。
“那,那你走啊!”那个自称是我爸爸的男人接过一沓子模拟考试的卷子,有些不知所措。接在手心,好像还有点儿烫手。他在关门的同时,我已经从床上跳下来了。
“什么意思?他家真的打算让你帮文文考试么?”虽然用得是第二人称,事实上却是自言自语道。而我就象饿久了的人看到了热狗面包,过去一把把试卷夺过来,如饥似渴地瞧起来。一种久违的亲切感。
“明天再看吧!浪费电。”那个自称是我爸爸的男人,少有地慈详地说。并拽灭了电火。
“不,”几乎在他把灯拽灭的同时,我就又把灯拽亮了,“这样很伤灯泡子的,”那人不高兴道。可也就稍纵即逝,背朝外脸朝里睡了下去。我找来了一支圆珠笔,走到八仙桌子旁边开始做题目。电灯吊在房间与堂屋中间的墙洞里,暗的很,可是这时我的心里却是亮堂堂的。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就睡着了。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太阳已经老高晒屁股了。不知怎的,脱胎换骨一般,从未有过的神清气爽弥漫全身。蓦地想起似乎有那么几份试卷在等着我做,赶紧从床上跳起来。可是堂前的桌面上什么也没有。连张纸片也没有。我开始疑心,自己是不是又在做梦了。正疑心是不是又是一梦,那个自称是我爸爸的男人,拖着板车回来了——帮人家送蜂窝煤成了他的谋生手段。卖不起驴,只得把自己当驴。
“经理,卷子呢?”我试着问他。
“经理?”那人面色一凛笑了起来。他还是第一次听我这么叫他。之前,我总是叫他“喂!”而不是他一直耿耿于心的“爸爸”或方言说的,“嗲嗲!”尽管,我也琢磨出了。比我正常许多许多的人,做梦都想做某些人的儿子孙子,某些人也不肯答应,何况象我这样的角色。可是我还是不肯轻易认领这样的一位爸爸——我已经知道了,爸爸,而不是粑粑。
“孙文爸爸把它们都拿走了。”经理和霭地说。叫他经理似乎让他想起了夕日之峥嵘。挺满足的。
“拿走了。”这说明我没有做梦,是真的。我有点不适意,为什么不告诉我一下就拿走呢,“我还没有检查呢。”
“那怪我,太心急了。一大早起来,看你已经把它们都做好了,所以,就顺便带过去了。顺便去看了一下人家。带了十个鸡蛋。实在有点拿不出手,可是就那么多了。”检不检查对他来说,并不重要。我想得尽快弥合人家小姑娘受害的躯体还有心灵。
“为什么要把鸡蛋给她?”我不解。我给她做题目,她应该送鸡蛋给我才是。
经理摇了摇头,再没别话好讲。
行近中午的时候。我正在家里做菜,蛋炒西红柿。我家的那两只老母鸡勤奋的很,一天两只蛋,雷打不动。我这么说,是想澄清告诉大家,经理并非小气之人。省得大家看到我在蛋炒西红柿,就疑心经理的为人。
正在往锅里撒糖淋醋。孙文的妈妈,鬼跻鬼跻地从外面走进来,环顾左右,便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