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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教堂举行的婚礼果然有一种庄严神圣的气氛,但是,麦迪的内心却闪烁着一种与这神圣庄严的气氛所不和谐的音律。当麦迪挽住姗姗的手来到圣像前宣誓的时候,当风琴奏起了神圣的婚礼进行曲的时时候,当他们开始交换戒指时,当牧师为他和她祝福的时候,麦迪抬不起头来,他看见了教堂正中的神像,十字架上的神像在流血,那血殷红殷红的,仿佛溢满了即使来临的灾难。
那时,麦迪的内心里充满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
他看着身边的姗姗,姗姗的脸上有一种幸福圣洁的光泽。
他知道自己欺骗了姗姗,这是在神圣的地方的欺骗。是对神灵的亵渎。
他的大脑中曾经闪过:
如果姗姗知道了这种欺骗会怎么样呢?
如果颜妤知道了这种欺骗会怎么办?
站在教堂上的麦迪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是在进行双重欺骗,而这种双重欺骗一旦被揭穿,他必然要受到双重的谴责,双重的报复,双重的灾难!
他有一种预感,正是这种预感使他恐惧。但他仍然侥幸地希望预感只是预感,相信预感不会变成现实……。
一阵向下俯冲的惯性使麦迪从自己的回忆中惊醒过来。飞机已经到达了深圳上空,透过舷窗可以看见海和大地之间那条弯弯曲曲的的连接线,可以看见深圳的建筑群以及深圳对面香港的繁华了。
飞机在寻找机场,准备降落。
机舱里响起空中小姐柔和如梦的声音:
“深圳机场就要到了,飞机马上要降落了,请您系好安全带……”
姗姗眼看着那只银色的空中大鸟在跑道上停了下来。
她摘下太阳镜,以便看得更清楚一些。
她看到旅客们开始从飞机舷梯上下来,一个接一个的,鱼贯而行,像小时候看到的蚂蚁下蛋。
姗姗的心情便激动起来……不不,这样形容不准确,因为姗姗今天来机场迎接麦迪的心情和以往不一样。
如果以往姗姗的心情仅仅是激动的话,那么,姗姗现在起码又多了两种感情——
一种是紧张,她在紧张地等待麦迪从东北可能给她带回来的一个秘密。
另一种是急不可待,她要急不可待地告诉麦迪另外一个秘密。
产生那两种新感情的原因是两个秘密,这两个秘密的性质完全不同,一个可以使她的家庭毁灭,另一个可以使她的家庭永生。
麦迪在机舱口出现了,虽然隔得远远的,但姗姗也能看出他高大的身影。虽然他不会看见她,但她仍然激动地招招手。
麦迪在出场口出现了。
远远地姗姗就看到麦迪比上次离开深圳的时候白净了些,这是东北寒冷天的结果,他总是生活在东北的冰雪和南方的烈日交替之间,在他们分别的这段时间里,东北的冰雪暂时战胜了南方的烈日。
姗姗飞跑着迎上去,即使在人多众广的场所,她也无所顾忌地把自己投入心爱的男人的怀抱。她紧紧地拥抱着麦迪,好像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似的。现代人的表现形式又一次矛盾地出现在这个具有传统心理的女人的身上了。
“真想你。”她说。
“我也想你。”他说。
“我们回家。”
“回家。”
到家了。
麦迪是这个家理所当然的男主人,没有客套和寒喧,直接脱得光光的,奔卫生间去了。姗姗早就预备好了洗澡水。姗姗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自然要为丈夫收拾皮箱。
接机。回家。洗澡。收拾皮箱。这一套程序和在东北那个家一模一样,只是女主人由换成了姗姗。
姗姗今天收拾丈夫皮箱时格外小心,因为她的心情和以往也不一样了,一打开皮箱,她的心就跳,就紧张,她既想发现那个秘密,又怕发现那个秘密。
是的,姗姗怀疑麦迪有问题,所以,在上次麦迪回东北时,她在麦迪的皮箱里放了一根自己的长头发做为“试探气球。”
姗姗怀疑麦迪在东北有隐情是从工作调动上引起的。
两个人结婚以后,解决长期两地分居问题就成了主要矛盾。虽然已经结婚了,但是,不能总是夫妻两地生活呀!还是应该早一点儿到一起生活。在这个问题上姗姗很大度,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姗姗愿意调到东北去,或者麦迪调到深圳来,一切全看麦迪方便。
但是,麦迪口头上虽然答应了,行动上总是落实不了,不管往东北调或者往深圳调总是纸上谈兵,现实是麦迪仍然这样三月两月地飞来飞去,生活在东北和深圳两地。理由当然也有不少,没找到接收单位呀,工作没人接呀,机构改革人事冻结呀,跨省调动要时间打开更高层次的人事部门关系呀……等竹寸。
时间长了,姗姗自然产生了怀疑了。
但是,她只是怀疑麦迪不诚心为她办工作调转的事情,并没有想到麦迪在东北可能还有一个家。
正文 第十五章 谁才是小三
15。谁才是小三
有一天,姗姗和一个女朋友闲聊,那女朋友给她讲了一个故事:说是一个大款在经常有业务来往的几个城市里都买了房子安了家,每个家里都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而且都有合法结婚的手续,这位大款长期来往于这几个家之间,过着人不知鬼不觉的三妻四妾的生活。结果,一个妻子发现了真情,查到了所有妻子的电话号码,并且将真情告诉了所有的妻子,引起所有的妻子共同上法院告状,大款被判重婚罪进了监狱,几个妻子为争夺财产打得不可开交……
听故事时姗姗心里“激灵”一下,妈呀,麦迪该不会是在东北也有个家吧?!以前,年轻的姗姗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现在越想麦迪的行为蹊跷:麦迪一表人才,事业上又成功,*上又没有毛病,哪能35了还不成家?没结婚前姗姗百般求婚他百般拖延,最后万不得已才同意结婚;现在工作调动又拖延了这么久,仍然没有一点儿进展,肯定也和这事儿有关。
因为工作一调动——不管是姗姗调到东北还是麦迪调到深圳,麦迪在东北的妻子和深圳的妻子就要到一个城市来,那么,事情*的概率就大多了。
姗姗有些后悔了,自己在和麦迪发展成那种亲密关系前为什么没调查一下?为什么轻信了他的话。
这也难怪,人在相爱的时候是智商最低的时候。
现在,女朋友的那个故事提醒了她。
姗姗要调查一下,她要证实麦迪在东北到底有没有家。
如果按照正常的办法,她可以打个电话给丈夫在东北的永泰贸易公司的人事部门,但是麦迪告诉过她不要给他的公司其他人打电话,他说公司的人事关系很复杂,有几个人和他不太和,总想把他从总经理的位置上挤下去,如果有女人从深圳给公司打电话会让人家说三道四,或者借题发挥。
姗姗当时相信了麦迪的话,她是个善良的女人,她希望自己的丈夫好,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冒失给丈夫添任何麻烦。现在想想,也许这也是麦迪防备她调查的一种手段。
问题总是要解决的呀!怎么办?
女人自有女人解决问题的办法。于是,姗姗就在麦迪上次从深圳回东北时,在他皮箱里的白衬衣上放了一根自己的长头发,向东北麦迪可能存在的家和可能存在的妻子发出一种探索信号。
现在,丈夫从东北回来了,她发出的探索信号会有回音吗?
……姗姗在皮箱里找着,她找得很细致,她坚信东北那边的那个女人也会像她一样细心,能发现自己发出的试探信号。同时,姗姗也坚信那个女人会以适当的方式给她回答。她相信自己的感觉。姗姗拿出牙具,口杯,书本, 电动剃须刀,手纸,衬衣……哦,她终于在衬衣上发现了。
那也是一根女人的头发,比自己的头发短,颜妤色有些发黄,但那是一种黑中带黄的自然黄,不是用化学药水染的。有这种自然黄头发的女人并不多,但个个都是漂亮女人。姗姗认真地观察那根头发,发稍打了一个勾,拈在手里像扑克牌的“J”。这是梳”荷叶”发型的女人才有的头发,姗姗断定那女人一定是瓜子儿脸,因为只有那种脸型的女人才留”荷叶”发型。
终于被证实了,麦迪在东北那边还有个女人,还有个家。
那一阵子,姗姗的心情既沉重又轻松。
沉重是因为她现在才明白自己被这个男人欺骗了。
轻松的是她认为事情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