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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跑步,很快的。”
文雨彤偷偷看看雷叔他们,“雷进,你骑摩托车来吧,象以前那样,你带着我再看看燕都。”雷进的摩托车技术现在已经很娴熟了,与雷虹不相上下。有几次赶上雷叔和薛姨不在家的时候,偷偷带着文雨彤出去玩过。
雷进对这提议很赞同,“那要等我爸我妈睡了,你晚点再过去,咱俩不见不散。”
文雨彤悄悄做个“明白”的动作。
那天晚上,文雨彤在城市广场的大钟下面,等到了十二点。直到巡逻的人开始轰人了雷进也没出现,她失望的回了酒店。
第二天,她跟着小王叔叔登上了飞往日本的航班。
到日本没多久,她收到了雷虹的信。信里,雷虹伤心的告诉彤彤:她走的那天晚上,弟弟偷偷去开摩托车,结果出了车祸,左手残疾了,目前正在医院治疗。
文雨彤捏着信吓得没了主张,几分钟后她悄悄撕毁了信,当做不知道这个事。她明白薛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一定恨死自己了,她不敢想象那状况。
去了日本的文雨彤象一滴水汇入大海,消失了。
第10章 第9章
文雨彤的痛哭引得薛姨也呜呜的捂住了脸,多年前伤心欲绝的记忆又扑了回来。那些漫漫长夜里她跟老公抱头痛哭,咒骂那个醉酒驾车的人,咒骂老天不公平,让灾难降临在老实听话的儿子身上,他的一辈子还没开始,就成了这样。她去求大夫,能不能把自己的胳膊卸下来安到儿子身上,不要说一条胳膊,就是把命拿去她也不会含糊,可结局永远定格了:儿子残废了。
雷叔亦是脸色黯然,转身抱起小孙子,远远的站到了一边。
雷进倒像个犯错的孩子,深深低埋着头,完好的右手无力的垂下。他真想抬手给彤彤擦眼泪或者拍着她肩膀说别哭了,可他害怕自己笨拙的举动冒犯了彤彤。眼前的她已不是八年前在他家吃饭、坐他后座的人了。从踏进院门那刻起,那个曲线婀娜的背影,又让他象多年前那样努力屏住呼吸,心生向往。从前她骄傲,现在的她更可以骄傲;从前他仰望,现在更加低入尘埃。
“行了,别哭了,”雷叔走过来劝道,“彤彤好容易过来,在家吃饭吧。”
薛姨赶紧止住哭泣,忙不迭抹着脸上的泪水,“瞧我,真是的。等着,彤彤,我去买菜,今天中午在家吃饭。多少年没吃我做的饭了,今天咱们好好吃顿饭。”
文雨彤哭得已经说不出话,她伸手拉住薛姨,抽噎了很久才恢复平静,“去外面吃,我请大家去外面吃饭。”
薛姨摆手拒绝,说彤彤最爱吃她做的饭,别去外面花钱了。争执半天,还是雷叔拍了板,“那就听彤彤的,中午去外面吃,晚上让雷虹也回来,咱们在家吃。”
“那好,老雷,快,咱俩换衣服去,得穿干净点。”雷叔笑了,老伴这辈子就喜欢搞卫生,她嘴里的干净在别人看来,简直就是变态的洁癖。院里哪个租户稍有邋遢,她会不耐烦的轰人搬家,说糟蹋了屋子。他家的洗衣机每天都轰轰转着,象不停歇的钟表。
“对不起,雷进。”文雨彤为刚才的失态道歉。
可雷进却误解为是自己受伤的事,他看看周围没人忙压低声音,“我爸妈不知道受伤这事,你不要提。”
文雨彤愕然抬起头,眼泪又涌了出来。在日本这些年,她反复想该如何对薛姨道歉,求得她的原谅。可偶尔的时候内心也泛起一丝侥幸,那时候雷进总是无条件的维护她,闯的祸通通揽到他身上,也许不会告诉薛姨事情的真相吧。
雷进的确这样做了,八年前的广场之约,他没有对任何人讲起,后来他妈哭着问,为什么大半夜要偷偷开摩托车出去,到底要干嘛。他死咬着说,是舍不得彤彤走,心里烦才这样做的。为这,纵使他几度感染,疼的彻夜不眠,薛姨还是狠狠的扇过来一记耳光。
那天晚上本来很顺利,他已经骑上了大街快到城市广场时,一辆酒后驾驶的小轿车斜刺里驰过把他顶到了路边,醒来后,是全家凄惨的面容。
彤彤离开燕都后,与家里失去了联系,他姐寄去的信统统石沉大海,雷进非常难过。他反应有些迟钝,事故发生很久才明白失去左臂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雷进不长的人生岁月中,有两件事是并列的难过:彤彤的离开和失去左臂。
文雨彤对燕都并不熟悉,于是选了早先去过的那间自助餐厅。到了里面才发现已经变成了海鲜城。穿着旗袍的领位小姐殷勤的引着他们坐到了水晶吊灯下的餐桌。雷叔家的生活比以前好了很多,赶上过生日全家聚餐时也去餐馆,但海鲜城鲜有光顾,那里的价位对普通人来说,还是昂贵。薛姨看着里面金碧辉煌的环境猜到这顿饭要花不少钱,她有点心疼,“彤彤啊,咱们随便吃点就行了,别点太贵的菜啊。”
文雨彤拿过菜单,点了鲍鱼、龙虾之类价格不菲的菜。雷进制止了她,“彤彤,别点龙虾了,太贵了。”
薛姨没吃过龙虾,她看儿子也表示反对,附和道:“就是,我不吃龙虾,不喜欢吃。你姐带我吃过,不好吃。”
文雨彤不同意,但大家都坚持不吃龙虾,于是告诉服务小姐换成普通的基围虾,别的还是照旧。
可上菜之后,失误显而易见的摆在眼前,鲍鱼需要用刀叉来切还勉强可以让服务小姐代劳,而基围虾需要剥壳,雷进的手根本做不来。
文雨彤后悔不迭,她低头默不作声的剥虾壳,剥着剥着眼泪掉下来浸到餐布上。
雷进心疼得慌了神,他起身把那盘虾挪得远远的,喏喏的说:“彤彤,别剥了,我其实不喜欢吃虾。”
这让文雨彤的眼泪更汹涌了。
薛姨看不下去了,主动扯起了别的话题,“彤彤啊,还上学吗?你妈好吗?”
“我今年大学毕业了,我妈挺好的,她又结婚了,跟她的经纪人,”她拿起身边的纸巾擦擦眼泪,“薛姨,我听你的话一直陪着她,放假的时候陪她去演出,当她的生活秘书。”
薛姨笑了,眼角的皱纹里溢满深深的自豪,“我们彤彤都大学毕业了,真好,还当秘书了。你姐那时候给你写信,你没收到吧?我说没准地址写的不对,那死丫头跟我犟嘴,说没错。”
文雨彤无法说实情,她抿抿嘴,答道:“我到了那边就住校了,我妈一直忙着演出,中间搬了几次家。我想给你们写信,可学习太忙了,还要去日语学校,抽不出时间来,”说完,她心虚的瞥一眼桌上,“薛姨,胖子可以吃这些东西吗?给他吃什么合适?”
薛姨的注意力被成功的引到了胖子身上,她和雷叔细致的给孙子挑着能吃的菜,一口一口的喂他。
文雨彤开始给雷进夹菜,象呵护幼童那样,把鱼刺挑出来,把带壳的海鲜择开,把远处的菜布到他的盘中,专心致志。
雷进此时表现得比旁边两岁半的胖子还要听话,他不敢看彤彤,只是低头配合着,每一口菜都认真咽下,心里却涌起阵阵惶恐。
吃到过半,胖子对周围好奇起来,挣着要下地去玩,雷叔抱起孙子去了大厅门口。
“彤彤啊,这次回来呆几天?”薛姨看着彤彤,说不出的喜欢,几年没见,变成了大姑娘,精致的服装俏丽的面容,那摸样比电视里的人还好看,怎么看都顺眼。唯一遗憾的是有些瘦,薛姨喜欢孩子胖呼呼、人高马大的,就像她的一双儿女,走到哪里都威武让人不敢小瞧。小时候彤彤就是单薄,总让她担心会被同学欺负。
文雨彤停顿了片刻答道:“教授给我写了推荐信,介绍来燕都工作,这次回来是谈工作的事。”
薛姨乐了,“真的?要是那样可好,咱们娘俩又在一块了。”
文雨彤转头看看雷进,轻声说:“我一定争取留下,不走了。”
走出海鲜城,文雨彤让大家先走,说自己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下午再回去。
“早点回家,我让你姐也回来,咱们在家吃饭,我做你爱吃的菜。”薛姨又象从前那样指挥儿子,“彤彤刚回来,路不熟,你陪着她别让我担心。”
文雨彤招手为他们拦了出租车,看着车子离去,对雷进说道:“咱们走吧。”她径直去了旁边的咖啡厅。似乎知道彤彤的想法一般,雷进默默的跟在身后。
坐到那个现代感十足的咖啡厅里,雷进有点发窘,“彤彤,我喝不惯咖啡,它比那个止咳糖浆还难喝,别给我点了。”
“那红茶行吗?”
雷进点点头,很不好意思的说:“我知道我很土。”
文雨彤笑笑,“其实我也不爱喝,我最喜欢薛姨做的酸梅汤。”她想以后当着雷进再也不要提咖啡了,虽然她喜欢。
雷进笑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彤彤的口味没变。那时候下学回家,他渴的嗓子要冒烟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