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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离后的C区空无一人,她推着轮椅在门边停下,将博格给予的通行证靠上去,一缕光芒从屏上闪过,门无声无息的滑开。
静谧的试验室设有两张手术台,一张空置,另一边放上了一具少年的躯体,博格正仔细校正仪器的频率,略带不满的抬头。
林伊兰先一步开口。“抱歉,通过护卫花了一点时间。”
残损的身体被放到手术台上,没有任何挣扎不安,唯一完好的眼睛注视着她的身影,有迷惑、有询问,唯独没有恐惧。
博格掀开白色的布巾打量了一下,冷傲的面孔略微动容。
“阁下烧伤极重,用常规冶疗手段必然终身无望,但在这里——”
他揿动按钮,壁上一块隐蔽的钢板移开,呈现出置于透明晶屏后的手抄本,墨色的字迹已化成深棕,泛黄的纸质在特殊的光芒映射下犹如纯金。
博格的声音带着无与伦比的自信,如神祗般铿锵有力。“上古遗留的神灵之术,您将成为受神光恩泽的第一人。”
林伊兰定住了视线。“这是……”
“休瓦矿脉发现的手抄卷,帝国研究中心倾尽心血破译的史前遗珍。”博格痴迷的浏览着熟极而流的方程式。他毁去了所有复制抄本,又将独一无二的原本置于掌控之中,确信再不会有人能偷悉神之光的奥秘。“这是其中一半,另一半在神之火项目的A区。未来的一刻足以载入历史,我认为该由它一同见证。”
“您说得对。”凝视良久,林伊兰泛起深长的笑,笑容神秘而动人。“感谢神。”
马车在夜风中伫立良久,秦洛已全无耐心。
好容易支开守卫,却迟迟不见约定的人,他开始烦燥的盘算着是否该离开。
远处出现了一个移动的影子,秦洛盯了好一阵才确定无误。
是她,还有另一个人。
那个人被她半背半扶的挽在肩上,以至走得很慢,秦洛毫无帮忙的意愿,看着她渐渐挪近,将人扶进了马车。
被送来的是一个陌生的少年。
套着一件显然过大的军服,俊美的脸毫无表情,目光却焦虑的追随她的身影,仿佛有无数话语却无法言说。
秦洛只觉得异常碍眼,冷冷的踢上车门,隔断了视线。“他怎么回事。”
林伊兰将一个包裹抛入车厢,淡淡解释。“几小时后会恢复,不用担心。”
“他还真舍不得。”过度的年轻令秦洛惊讶,自然生出了怀疑,但少年眼神中流露的情愫却足以说明一切。
厌恶的轻嗤一声,秦洛冷下声调。“还记得交换条件?”
“菲戈已经死了,以你的耳目很快会收到消息。”林伊兰前所未有的轻松,指尖抚上车门,像隔着漆板触摸情人的轮廓。
秦洛不再多说一个字,跳上马车拉起缰绳。
林伊兰正要退开,突然一只苍白冰冷的手从窗内伸出,扣住了她的指,虚软的手被潮湿的冷汗浸润,徒劳的尝试抓紧。
林伊兰微微一愣,短暂的回握了一下。
马车开始移动,她跟了两步,掰开他的手指,低而温柔的回应。
“走吧,你自由了。”
目送马车驶出视野,林伊兰伫立片刻,又回到了C区。
试验区安静无人,博格歪在工作台上,眼睛瞪得极大,屈伸的手指似乎想拔出嵌入胸口的刀,嗡嗡轻响的仪器蓝光明灭,映在死者僵硬的脸上。
林伊兰环视一周,轮起椅子砸上晶壁。
轰然一声裂响,透明的晶屏粉碎,现出了帝国视同珍宝的手抄卷。
博格的通行证打开了储备区的门,逐一按下开关。
一盏盏晶灯接连亮起,照亮了冷寂的空间。森林般耸立的晶罐在灯光下通明,无数少男少女禁锢在其中,像一座巨大的坟墓。
林伊兰拔出配枪,瞄准最远处的一枚晶罐,手和呼吸一样稳定。
尖利的枪声划过,子弹击穿了晶壁。高热引燃罐内的液体,化作一团热焰轰然爆裂,熊熊火焰随着液体流淌,舔噬着经过的每一寸地面。
温度飞速蹿升,接二连三的晶罐崩裂,滑出一具具早该归于尘土的躯体。越来越盛的烈焰卷裹着一切,灼热的空气飞扬着碎屑,仿佛有亡灵在起舞。
储备区化为一片火海,自动火警的尖哨此起彼伏,惊动了整个基地。
热气掀动着短发,火焰狂肆的蔓延。
发黄的纸册抛进烈火,迅速焦黑卷曲,化成一团灰烬。
林伊兰拔下戒指一并扔进火场,绿眸映着烈焰惊人的璨亮,美得惊心动魄。
她轻轻笑起来,放纵的笑声越来越欢畅,身体在热浪烘托下轻盈无比。
仿佛长久以来的枷锁彻底崩落,灵魂再无拘禁。
复生
午夜,停在港口的船即将启航。
最后时刻赶上来两个乘客,一个年轻男人挟着一名少年,三步两步跳上了弦梯。
秦洛拖着虚软的少年从旅客中走过,一不经意,少年的头险些撞上铁栏,被一位路过的男人扶住提醒。“小心你的同伴。”
秦洛粗鲁的拽过少年的肩膀,漫不在意的道谢。“抱歉,他在酒馆喝多了。”
目送两人的背影,男人微微蹙起眉。
抛给水手两枚铜币,顺利的找到了订好的舱房,踢上门,秦洛毫不客气的把少年甩在地板上,撞得砰然一声重响。
听起来很痛,少年却一声不吭,扭动着尝试爬起。
秦洛掐起对方的下巴,研究式的打量了一番。
肢体修长,眉目分明,相当出色的容貌。漆黑的眼睛十分漂亮,但眼神非 常(书…网)奇异,看得他很不舒服。
“你是个幸运的家伙,嗯?让我看看那个□给了你什么?”扯开林伊兰赠予的包裹,一只精美的古董匣呈现在眼前,秦洛哼了一声,弹了弹嵌在匣上的宝石,眼神更冷了几分。“她对你真大方,可惜另一个傻子没有你的好运。”
少年的手脚似乎毫无力气,始终支不起身体,倚在壁角看着他。
“让我想想怎么处置你。”秦洛来回踱步,陷入了自言自语。“卖到街头当乞丐,年纪大了一点,卖去伯里亚当苦力又小了一点,不如把你扔到□男孩的妓院,说不定能换个好价钱。”
少年的眼神流露出的不是惧怕,而是掺着无可奈何的好笑,这让秦洛越发恙怒。“你以为她还有办法威胁我?只要下了船,我尽可以让你死在伯里亚的深山老林。”
“……洛……”少年嘴唇颤了颤,终于说出了第一个字。
秦洛眼眸沉下去,一手拎起了少年的衣领。“你说什么。”
“……是……菲戈……”
揪住衣领的手顿了一下,用力一送。
少年撞上了墙壁,几乎能听见木板的裂响,秦洛冰寒的话语卷裹着杀意。“你没资格提这个名字。”
“洛……我是菲戈。”沉重的一撞令头脑眩晕,也奇迹般令言语顺畅了一些,少年握住秦洛的腕,以全然陌生的声音道。“我还活着。”
秦洛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但在那双与菲戈相同的黑色眼眸注视下,竟没有再动手,而是听对方说下去。
“你六岁时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时你在抢人钱包,但手脚太笨,被揍得很惨;初恋的女孩是莉雅,你偷看她洗澡的时候被狗咬,左边屁股现在还有个疤;三个月后你喜 欢'炫。书。网'上了露茜,分手时被她甩了七个耳光;你偷光了萨的酒,他给你的汤里下了泻药,结果你在厕所呆了两天;我们初次打架是你回去后又从秦家逃出来,认为父母兄长把你当成缺乏教养的野猴子,还不如做贫民区的流浪汉;你在学院寄来的信很无聊,里面几乎全是你如何揍同级生和追女孩的废话……”
嗓间的不适令少年咳了咳,唇角有秦洛熟悉的微嘲。“洛,我还在,只是换了一个身体。”
秦洛不由自主的松开手,少年滑跌下来,眼睛仍看着他。
“你讨厌松子酒,喜 欢'炫。书。网'蜜汁烤肉,为此生了三颗蛀牙,十四岁时萨替你拔掉了其中一颗;你在靴筒里藏着短刀,双手都能用枪,左手比右手更灵活;你鼻子过敏,最怕香水,和女人上床一定要对方从头到脚洗干净……”
一件件稳私被轻易道出,过去的一切毫无困难的再现,秦洛从愤怒到错愕,又转成茫然不可置信,少年终于停下来。“还要我说得更多么?”
“……不可能……你……菲戈……不……”秦洛语无伦次,荒谬的现实混乱了逻辑。
“很难得你有这种表情。”陌生的少年,熟悉的语气神情,恍惚叠印出另一张面孔。“还是不信?”
“……如果不是菲戈,那就只可能是鬼魂。”秦洛点头又摇头,眼前的情景离奇而不可思议,许久后他终于找回理性,想起错乱的肇始者。“她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我不知道。”少年用菲戈惯常的表情思考了一下,又低头打量自己,同样困惑不解。“我不清楚他怎么做的,当时的情况很奇 怪;书;网,我看见我烧焦的身体在另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