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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直到此时,他才真的确认了,脸上那清晰的痛意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不是做梦!
战北烈“嘿嘿”笑着,乐的像个傻帽,终于一阵翻腾,躺下搂住媳妇,一手轻抚在她的腹部,咂了咂嘴满足道:“睡觉!”
他的这个满足,一直持续到天色渐亮,东方翻起了鱼肚白。
冷夏醒来的时候,枕边人的嘴角依旧挂着弯弯的弧度,睡的像个孩子。
外面一阵轻缓凌乱的脚步声,小宫女窸窸窣窣的说道:“皇上还没有起来么?”
随后两下轻轻的敲门声,兰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皇上,该早朝了。”
这声音即便不大,警醒如战北烈依旧听到了,缓缓的睁开了眼,第一件事就是咂了咂嘴,一脸的惬意。
昨天晚上开了荤,吃了个酒足饭饱,更加上确定了他真的要当爹了,此时的战北烈,周身洋溢着幸福又满足的气息,一张俊颜光耀璀璨。
冷夏瞧着他那副餍足的德行,翻了个白眼,应了声:“进来吧。”
房门被轻轻推开,兰芷走在最前,身后跟着数个捧着龙袍,金盆等物的小宫女,浩浩荡荡的跟了进来,齐齐请安:“参见皇上,参见皇夫。”
战北烈脸上那惬意的笑容,顿时因为这句“皇夫”僵了僵,古怪而扭曲的定住,半响才撇撇嘴,适应了。
冷夏在宫女的侍奉下,将上朝的龙袍穿戴好,洗漱完毕,一身威仪的朝门外走去。
走到一半,转头看向同样穿戴完毕,一身清爽俊朗跟在后面的某人,眨眨眼问:“你也去?”
战北烈剑眉一挑,理所当然:“你不是说有我看着?”
冷夏想到昨天那个保证,再次有了咬掉舌头的**,看见某人缓缓眯起的危险鹰眸,立马点头:“自然是!”
大秦战神这才满意了,大摇大摆的跟着西卫女皇,朝着金銮殿走去。
金銮殿。
冷夏端坐于尊贵的黄金龙椅之上,凤眸朝旁边飘了飘,莞尔失笑。
旁边略微下方一点的位置,设了一个稍小的御座,其上战北烈大洋洋的倚着,泰然自若,分毫不自在都没有。
而下面的群臣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心理素质了,一个个脑门冒着大汗,眼皮狂跳,嘴角狂抽。
好家伙,哪有西卫的早朝,大秦的王爷来参加的道理,尤其是还一副天经地义的模样!
冷夏点了点头,太监尖细的嗓音瞬时萦绕在大殿上:“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礼部尚书迈出一步,双手执笏,恭敬启奏:“皇上,东楚和南韩使节到来,礼部应以何种规格招待?”
冷夏和战北烈同时皱了皱眉,这样的事竟然需要在朝堂上询问?
略一思索又明白了,从前的卫王刚愎自用、独断专行,又是个极为残暴之人,也就养成了这班臣子事事询问的习惯,圣意难测,若是只凭他们自己做下决定,到时一旦和皇帝的心思相悖,莫说相悖,哪怕只是有一丝的偏差,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轻则罚俸打板子,重则下狱丢小命!
更有甚者,抄家灭族的先例也不是没有过!
冷夏看着礼部尚书躬身等待命令的模样,柳眉微皱,淡淡问:“爱卿认为,该用何种规格?”
礼部尚书沉吟片刻,斟酌道:“回皇上,依微臣之见,此次使节是为贺皇上登基而来,代表的是两国帝王,理当以最高规格的礼仪接待,并由微臣全程陪同,以示诚意。”
他顿了顿,接着道:“除此之外,应为东楚使节备下回礼,以答谢两座城池相赠。”
说完这番话,礼部尚书弓着身子,紧张的等待着冷夏的答复。
冷夏唇角一勾,点头道:“就这么办,卿家执掌礼部多年,论经验丰富,远非朕可比拟,若无大事,大可自行斟酌。”
礼部尚书一愣,随即轻叹一声,连连点头躬身应是。
直到了这一刻,百官才算是真正的放了心,女皇登基之前那番手段可是他们亲眼看着的,不论是对皇后还是三皇子,杀伐狠辣,毫不留情,原本心中一直存有少许担忧,只怕这新帝和上一任卫王一般,是一个残暴而独断之人。
没想到,非但不是他们所想,更是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计。
那简简单单清清淡淡的两句话,其中含着的深意可并不简单,不吝啬放权予百官,大方承认自己的经验不足,哪一个帝王能放下那所谓的天子颜面,做到如此?
众臣将热切的目光投向龙椅之上,那表情淡然,凤眸清冽的女子,有些老臣苍老的眼里,甚至已经蓄了泪。
苍天有眼,西卫终于盼来了一个明君!
冷夏眨眨眼,轻咳一声,即便如她一般淡定,在这些一把年纪的老臣火辣辣的目光下,也不觉有些别扭。
一撇开眼,就看到战北烈赞赏自豪的目光,含着笑意盈盈落在她的身上,那意思:不愧是老子的媳妇!
对于这种自恋又傲娇的眼神,冷夏坚决回以白眼一个。
片刻后,兵部尚书周寅迈出一步,手持朝笏,问道:“皇上,南韩的大军依旧没有回朝的势头,频频集结在南云关练兵,探子来报,前日里更是在练兵之时越过了边境线,以微臣看,这是南韩的一次试探,若是我军再忍让下去,恐怕没个几日,韩军就要大规模来犯了!”
既然知晓了女皇并非刚愎之人,他也放开胆子将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
冷夏点点头,周寅分析的不错,西卫新皇登基,难免朝纲不稳,这个时候,正是南韩进犯的最佳时机,若是这次西卫依然放任,那么接下来可就不是试探那么简单了。
她冷冷的抿起了唇,凤眸中一丝杀气闪过,正要说话,一直观察着她神色的战北烈已经暗叫不好,率先出声:“此事,交给本王解决!”
群臣脑门上的汗又流下来了,这烈王,真是越来越过分,旁听就算了,还敢插言。
不过腹诽归腹诽,他们也是不敢出声的,毕竟战神威名传遍天下,一个惹毛了他,当场把人咔嚓了都有可能!
纤眉一挑,冷夏望过去,以眼神问:你解决?
战北烈鹰目一瞪:你想御驾亲征!
不是询问,不是试探,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冷夏,只看她方才那个表情,眼中那丝杀气,他就已经笃定了母狮子的想法,该死的,挺着个大肚子,还敢给老子冒这样的主意!
别说让你御驾亲征,就是想一想,都不行!
冷夏有些心虚的撇开眼,她方才的确是起了御驾亲征的主意,哪知道还没说,就被这人看了个透彻。
这人,简直就是透视眼!
大秦战神恶狠狠的瞪着,龙椅上明显凤目闪烁,还强装淡定的媳妇,心里已经在思索着,回去以后用什么样的法子惩罚她。
老子的闺女都在肚子里六个月了,不让她爹知道就罢了,还想带着她去犯险!
朝臣中,最前的郑寇师朝战北烈拱了拱手,问道:“不知烈王说的解决,是何办法?”
战北烈剑眉一蹙,半响,大爷一样的吩咐道:“笔墨纸砚!”
在冷夏点头同意之后,小太监抬着张案几上了殿,备好了宣纸狼毫,站在一侧规规矩矩的为他磨好墨。
战北烈执起狼毫,沾了浓郁的墨汁,大手一挥龙蛇笔走,片刻后,从衣兜里取出一个印章,盖在了宣纸上满满的铁画银钩的大字之下,随手的弹了弹纸角,满意道:“就是这样。”
冷夏挑了挑柳眉,从龙椅上站起,“呼”的一下,原本还在案几旁的战北烈,已经蹿到了她身边,扶着紧张道:“胎气!胎气啊!”
冷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被他硬生生的扶着,走到了案几边,在满朝文武好奇的眼神中,朝着宣纸一瞄……
顿时黑了脸!
她俏脸乌青,忍不住磨了磨牙,阴丝丝的问:“就这样?”
战北烈严肃点头:“就是这样!”
两人这番对话,让百官再也忍不住,齐齐围了上来,瞄向宣纸……
只见那宣纸之上,是一封给韩国太后花媚的信,大意如下:老子媳妇怀孕了,你丫要是不撤兵,让她一心烦动了胎气,老子就带着大军踏破了你的南韩,这次,就不只是抢下四座城了!
唔,不如直接让南韩姓了战?或者慕容也可以!
咔嚓咔嚓!
金銮大殿上出现了一座座石雕,满朝文武齐齐石化,果然是大秦战神的风格啊!
世人皆知,当年战北烈挥军入韩,连夺四座城池,夺下之后立马班师回朝,在南韩义愤填膺的国书上,只有他霸道俾睨的六字回语:有本事,抢回来。
南韩自然是不敢跟大秦战神抢的,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将这口鸟气咽了下去,而这件事,使得南韩一度成为了整个天下的笑柄。
如今,这**裸的威胁书信再送过去,估计那花媚非得一口血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