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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响,眉峰微微蹙起,仰着没有一丝表情的脸,望着站在他面前的战北烈,确诊道:“没病。”
老子当然没病!
战北烈抽回胳膊,拉了张椅子在他对面坐下,食指一下一下的叩击着桌面,面沉如水。
慕二等了片刻,这人依旧沉默,又缓缓的执起筷子,慢悠悠的吃起了饭。
直到他饭都吃完了,发现对面的战北烈还坐在桌前,搞不明白这人的意思,无奈,只好盯着他,发呆。
勤务小兵进到帐篷收拾碗筷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么一个诡异的画面。
大秦烈王和神医慕二,一人占据着方桌一角,坐的笔直,脸对脸,眼对眼……
大眼瞪小眼。
勤务小兵就在这诡异的气氛下,硬着头皮迈进了帐子,小心翼翼大气都不敢喘一声,默默将碗筷收拾走。
临着出房门,狠狠的呼吸了一口,拍着胸脯一溜烟跑走了。
小兵的出现和离开,完全没有干扰到两人,四只眼珠子甚至连转都没转过。
鉴于前面几次的忽悠不成,战北烈改了策略,和慕二对峙了起来,这对峙他是最有经验的,谁先开声,谁就等于输了一半,论耐性,他自信还没人能比的过。
奈何大秦战神明显低估了对面的慕二,呆子的世界既可以说单一无色,也可以说是五彩缤纷,他们可以一个人自己发呆一整天,自娱自乐,其中尤以这个呆子为甚。
一盏茶……
一炷香……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
时间就在两人的沉默对视中,悄无声息的溜走。
冷夏在营帐中左等右等,也没见到战北烈回来,不由得挑了挑眉,披上件大氅出了营帐。
黄昏时分,地面上的雪依旧厚重,远远望去白茫茫一片,踩在上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一路到了帐篷门口,侧耳倾听,里面两个轻缓却绵长的呼吸,应该是战北烈和慕二无疑。
掀开帐篷外垂挂着的布帘,入眼所见,直让她愣了一瞬。
帐内两只同时转过头,对着她眨了眨瞪的酸涩的眼睛,见她脸上哭笑不得的表情,战北烈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沉声道:“你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你们要瞪眼瞪到明天早晨吗?
冷夏翻了个白眼,淡淡道:“胃好了?”
战北烈面色极为自然,睁着眼说瞎话,说的一溜一溜的,“唔,有神医在,自然是好了。”
冷夏也不拆穿他,对着还呆呆坐着的那只点了点头,牵着这只回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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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内。
“媳妇,今天早点睡吧!”战北烈搂住冷夏的腰肢,将她整个儿的抱在怀里,脑袋枕在她肩头。
冷夏歪着头,瞧着他无精打采的模样,调侃道:“我怕你晚上再有哪里不舒服,还要去找神医。”
捏了她的腰一下,大秦战神自然不会承认,瞪了一下午的眼,这会儿眼珠子都好像要飞出来了一样。
一鼓一鼓的疼!
就在这时,门外的钟苍攥着一只鸽子进来,身后跟着狂风三人。
钟苍将鸽子递给战北烈,说道:“爷,赤疆的飞鸽传书。”
战北烈接过,取下鸽子腿上的信函,扫过一眼,眉峰顿时皱了起来,直到看完,脸上不知是气是笑,沉声道:“赤疆那边,已经和北燕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冷夏一愣,问道:“谁指挥战役?”
通常来说,主帅不在的时候,这战事是绝对打不起来的,战争可不是打群架那么简单,几万人一窝蜂的冲上去,直接开打就行,而是需要主帅坐镇指挥、排兵布阵、制定策略。
可是这大秦的主帅现在还在她身边儿坐着呢!
战北烈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眼睛更疼了。
半响才无奈的叹了口气,说:“没有人指挥,北燕和大秦都没有,是两边的士兵自发的开了一战。”
冷夏从他的怀里站起来,接过那张信函扫了一遍,轻声道:“是因为流民?”
原来此事是源于北燕对待牺牲兵将的态度。
随着战事开启,边境处的流民是越来越多,尤以这段时日为甚。
燕楚一战,北燕大败而归,燕皇闻后大怒,不问缘由,凡逃逸回国的将士一律降罪,也并未给予牺牲士兵的家属应有的抚恤。
普通的百姓之家,没了家里的男人,也就是没了顶梁支柱,再加上朝廷的态度,竟不颁发任何的抚恤政策,一时这十多万原本就因为失去亲人而心灰意冷的老弱妇孺,更是万念俱灰。
狂风抓了抓脑袋,有些想不明白,出声问道:“爷,北燕这么做,不怕引起反抗吗?”
战北烈冷冷的扯了扯嘴角,缓缓说道:“这点倒是本王疏忽了,北燕从来都是以武力振国,牧民彪悍,北燕只能以苛刻的刑罚和森严的纪律规束着,时日长久,上位者已经形成了严酷暴戾的习惯,对待百姓,但凡不顺,杀!”
冷夏摇了摇头,将手中的信函递给钟苍。
她接着道:“已经引起了反抗,平民百姓自发的静坐游行,表达抗议,北燕朝廷上的态度很强硬,不安抚,不规劝,一律镇压!有百姓开始逃亡,大批的流民朝着北燕的关外流动聚积。”
钟苍板着张生人勿近的僵尸脸,眉头蹙着,说道:“北燕竟然会阻拦流民?以前也没……”
尤其是开战之前,边关的流民越来越多,那么大数量的流民都没见北燕阻拦。
这次却派兵镇压,采取了强制性的拘捕,所有的妄图出境的流民,尽皆斩杀!
冷夏提醒道:“以前是以前,一些不能征战的老弱妇孺,留下又有什么用?可是现在不同了,大秦的军队堵在雪山门口,正管他们要着安置流民的银子。”
钟苍恍然大悟,赤疆的军队还在雪山下溜达着呢!
他们又怎么可能再让这些流民出境,岂不是正正好好的给了大秦借口。
一直没说话的闪电将信函两面儿翻了个遍,眨了眨眼,说道:“爷,这上面也没说具体是怎么打起来的。”
战北烈气恨的哼了一声:“他们倒懂得避重就轻!”
感受着他阴森森的气息,钟苍和狂风三人齐齐退后一步。
爷,这不关咱们的事啊,可不能连坐!
战北烈嫌弃的扫了四个没出息的手下一眼,撇撇嘴道:“收拾好东西,翌日一早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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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冷夏遵循着良好的生物钟,早早的就醒了来,身侧那人却极少见的还在沉沉大睡。
好吧,瞪眼也是很耗费精力的。
冷夏难得的开始欣赏着他的睡相,战北烈一直是极好看的,轮廓深邃,五官立体,仿若阿波罗一般耀眼,这在他们第一次见面,她就深有感触。
他的睡相却可爱的紧。
那双睁开时凌厉而锋锐的鹰眸,此时闭合成一道弯弯的弧线,又黑又长的睫毛卷曲上翘,在脸颊上投下一片刷子般的阴影。
高挺的鼻梁微皱,棱角分明的唇抿成一条线,唇角浅浅上翘,带着几分满足的神色。
冷夏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腮。
他蹙了下眉,极不情愿的鼓着腮,翻了个身,继续睡。
再戳一下,再翻回来。
冷夏就这么连着戳了几次,眼见床上的人眉毛越蹙越紧,几乎拧成了一个“川”字,嘴巴也瘪了起来,似在睡梦中也感觉到……
受欺负了……
冷夏顿时被这个表情萌住了,再笑着戳了他一下,也就是自己吧,因为知道自己在身边,所以才睡的这么沉。
她的手指在他的身上点着,手下一片硬邦邦的肌肉,极有弹性。
忽然,床上那人缓缓睁开了眼睛,眨了两眨,还有几分迷茫,条件反射的抓住她的手,攥在掌心里,咕哝了一句:“媳妇,别闹……”
闭上眼,接着睡了。
好吧,看来昨天那一下午的瞪眼,果然让他累极,竟然都忘了今天一早要启程。
战北烈在冷夏的提醒中,黑着一张晚娘脸,头顶一片哀怨的乌云,终于起床,准备出发。
营帐外,钟苍和狂风三人已经候着了,皆被这怨灵一般的战神给吓的一哆嗦。
闪电朝着两人飞了个眼儿:爷这是……欲求不满吧?
雷鸣朝着冷夏努努嘴:没看王妃多精神吗?绝对是一夜七次郎,被榨干了!
狂风崇拜的望着战北烈僵硬的背影:果然是爷啊!
三人齐齐握拳致意:战神威武!
幸亏这眼神交流,前面的战北烈是看不见的,否则肯定一脚将他们踹进楚堰江,妈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然后找个小角落,咬着衣角默默垂泪,爷的苦哪是你们能知道的!
东方润对几人的离去,表示了高度的欢喜,那双狭长的柳丝样的眸子,几乎弯成了一条缝,新月一般的挂在脸上。
温润的嗓音连连说着:“一路走好,一路顺风。”
听的冷夏直翻白眼,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