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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办事奶奶定时放心的。”
李老夫人点头称是。
青玉在旁边听着,也不吱声,只拿眼睛看了看金秀玉。
“这话说的也在理,你还得慢慢熟悉咱们家的家务。青玉,明儿的事,你要先安排着。”
“是。”青玉先应了,福了一福,站起身来道。
“我原打算着,少奶奶一进门,我好卸了满身重担,只管轻轻松松,服侍老太太便是。如今瞧着,少奶奶呀,只怕跟老太太一般,天生是个惫懒的人,这往后的日子,只怕还有的我操劳呢!”
金秀玉捂嘴偷笑。
李老夫人也笑道:“你是能者多劳!没看见,这满府上下都说我是母大虫呢,老太太,怪不得我这个年纪还嫁不出去,只怕您老得养我一辈子呢!”
李老夫人道:“这府里还不缺你一张嘴吃饭,别说一辈子,八辈子我也养着你。”
满屋子的丫鬟仆妇都笑起来,青玉不满地瞪了李老夫人一眼。
金秀玉笑道:“只怕改日,青玉找了如意郎君,吵着闹着要出阁,依我说,奶奶还是早早替她备了嫁妆,省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大家又都笑起来,青玉也红了眼,跺脚癫道:“少奶奶好不晓事,又将活推给我做,又要取笑人,哪有这般便宜!”
金秀玉道:“真是我的不是!日后你出阁,我厚厚的备上一份嫁妆,只当给你赔礼,如何?”
众人哄堂大笑,老太太拿手虚点着它,直道:“这嘴利得!”
青玉争不过她,只拿眼睛狠狠的盯着取笑的众人,大伙儿都收了声音,低下头去,嘴上却仍止不住笑意,肩膀都是抽抽的。
“奶奶,怎么不见阿平,可是还在屋里休养?”
金秀玉瞧了一圈,见李越之不在,便问了一声。
李老夫人收了笑声,说道:“正是呢。他那身疹子还未消退,大夫说不可吹风,我叫人按他在屋里歇着。你且去瞧他一眼。”
金秀玉正有此意,站起身来,招了春云,对真儿道:“我去瞧瞧阿平,你在这陪老太太说话解闷,不必跟着了。”
“是。”真儿应了。
金秀玉带着春运出了正院上房,往偏院走去。
偏院同正院一般的格局,上房,东西二厢,上房东西屋子是李越之的卧室,西面屋子是李婉婷的卧室。
东厢是书房,西厢是林妈妈张妈妈,以及几个大丫鬟的住所。
金秀玉进了上房,见西面屋子空荡荡,不见一个人影,想起方才进院时,书房那边有些响动,大约便是柳弱云在那屋子里教导李婉婷的女红。
她迈步进了东西屋子,林妈妈刚喂李越之喝了药,忙起身给她行礼。
“嫂子!”李越之仰着小脸唤道。
金秀玉立刻快步走上前,摸摸他的小脸,笑道:“果然没再发烧。”又细细瞧了他露在衣裳外头的脖子手臂等地方,红疹子也都消下去一多半,只剩浅浅的印子,再喝一剂药,大约便可好了。
“你这小可怜,大喜的日子,到生了一场病。〃
金秀玉一面怜惜地说着,一面在小丫头端过来的春凳上坐了下去。
李越之只是抿抿嘴,享受被嫂子呵护的感觉,却不说话。
倒是林妈妈又是怜惜又是恼怒得道:“阿平素日里不吃牛肉,人人都晓得,昨日也不曾吃什么牛肉做的菜式,怎么就发病了呢?”
金秀玉皱眉道:“昨儿是谁在身边伺候的?”
“奴婢一直跟在身边,中间就离开过一回。不曾想,那起子奴才竟连这一点子辰光都靠不住,就让阿平出了事儿。”
金秀玉摇头道:“我思忖着,既是常在身边伺候的人,不能不清楚阿平的饮食习惯,况且老太太也特特吩咐了昨夜宴席之中,不可给阿平有牛肉的菜式。”
“这却古怪了。”林妈妈皱起了眉头。
只怕真的有古怪呢,金秀玉暗想着。
“嫂子,怎不见哥哥?”
李越之一句话,将他的心神拉了回来。
“今儿是每月巡铺的大日子,你哥哥自然是出门巡铺去了,说好中饭回来吃的。”
李越之点点头,扭了扭身子,可怜兮兮的道:“嫂子,我想出去,这屋子里,闷得很。”
林妈妈立刻紧张得道:“可使不得,大夫说了,这疹子消退前,可不能吹风。”
金秀玉也道:“阿平且再忍半日,等那疹子都退了,谁也不拒着你。”
李越之愁眉苦脸,在床上扭来扭去。
金秀玉正想着找点什么事儿给他消遣,外头突然大大一身脆响,将所有人下了一跳。
春云道:“是书房,怕是将个花瓶儿给砸了。”
金秀玉皱眉立身,一面往外走,一面道:“柳姑娘不是正教阿喜女红么,怎么会摔了东西?”
春云跟在后面,不以为然道:“我早就说那柳姑娘不是好人,定是她惹三小姐生气了。
主仆一行出了上房,径直进了东厢书房。
只见地上果然一只青瓷花瓶粉身碎骨,屋内小丫头人人畏缩噤声。
窗户大敞着,窗下放着一张大大的绣绷,撑着极白的一匹纱,沙面上又扔着一只圆圆的小绣棚。
地上翻着一只春凳,柳弱云和莲芯就站在旁边,隔着一地碎片与李婉婷对峙。
李婉婷站在花盆架子底下,小小的身子充满了戾气,原本狭长的桃花眼,如今瞪得有铜铃那么大,咬着一口小牙,像是要吃人。
金秀玉立刻沉下脸,喝到:“都站着做什么,还不快把地上收拾了!”
小丫头们身子一动,立刻都簌簌的聚过来,蹲到地上,捡了碎片往帕子里包。
春云护着她,绕过地上的狼籍,走到了柳弱云和李婉婷中间。
“这是怎么回事儿?”
李婉婷鼓着小脸,瞪着眼睛不说话。
柳弱云先福了一福,答道:“是贱妾的不是,惹小姐生了气。”
她话音刚落,莲芯便立刻抢上来大声道:“可不干我们姑娘的事。是小姐自个儿无缘无故闹起来,砸了花瓶子。”
“莲芯!”柳弱云低声呵斥。
莲芯自觉该为主子说话,只紧紧地抿了嘴。
金秀玉皱起了眉。
春云呵斥道:“好不晓事的奴才,主子们说话,那里有你插嘴的份儿。这事儿的缘由,少奶奶自然会问清楚。哪里用得着你这般急着为主子出头?”
莲芯大怒,她主子虽是府里不受待见的妾室,她自身却是个厉害的丫头,自觉人人都敬畏她几分,从没人敢来惹她,如今这春云不过是一个陪嫁丫头,虽是少奶奶贴身的,到底是个新人,竟敢当众给她没脸。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莲芯!!”
柳弱云大声喝住了莲芯,声音之响让金秀玉都暗暗心惊。
“你若是为我好,就闭上嘴,一个字也别说!”柳弱云又转为低声呵斥,音量不大,却透着不可违抗的气势。
莲芯虽没再说设么,脸上却仍然气鼓鼓的。
金秀玉不理这主仆二人,转过头去,对李婉婷道:“阿喜,你来说,这是怎么回事儿?好端端的为何砸了花瓶?”
李婉婷小脸涨得通红,胸口一起一伏,眼里竟逼出两泡泪水,抬手一指柳弱云,大声嚷道:“嫂子若是疼我,立时就将这女人赶出府区!”
第七十二章 初露头角的妾
李婉婷此话一出,柳弱云眼神一凝,莲芯却愈发愤怒。金秀玉也是大吃一惊,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这会儿刚好小丫头们已经将地面都收拾干净。
“阿喜,来。”金秀玉挽了李婉婷的手。
小婉婷犹自僵持了一下,金秀玉一拿温柔又责备的眼睛看着她,他便弱了气势,委委屈屈地由她拉了过去。
春云早已扶起春凳,用帕子搽拭干净。金秀玉往上面一座,将小婉婷揽在怀里。
她转过头去,对莲芯道:“与你家姑娘也搬个凳子过来坐了。”
莲芯尚未消气,不过正房奶奶吩咐,也不敢不听,端了个春凳过来,柳弱云给金秀玉道了谢,挨了半边屁股坐了。
金秀玉在屋内扫了一圈,见丫头们都站在了门口处,低眉顺眼地候着。她对其中一个白衣黄裙的女孩招了招手,小丫头走到跟前,福了一福口里道:“见过大少奶奶。”
“你叫什么名儿?”
“奴婢银碗。”
金秀玉差点没乐了:“谁与你取的名儿?”
银碗没吭声。
小婉婷拉了拉金秀玉的袖子,小声道:“我取的。”
金秀玉点了点她的额头,颠道:“人家好好一个女孩子,不取个花儿朵儿的名字也就罢了,怎的叫她银碗。我看那,你不仅要学女红,这学问也得请个先生好好教导。”
小婉婷撅着嘴,眼泪汪汪。
金秀玉不理她,又对银碗道:“方才,你可在屋里伺候?”
“是。”
“那你将刚才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