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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长叹着,金秀玉忍不住放下了筷子听着。
“只是啊,他越是能干,便越是操劳。豆儿你瞧,自打你进了府,你这位相公有几日的歇?哪天不是早出晚归,还不是为着咱们家,为着咱们李氏一族?他有多少辛苦,过了年才十九呢,你瞧他那脸,日日板着,跟七老八十的人仿佛。别人不心疼,咱们娘儿俩还不该心疼心疼他么?”
金秀玉听到这里,已经知道老太太说这些话的用意了,心里已经十分愧疚,甚觉自己是多么地无理取闹。
老太太握了她的手,柔声道:“奶奶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年轻轻的,就争气,进门三个月,就替李家怀上了子孙血脉。奶奶是过来人,你如今是怎么个境况,我哪里体谅不到。你哪里是为了自己,不还是担心着他么!千里之遥,汪洋大海,变化万千,福祸难料。你这边大着肚子,他那边在外头漂着,哪里能够安心。”
几句话说的金秀玉眼眶已经泛红。
李承之那边早已停了筷子,默默地凝视着她。
就连阿平,也早就发觉气氛变化,静静地听着,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只是啊,奶奶要告诉你一句话。男人呢,就是那天上的鹰,笼子会磨去他的锐气,只有往更高的天上飞,他才能翱翔万里。”
金秀玉咬着下唇,点点头,轻声道:“孙媳妇儿明白了。”
老太太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奶奶,大哥,等过了年,就让我去商行做伙计,好不好?”阿平突然站起来,声音响亮地说了一句话。
三人都吃了一惊,见他小脸上一派郑重,方晓得他是认真的。
阿平抿着嘴,期待又忐忑地望着大哥李承之,终于见到他微微点了一下头,不由露出十分的喜色。
老太太眼里泪光闪烁,一面点头一面笑道:“都是好孩子,奶奶心里很欢喜。”
一家子都笑起来。
门口人影一闪,却是春云回来了,见了屋里的情形,不由有些愣怔,轻轻地走到真儿身边,倒不敢随意开口。
金秀玉却回过头来道:“不是叫你去瞧小世子和三小姐那边的情形,怎么回来得这样快?”
春云顿时笑起来,说道:“我今儿可是瞧了稀罕了,方才我刚进了花园,就远远瞧见三小姐和小世子,连着他们各自带来的下人,两拨儿人,离得足有三丈远。我瞧着疑惑,就悄悄地到旁边一棵树后头站着,就听见他们说话儿,可乐死我了。”
她说着说着,自个儿觉得好笑起来,捂着嘴先嘻嘻呵呵了一通。
金秀玉啐了一声道:“偷乐什么呢,还不快说!”
春云忍住了笑道:“我就听见小世子问,三小姐为何要站得这样远。三小姐就说了,”她嗯嗯清了两下嗓子,学着李婉婷当时的声音道,“‘世子莫非不知,男女授受不亲。你我非亲非故,怎可举止轻浮?然,世子有话垂询,小女又不可不听,唯有远隔三丈,聆听教诲,方能防备他人嫌猜。’”
“你们听,三小姐从前是什么样的性情,最是言行无忌的,如今竟讲究起男女大防来,比那些个算学究还要迂几分,可不叫人好笑?”
“小世子当时脸就黑了,只说从前三小姐去长宁王府,同他谈笑晏晏,就是肌肤相亲也是有的。如今防备,又有什么用处。三小姐顿时就不乐意了,说那时候她是谨遵礼仪,只是小世子爱强人所难。
小世子脸已经黑了,再难更黑,只有把眼睛给瞪了起来,喏,就跟铜铃一般大。”
春云指了博古架上的一个摆设,上面有挂了两个小铜铃的,拿那个比。
众人听着,都觉得杨麒君和李婉婷的对话很是有趣。
春云接下来一会儿学杨麒君闷闷说话,一会儿又学李婉婷拿腔作势,说是小世子一心盼着同三小姐亲近,三小姐就愈发地告诫他男女有别,小世子被她连续几个软钉子顶了,脸色不止发黑,还发红了呢。
“我呀,瞧着不过是三小姐故意冷落小世子,小世子虽然生气,却也并没有勉强三小姐。可见,他们不过是言语交锋,没什么大碍的。初初听着有趣,听久了也就乏味,想着少奶奶这边等着我伺候,不多会儿便回来了。”
金秀玉问道:“果然他们不曾吵架?”
“少奶奶放心罢,我瞧着呀,小世子是有意让着三小姐,又像是乐在其中,心思古怪得很,不过一点儿要为难三小姐的意思都没有,想来不会出什么事。”
金秀玉才要点头,就见李婉婷的贴身丫鬟银碗慌里慌张地门外跑进来。
“大少奶奶,可了不得了!”
金秀玉瞪着眼睛看春云,春云立时如同被踩了一脚的猫儿,一面炸了毛,一面将眼睛瞪得溜圆,看着银碗。
真儿斥道:“有什么大事,如此慌张。老太太在,大少爷和大少奶奶都在,你只管慢慢说来就是。”
银碗跑得急,呼吸还喘不匀,咽了一下口水,着急地说道:“小世子被小姐给气走了,小姐还叫人偷偷埋伏在二门外,要泼小世子一身洗脚水!”
“什么?!”众人大吃一惊,异口同声。
银碗接着道:“奴婢想着小世子身份尊贵,这种玩笑可开不得,赶紧劝阻小姐,只是小姐不肯听奴婢的,执意如此。奴婢觉得事关重大,不敢由着小姐胡来,好容易找个借口脱身,这才能够来禀报此事。”
众人忍不住面面相觑。
李承之按了按额角道:“我道她已经贤淑知礼,谁料竟还是与从前一般!”
金秀玉立起身来,急道:“这会子还说什么,快去阻止阿喜才是。这大冷的天,万一让小世子出了什么好歹,咱们怎么跟长宁王交代?”
老太太一叠声道:“对对对。”
李承之沉声道:“我去瞧着,看她还敢作乱!”
他将袖子一甩,大步流星地走出花厅去,小厮们一溜小跑跟在后头。
金秀玉和老太太想着不妥当,也赶紧跟着去。
半路上,下人禀说,小世子一行人已经出了花园,正往二门去了,众人又忙往二门上赶。
老太太和金秀玉,一个年纪大,一个肚子大,都走不快,被李承之远远落在后头。李承之健步如飞,眼看着就到二门,已经远远瞧见小世子等人的背影,在前头打了个弯转过去。
只听“哐啷”一声脆响,分明是铜盆砸在了石子路上,“哗啦”一片水声。
李承之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
第一百五十五章 胡闹不成
听到那声铜盆响,李承之等人尚未如何,银碗已经跳起脚来。
“糟了!糟了!定是小世子着了三小姐的道了!“
她拔起脚想往前跑,眼见李承之尤其老神在在。
“我的大少爷,火烧眉毛啦!”
她顾不得男女有别,上下之分,一把拉住李承之便跑。
转过而二门外,眼前一片狼藉。
说李承之,就连银碗,也傻了眼。
这三小姐这回的排场也太大了吧!
眼前细数足有几十人,李家*扫上的丫鬟 婆子 小斯 壮夫,大月都在此处了。众人登高踩低,擦门楣,抹柱子的,修盆景的,换灯笼,水桶满地,扫把飞舞,尘土那叫一个飞扬。
倒不如离家洒扫上的众下人何时变的如此勤快,做出这般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
李承之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唇边逸出一丝笑意,只因瞧见逸出有趣的场景。
果然小世子杨麒君是在场的 不料的李婉婷这个想暗算人家的也在场,而且两人竟是一般的狼狈。
地上两只铜盘打翻,一大片水渍,李婉婷湿了半条裙子,杨麒君却湿了半个身子。
不同的是,李婉婷身上沾着的是清水,杨麒君上破的却是污水,将个白色的棉袍染得脏兮兮的,脸上也沾着了一片污迹,发梢滴答,鞋面上还搭着一块脏抹布,比起李婉婷,实在惨许多。
而长宁王府的一众侍卫,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儿,个个灰头土脸,两个家丁正抬了一块满是灰尘的匾额从他们跟前经过,颠了两下,顿时尘土飞扬,呛得人人都咳嗽起来。
李婉婷正拈了一块帕子,踮着脚替杨麒君擦脸一面还斥责着垂首躬身站在旁边的两个丫鬟。
“你们都是府里德老人,惯会做活的,怎的还这般毛毛躁躁?眼睛长着却是管什么用的,没瞧见小世子过来么,还巴巴地往前凑!瞧着一身的水!这样冷的天,若是将小世子冻出个好歹来,人人都是大罪过!”
她一面骂着,一面用力擦着杨麒君的脸,似乎那污迹十分地难擦,之弄的他脸上一片通红。
两个丫鬟往地上一跪,齐声道:“奴婢无心冒犯,求主子恕罪!”
杨麒君却似未曾听见她们的话,只拿眼睛瞧着面前的李婉婷。
她小小的人儿,作出一本正经的摸样来训人,实在少见。着会子有离子个儿这般进呼吸相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