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交待?交待什么?她根本不信这个混蛋西夜王能有什么慈悲心肠。可是,眼看着那被钳制着脖子悬空的孩子越来越无生息,何依落没办法再去多思考了,她只知道,西夜王手里需要一个人质,不是自己就是皇子。那么自己要是死了,石生就得活着。
想到这里,她一眼看准了旁边一护卫手里拿的弯刀似的兵器,扑过去就想要抓着试图往自己脖子上抹——如果自己一死能保住石生不死,哪怕是现在不死,就有机会等皇上来救他。
可是她根本无法达成目的的时候,就被肖昶挥臂拦住跌倒在地。
月色下,那孩儿瘦小的身影间或**一下,便了无动静,何依落绝望了……从未有过这种灭顶的绝望。脑海里突然闪现出自己曾经激怒了肖奕扬而被他扼住了脖子时,她也曾绝望地喊出的“从此以后,与他再无瓜葛”的话……是不是其实、从那一刻开始,就注定自己和肖奕扬尽了……她无法永远待在他身边……何苦还要多出一个无辜的孩子跟着受罪啊……
何依落泪眼朦胧,不经意间冷月光映照下,自己指间闪过一道幽蓝寒光——那是额吉娜给她的戒指。“在你最危急的一刻,吃下它,可以保你一命。”她不知道那“雀丹”是什么,也不知道吃下又能怎么样,可是这个时候何依落已经完全看不到一点希望想不出一点办法了。而鬼使神差之间,早就差点不记得的东西在这个时候想起,她再看了一眼那悬空垂死的小小身影,一把掰开了指环上的蓝色宝石,看也不看一口将里面的东西填进了嘴里。立刻,一个细小的圆滚滚的东西带着**的炙热直滑入了喉咙……
西夜王也察觉到了异样,还未放下手里的孩子就忙要上前挡。而肖昶更地过去伸手掐住何依落的咽喉,却已经晚了。只见何依落一口浓血从齿间喷涌而出,身体跟着抽~搐了起来。
“剧毒!”肖昶着实惊住,还想要点穴封住她的大动脉防止毒液扩散,却也根本来不及,那毒性的迅猛让举步靠近的西夜王也惊白了脸。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传来遥远却隆隆的声响,这异动出乎意料,让西夜王皱了眉。一道黑影飞身而至仓皇报告道:“王,我们中计了。”
“什么?说清楚!”
“安新苑里的根本不是宣毅皇上,而是个王爷假扮的。桑奇大人不敌,正朝城外撤退。”
“撤退?这样就撤退?还有密探呢?”
“都被发现了,都被控制住了。”
“那、那边什么声响?”
“都是天启的人,和护国大将军戚子俊的人马交战。王,我们是不是也要撤退?”
“妈的!撤退?”西夜王咒骂一句,一个虎掌过去就打的来人喷了一嘴血。待他刚刚一声令下“都给我冲!取宣毅皇人头者,封王拜相、黄金千两!”,那暗夜中就是一道银色冷光利剑般地直射向其咽喉……
西夜王警觉性极高,反射性地伸手就挡,那手里却正拎着半死的孩子,正正替自己挡了这一致命一击。
何依落最后一口浓血涌出口鼻,耳边似乎听到了越来越近的人声马声打杀声,似乎四周已经被火光照得越来越亮……那一道银色冷光也同时划破了她残存的最后一点神智……那是肖奕扬,是他……而那冷光射入孩子身体的一幕却成了何依落最后一眼。剧烈的疼痛铺天盖顶,她已经分不清是腹痛还是心痛……
怎么可以这样……扬……扬……皇上……怎么……会是这样……
********
凌晨时分,广德宫甚至整个皇宫都灯火通明,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严肃而凄惶的。
西夜王的阴谋落败,人马损失惨重,所有在京城的密探都被起了底,而在天启各个州县潜伏的密探也按照名单,连夜进行着搜抓和缉捕。
即使如此,西夜王和一众头目还是狼狈逃了。当所有人眼见皇上抱起了被浓血染尽了胸襟的落妃娘娘那几欲崩溃的神情时,顿觉得天都要塌了。
所有的太医都被召来了广德宫,却没人能说出一句话。因为没人敢直截了当说出一句“落妃娘娘归天了”的话而不担心自己被陪了葬。包括德高望重的薛太医,也只能颤颤巍巍地躬身在一旁摇头。
死寂一直压抑着整个皇宫,太医被屏退了,又都不敢远走,只能都跪在广德宫外听候差遣。所有的人都被屏退了,也都一语不发地立在寝宫外的回廊里低默着头。
直到晨曦来临,天边微亮,“啊呜……”一声凄厉的声响突然划破了所有静谧,是喜公公再也绷不住的神经和恸哭,“我的小主子啊……都怪小喜子我没护好你……让小喜子跟您一块儿去了吧!”
侯瑛身孕虽月份小,此时才突然警醒地感觉到自己也呆呆地站了半夜,整个腿都僵疼了。可是那心才是真的疼痛难忍。眼角突地也发酸了,她狠狠抹了一把,大声叫道:“要死也该我死。皇上叫我只护着妹子回宫,我却丢了她自个儿先跑了。我还有什么脸在这儿立着,死了也不够偿的!”她说着话就冲到园子里的护卫手里夺刀,卯足了劲儿一心就想要抹了脖子跟着死了算了。
护卫也是陷入了悲沉的氛围中,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侯瑛把刀往自己脖子上架。就在这时,幸得打广德宫外急冲进来的狄琨一把夺了刀过去,显然被她吓得不轻,一贯的面不改色也变得刹那慌乱。
侯瑛看到是自个儿男人,那心里更加难受,只说道:“我侯瑛今世对不住你狄家了,来世再报。”
第二六七章 痴人说梦
侯瑛看到是自个儿男人,那心里更加难受,只说道:“我侯瑛今世对不住你狄家了,来世再报。”
这女人刚烈的性子狄琨也早就摸清了,心里很是理解她这时的举动,只是说:“莫急,我带了人来给娘娘瞧瞧。”
这时候,众人才看到了打从宫门外步走入的两人——宣毅王爷与宣毅王妃。
小喜子先认出来了,简直像是见到了救星,踉踉跄跄地扑跑过去,连拜见也顾不得了,饱含哭腔地说道:“王爷、王妃,救救我们娘娘吧。娘娘不能没了啊。”
宣毅王爷肖然,本就是此次肖奕扬的协助者。他虽有着些不算高深的易容本事,要易容成自己的堂弟完全不在话下。而入了安新苑蒙蔽了桑奇等人视线的就是他。
本以为此事就此圆满了,没曾想千算万算,却得到了落妃娘娘中毒而亡的消息。于是第一时间在京城宣毅王爷府接了王妃闵玥儿就来了。
小喜子引着二人小跑来到寝宫门外,通报了一声没有应,肖然一把推开了房门,率先就踏了进去。
房间内窗帐低挽,未透入些许晨曦的光线,仍旧一片昏暗与压抑,只有半截残烛摇曳着,散发出凄冷的光。
闵玥儿跟着疾步入了寝室,往锦床望去,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还未看清床上横躺着的人儿,就先被端坐在床边的男人刺了眼。那是一种完全失血的白——即使在幽暗的室内,也耀疼了人眼的一袭白衣白袍,白得一如那衣衫的面孔甚至手指……还有长发。
跟着进来的小喜子登时两脚一软瘫坐在地,后面的侯瑛一个头晕目眩,摇摇晃晃朝后跌去,被狄琨一把支住,而他自己的肌肉也紧绷得如铜墙铁壁。
闵玥儿突地眼眶一红,被肖然揽腰撑着才算是安安稳稳走到了床边,梗着喉间的颤抖,低唤了声:“皇上……”
肖奕扬没抬眼,甚至目光连一个波动都没有,只是落在那横陈的人儿身上。
循着那目光,清清楚楚看到锦床上的人儿亦是一身白装,一丝不苟的发髻,柔顺的流海遮着饱满的额头。脸上的血污被洗拭得干干净净,让她好像是一具浑然天成的无暇玉雕。
肖然紧着一口气,上前一把紧握住肖奕扬的手臂,“让玥儿给看看。”
肖奕扬的睫毛这才颤动了一下,艰难地抬起了眼。那眼中布满的血丝恐怕是他身上唯一的颜色,不由得让众人的心跟着更加紧缩。
肖然用眼神给闵玥儿示意一下,闵玥儿这才算是控制了一下自己的动荡情绪,深呼吸了一下,靠近锦床,探手去查看那厢人儿的状况。
然而……瞳仁早已散大,脉搏完全静止,就连身体也开始僵冷了……闵玥儿咬了咬唇,竟和众太医一样,说不出话来。
肖然看到这情形也明白了,忍着心里的压抑情绪低声在她耳边问:“能看出是什么毒吗?”
闵玥儿摇摇头,“只知道毒性猛烈,没有丝毫解救的机会。怎么来的这样极端的毒?”
“就是那帮西夜的贼子……”
狄琨打断了喜公公的话道:“是落妃娘娘自己身上藏的毒,倒不是西夜做下的。”
侯瑛也跟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