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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隆隆号角之声响起,震耳欲聋。宣德大殿上铺就着的红毯尽头,笔直连接着宣武门,那里,十六人龙台宝座以及其后八人凤台宝座缓缓而来,大殿之上数百上千人,鸦雀无声。
何依落紧咬着唇,雍容的凤袍加身,让她浑身不自在极了。她心里拼命叫自己忍着,忍着,眼睛暗暗搜索着大殿上的每一个角落,包括高高的城墙之上,想要找到关于肖奕扬的蛛丝马迹,可是,除了大臣们,除了看不尽的全副武装的护卫官兵,什么也没有。
“惟天启宣毅五年二月初吉,昶王殿下顺天应民,承王之大统,改国号弘毅,即位!”
“呜呜呜”又是一阵号角长鸣。
“锦园宫落贵妃,肃雍德茂,温懿恭淑,承宗庙,母天下,著立之为弘毅皇后,钦此。”
一阵阵的号角声让何依落头发昏,自己已经被扶上了宣德大殿之上,看到了那里带着数十精英侍卫在殿上近身保护着的戚子俊。何依落连给他个眼神都不屑了,转眼看向别处。殿上正中放置着的,就是金光灿灿的龙椅宝座和凤椅宝座,气派非凡。何依落眼睁睁看着肖昶一袭明黄的龙袍加身,待所有的诏书由礼部侍郎宣读完后,他一派威严地对着大殿之下站定,朗声道:“今日登基,实属各位臣工的信任和抬爱,并要在此,首先向宣毅皇上一拜。朕定不负皇兄期望,皇兄在天有灵,定保佑我天启千秋万代,国富民强。”
说着,他还隆重地对天行了一个跪拜之礼,台下所有臣工皆跟着跪拜下来。
何依落越发耐不住了,这眼看着所有的仪式就要结束了,下来肖昶就要登上龙椅了,而自己难不成真要跟着去坐他旁边?不行不行,什么弘毅皇后,什么玩意儿,我才不要!
何依落挺着身子不想要拜,只想着这样是否可以拖延时间,不想身边扶着她的礼部女官手下微微一个用劲儿,想要将她往下拖。她再执拗地想要站着不动,那女官却低低说话了:“落妃妹子,几日不见,身子真重了不少。”
“呃?”何依落一失神,已经被“女官”悠着劲儿地拖着一同跟着跪下来。何依落趁机歪头一看,那人面孔半生半熟,却分明回她一个莫测的眼神。何依落眼睛一亮,虽看不出她的模样,可想想刚才的话——侯瑛!
惊喜的眸子撞上伪装成女官的侯瑛,何依落心口一下子就狂跳起来。侯瑛竟然堂而皇之地潜伏在这宣德殿上,就在自己跟前了,那别人呢?定不会离得太远哈!
肖昶恭恭敬敬起了身,礼部侍郎宣道:“吉时已到,弘毅皇上登龙椅宝座……”
“皇上……”
已经抬脚的肖昶顿了一下,转身向那声音寻去——那声音辽远却清晰,声音的来源竟在宣德大殿直通往宣武门的尽头,那一身笔挺官服、发须花白、脚步稳健而来的——国父大人。
肖昶皱了眉。国父一直告病,远在梧州,这是他尤其派人查明过的,如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别说是巍峨宫墙宫门由侍卫重重把守,整个京城都被严格封城了,他怎么会大摇大摆地走上这宣德大殿?
肖昶心想他刚刚开口叫着“皇上”,于是便稳了稳情绪,刻意显得恭敬一拜道:“是国父大人,朕只知道国父您身体不适,一直遗憾国父大人不能亲来见证今天的仪式。”
“哦,昶王误会了。老夫叫的是‘皇上’——宣毅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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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零章 美得不在话下
“哦,昶王误会了。老夫叫的是‘皇上’——宣毅皇上。老夫是想说,宣毅皇上让老夫今儿特意先来问候昶王——戏可演完了吗?皇上他已经看得不耐烦了。”
肖昶眉心紧扭,看向一步步沿着殿下红毯走着上来的国父,他貌似镇定,“国父大人您在说笑什么?如果身体未恢复好,朕准你回梧州养老。”
“昶王称谓错了,你怎能自称‘朕’呢?只有真命天子才可以这么自称,况且你这个罪臣。”
肖昶面色一怔,“国父在说什么?难道您老糊涂了吗?”
国父大人依旧稳稳地走着,边走边说道:“天启西北十三个州郡,方圆五万三千两百里。榆州知府侯大人、艿州知府张大人、邢州知府吴大人、赤州、丰县、宁县、玉州……”
每点到一个地方,都有一位大人站出来,从袖袋里拿出一份文书,不消一会儿,就齐齐站了十几位。
“天启宣毅五年初,这十三个州郡被秘密划分独立,这是来自吏部、户部的行政文书,当然,是绝密的。”说着,国父大人也掏出了一本册子,继续道:“这十几位大人手里的文书,与老夫手里的正好一一对应,证实了这一决策。而发出这决策的人,正是昶王。而这十三个州郡其实并不是独立,而是易主了,也就是割地给了别人,而获得这方圆几千里地的人,是我们天启的宿敌——西夜。”
这无疑如巨石落水,在宣德殿引起一片惊涛骇浪。
“这一点,众位大人若难以置信,可以与西夜国公主、如今的宝妃娘娘对质。”完全是安排好的一样,额吉娜就在这一时刻由侧殿而来,直接走上了宣德殿,不消一句话,已经能说明问题。
未免横生枝节,后宫所有人都一律禁止出现在宣德殿上。一重重的宫门都有侍卫把守着,额吉娜如何顺利来到这里?肖昶心里咯噔了一声。
而显然这还只是开始,国父大人打破众人一片喧哗,继续道:“没错,这就是昶王给予西夜助自己登上皇位的报酬。如果说,出卖国家土地罪无可恕的话,弑君篡位又当如何?宣毅皇上大巫山遇难,那不是什么山崩,而是肖昶与西夜的合谋。非但如此,还将罪责推给肖琮罡,并当众手刃肖琮罡,不惜牺牲自己的亲兄、亲母,赢得朝野一片恭敬赞扬,其目的,无非就是今天这个——皇位。”
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稳稳地由汉白玉的石阶一步一步而上,直到大殿之上,对着肖昶,国父大人语重心长,“我侄昶儿,听叔父之言——岂其食鱼,必河之鲂?岂其取妻。必齐之姜?苦心膏沐不论赀,富贵人生各有时。欲壑难填,最终只能落得一无所有,知止而退吧。”
“国父大人,请不要在百官面前以您尊贵的身份来混淆视听。若再这样污蔑朕,皇兄当年可以给予您无上荣耀,今日朕亦可以让您身败名裂。”
国父闻言,只能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何依落虽听不太懂那个突然出现的国父大人那文绉绉的意思,但也大概知道肖昶是压根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就看他亮着嗓子一声喊:“国父私闯皇宫,咆哮宣德殿,无凭无据污蔑于朕,戚将军!给我先行拿下!”
这、这、这……太狂妄了吧!何依落差点想冲上去当着所有人的面出言给国父证明一下,胳膊却被侯瑛一按。就听大殿上空蓦地响起一个声音:“要证据?朕便是证据。”
肖奕扬!是他的声音!
何依落一脸狂喜,抬头就四处找,却连声音从哪儿来的都不知道。所有的人都一阵**,都被这一派正气、威严又不急不躁的声音震惊了。肖昶显然也很意外——肖奕扬没死?即使自己从各个方面都没有证实他还活着,可是他果真没死,现在还能出现在这里说话,还是令他大为愕然。
“皇上?是皇上的声音。”
“皇上在天显灵了!”
百官之中竟有人如此一说,于是就有人开始对天跪拜,这一跪便是一片。肖昶眼看仅是一个声音竟让众多臣子如此敬畏,哪里还顾及他的存在。事到如今,既不能智取,就不惜强夺。兵变夺权、血洗皇宫,有何不可?
肖昶对天一声吼:“什么人装神弄鬼?若不现身……”他上前一步夺过侍卫手里一把钢刀就直接架在了国父大人脖子上,“休怪我这就先将这扰乱朝政的昏臣正法了,下面的人都看清楚了——这就是胆敢反抗的下场。”
钢刀划起一道冷冽弧线,一起一落,毫不迟疑、凶狠无比,何依落完全出于反射性地摸出自己宽大凤袍袖子里藏着的飞天索就往前只想能抵挡肖昶一下,却只觉得有一丝细微而飞速的银光一闪,直往钢刀而去。“铛”的一声脆响,钢刀齐齐断成两截。刀柄连着的一截震麻了肖昶的虎口,连着他手臂一阵发麻,把持不住,应声落地。飞出去的一截刀锋直往肖昶面门而去,被他急急侧身一躲,只割裂了他头上的双龙紫金冠。
这一幕来得太,何依落尚未回过神时,已经有一道银色身影由高大巍峨的宣德殿琉璃紫金瓦之上飞身而来,简直犹如天外飞仙,绝尘隔世、纤尘不染……
何依落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