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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几日,莲花便要落了,这新移植过来的莲花,灿烂不过几日,可惜,你却一次都没有看到……”男子呢喃的话语透过波光粼粼的水面,清晰地传到她的耳中,那是清风的声音,可放眼望去,居然看不到人。
“清风?”她轻轻地喊出声,只见水面上原本平静的荷叶丛有了动静,摇曳的莲瓣间钻出一叶小舟,一身青衫的男子慌忙站起,神色间略带一丝被抓包的狼狈。
“清……大嫂。”
“你还是叫我的名字,我比较习惯。”何况,她这个冒牌大嫂也做不了几天了。
等着他将小舟靠岸,水清浅纵身一跃,轻巧地站上船头,同时伸手一拈,执一株青莲在手。小舟晃了晃,随即又稳稳地在水中徜徉。
“清浅……”吟出这美好的名字,叶慕炀的眼底藏着淡淡的欣喜。
“你的王妃躺在病床上,你这个当夫君的却有兴致泛舟荷塘?”淡淡的讽刺由她嘴里说出,却是美好得如同天籁。
“她不是我的王妃。”他只当她是一个小妹妹,虽然喜欢她,却不会将她当作妻子,即使明白,在这场交易中,她也是无辜的,可看到她时,却还是摆不出好脸色。
“拜堂成亲在你的眼里只是儿戏?”声音蓦地尖锐,再看向他时,她的眼中充斥着浓浓的指责,“我从不知道你是如此不负责任的人!”
“这从来都不是我想要的……”叶慕炀激动地想反驳,水清浅冷冷地打断他。
“是吗?那么恭喜你,很快你就自由了!”话不投机半句多,但愿以后,你不会发现这是你想要的,扔了本清涧阁的毒经给他,水清浅攸地飞身而起,凌波而去。
“这是什么?”背后遥遥飘来他的声音。
“新婚贺礼。”当这句话响起的时候,那抹白色仙影已经消失。其实,这只是个足够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老太医求了她很多次,想要学得一些高深的解毒手法,如今,她将这本毒经给叶慕炀,一则,可以避免老太医的纠缠,二则,却是为她的离开作铺垫的——毒经的最后一页,记载了世人眼中所谓的唯一的般若水的解法。
“爵,你在想什么?”莹白玉手在他眼前晃了又晃,得不到回答的欧阳慕音只得出声提醒他。
“没什么。”微笑着安抚了她一声,叶慕爵握紧掌心的瓷瓶,笑得别有深意。那个瓷瓶,是昨夜小狸交给他的,用以治疗他掌心的灼伤。
“诶,这个瓶子里是什么?”
卷三:离歌唱晚 92 轻歌曼舞
一开始她只顾着观察叶慕爵的表情,只当他在思索什么,并没有发现他的小动作,如今一看,瞧着他握着那瓷瓶的举动,如同捧着什么宝贝似的,教她怎能不好奇?
“没什么。”叶慕爵淡淡一笑,径自将瓷瓶收拢,正要塞入怀中,谁知欧阳慕音好奇心发作,居然不管不顾地要夺过来,太子殿下一个不留神,做工精致的小瓷瓶蓦地落地,发出清脆的破裂声,再看时,已是一地碎片,清幽如莲花的药香溢满每一个角落。
叶慕爵一急,手臂往旁边一推,就要去捡那碎片,那突来的力道叫欧阳慕音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而眼前的男子却没有丝毫察觉。
好不容易扶着桌面站稳,看到心上人心疼,失落的模样,欧阳慕音心里的寒意向着奇经八脉蔓延开来,冰冷彻骨,温和的脸色亦拢上一层薄霜。
“这……是太子妃姐姐的东西吧?”她的声音依旧柔和,若不是看她难以掩盖的咬牙切齿的脸色,没有人会怀疑她温和善良的性只是表象,偏偏我们的太子殿下只顾着捡拾地上的碎片,眼神没有一刻停留在她的脸上。
“你怎么知道?”漫不经心地应了她一声,叶慕爵自怀里掏出一方香帕,小心地将碎片包裹起来。
“这……这……”她的眼睛攸地撑大,不敢置信地后退数步,差点站不稳脚跟。
那绣有青莲的香帕,她无需猜测就知道是属于谁的,他,他居然贴身收藏着?哈,哈……她无声冷笑,几近疯狂。
她的瓷瓶,他当作宝贝;她的香帕,他贴身收藏;她陷入火海,他奋不顾身;她昏迷不醒,他失去理智……可是,面对她发生意外,他或许担忧,或许心急,可是,不会失去理智,从不会!
这,意味着什么?
怪不得,怪不得他迎娶她入门的承诺,迟迟不肯兑现;怪不得新婚之夜,他会避而不见;怪不得他的眼神看向她时,总隐着一抹难言的愧疚;怪不得在她面前,他会心思不定频频走神,怪不得……
事到如今,她还能欺骗自己,他是爱着自己的,那个女人不过是他一时的意乱情迷吗?哈……哈……这么多年的痴望与守候,居然抵不过短短半年的相识?这叫她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慕音,你怎么了?”将收拢的碎片藏于袖中,叶慕爵终于注意到“心上人”的不对劲。
“爵,你爱上她了,是吗?”收敛苦笑,梨花般的娇容难掩凄哀。
“我……”叶慕爵迟疑着,趁着这个机会,他是不是该把心里话原原本本地说出来?
“你不要说,不要说……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猛地一步上前,欧阳慕音扑到在他怀中痛哭出声,“没有关系,真的没有关系的,太子妃姐姐那么美,那么好,你喜欢她也是应该的……可是,让我继续留在你的身边好不好?好不好?我不会争,不会抢,我只要继续留在你的身边就好,只要能够让我天天见到你就好……好吗?爵,好不好?如果……如果我不能留在你的身边,我……我会死掉的,爵……”
“慕音……”叶慕爵低声叹息,单手抚着她的发丝。她是如此痴情,叫他怎么开口说出心底早已酝酿好那番话?曾经作出承诺的是他,错误也是由他造成的,他,能忍心说出口吗?
似乎感觉到他的犹疑,欧阳慕音唱作俱佳,哭声更为悲切,泣诉更加卑微,脸蛋整个儿埋进他的怀里,掩盖住眼底的厉光——那是最为狠绝的残酷{网 。
不爱又如何?只要她一死,他照样是属于她的,荣华富贵,万千宠爱,都是她一个人的!
没有离开的时候,心心念念计量着,什么时候才能够离开;等到就要离开了,却又衍生出莫名的情绪,有点留恋,有点不安,就像坐在这石凳上面对一池的青莲,总有一种想多看几眼的冲动,即使心里很明白,这只是小狸幻化出来的假象,难怕它有真实的体态,却是没有生命的,怎么也比不上凤清晓筑里那一池的清幽,更比不上梦中的那片属于珞特思的荷塘。
“生命不过一场镜花水月……”饮尽一杯菊花茶,似是有感而发,水清浅低叹一声,眉宇间挟着一抹不易察觉的风情。
“水阁主很有闲情逸致?”跟随直觉走进疏影斋的叶慕爵,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幅美女赏月图。
“彼此彼此。”闲得发慌的人是他才对,动不动就跑来她的疏影斋混吃混喝。可惜今天小狸不在,他指望的点心是没着落了。
“生命不过一场镜花水月?真没想到水阁主的价值观会如此消极。”他摇头叹息一阵,自动自发地在她对面坐下来,很顺手地拿过她手中的茶壶,给双方各倒了一杯菊花茶。
“纯属感慨,与价值观不挂钩。”水清浅解释着,就着他的手品了口杯中茶。手指轻轻拨弄摆放在石桌上的凤尾琴,不时蹦出几个悦耳的音符。
“水阁主还真有雅兴!”叶慕爵兀自笑了笑,缩回本该递给她的那杯茶,将她余下的大半杯茶水尽数倒入口中。手指前移也抚上琴弦,发出的和音虽有些怪异,却不难听。
“雅兴?确实,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原本是很有雅兴的一桩事,只是,可惜了……”来了位不速之客打乱了她原先的雅兴。不过……柳眉轻轻一挑,对于他的出现,她似乎也不排斥。
“可惜什么?对影成三人,现在凑足了三人,该是皆大欢喜才对。”叶慕爵自我感觉良好地接口。
“现下多了一人,怎能不可惜?”自己的茶被他喝光了,水清浅抢过他起先斟给自己的那杯茶,蓦地起身,优雅地旋转一圈,凌波步轻点石板路,素色衣翻飞云上舞,扬起优美的颈项,高举茶杯,对月而饮,随后纤指一动,将茶杯送回叶慕爵的手中。
嫣然笑道:“我一人,月下影,杯中影,原本这对影三人是刚刚好,现在,可惜啊可惜……”
“好啊,你在笑我是多余的!”被她的笑容迷了眼,叶慕爵先是一愣,紧接着反应过来她话中的含义,深邃的眼眸一瞪,最终却是笑了起来。
水清浅脚尖点地,翩翩一跃,刹那间亭亭立于塘中的某片荷叶上,轻盈如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