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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突然拧紧了眉,“瑟儿的意思是,这件事,与那上官松有关?”
“哦,不是,父皇误会了,瑟儿只是突发奇想罢了。”这问题确实没什么根据,清瑟自己汗颜。
但 李清瑟的这一突发奇想,却提醒了皇上,如今这局势的气氛竟然似曾相识,“上官松的武功也是奇高,生性狡猾,与你父一战发现自己实力不敌后,便立刻隐匿不 出,后想迫害你,便去暗杀你母亲,因这上官松身上已带伤,所以云儿险胜,即便是胜了,也是身负重伤。云儿从那以后便一直身子孱弱,最终在五年前病逝。”
“那就是说,上官松死了?”清瑟追问。
皇上顿了一下,仔细搜索记忆。这上官松伪善狡猾,当时局势十分紧张纷乱,没人注意到他的下落。最终,皇上摇了摇头,“朕不敢确定,但唯一可确定的是,当时他性命垂危,除非有逆天医术,否则救他不活。”
清瑟缓缓点点头,“如今,也只能祈祷这上官松是死的了,若是他死了,这事件,也许就能简单一些了。”
可惜,世事总是那么事与愿违。
又与皇上交谈了好一阵,两人就未来的战略达成了共识后,清瑟便告退,欲出宫回公主府。
刚出御书房大门,竟在院外看见有官员等候,福公公在一旁陪着。
清瑟定睛一看,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当初的同桌——赵灵修!
一番风雨过后,清瑟偶遇故人竟觉得感慨万千。“灵修,好久不见。”一边说着,一边快步向对方走去。
赵灵修一身藏蓝丝绸官袍,黑色蟒带束腰,将身材显得挺拔修长。他早听福公公说,公主归来,他一直等候皇上召见不肯离开,也不知是手上的公事太重要,还是想看一眼她。
“公主殿下,好久不见。”
清瑟听出他话中的疏离,心中苦笑,“刚刚本宫与父皇谈了好一会,父皇应该是需要休息一下,灵修要不一会再来?”
赵灵修点了点头,“好。”见了她,那些公事就不重要了。
福公公对着李清瑟微笑着行礼,心中感谢公主对皇上的体谅。
而后,赵灵修就跟着李清瑟向宫门外散步一般地走着。
清瑟是独自入的皇宫,除非是小朱子这个宦官,不然其他人未得到允许都不能轻易入宫。
“听说现在灵修已经官升从三品了,恭喜恭喜,真是年少有为。”清瑟说着客套话。
“崔大人与下官同龄,已经正二品了。”赵灵修的话隐隐带着酸味,这话脱了口就后悔了。好容易见到她一次,怎么见面就说这些丧气话?再说,他有什么资格如此责备瑟儿?
清瑟自然是听出了他话里的酸,之前她便有预感这厮喜欢她,时隔这么久,不知他放弃她没,“那个……灵修已有家室了吧?”小心翼翼的。
“没有。”他答。
“……”清瑟无语,“哦。”
两个人继续走着。
“赵太傅可好?”清瑟问。
“爷爷身体硬朗。”
“哦。”清瑟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两人继续走。
长长一段路,两人就说了这么几句话,实在是清瑟觉得尴尬,不知从何说起。总觉得面容平淡的赵灵修苦哈哈的。清瑟很想问他——你还喜欢我不?
却怎么也问不出口,如果真这么问了,人家说不喜欢怎么办。就算是说喜欢,她又能怎样?
门外有数辆马车,其中有一辆便是公主府的。
赵灵修将清瑟一直送到马车旁,见下人放下了车凳,他伸手欲扶她上马车。清瑟内心一囧——如影等人被她派出去打探消息,就连这车夫也是京城的车夫,自然不知道她平日的习性,她是不用神马车凳的。
先不说她武功多高强,实在是她装不出那种温婉。
赵灵修的手入了李清瑟的视线,后者尴尬,没法折了人家的面子,便伸手放在他的手上。
那大手骨瘦如柴,却又冰凉。
清瑟一愣,“你冷吗?”
赵灵修看着她笑笑,摇了摇头。在宫中行走自然不能穿太多,那种狐皮大裘太过高调不宜在宫中招摇,官员们为了应对寒冷都尽量不在室外行走,而他刚刚是为了见清瑟一面才在御书房外等候,这一等就是整整两个时辰,早已浑身冰冷。
李清瑟的小手温热,放在他手心里,他瞬间便不想放手了,不知是贪恋这个人,还是贪恋这份热。
清瑟十分尴尬。
这是一个女孩子的共病——总是对喜欢自己的人狠不下心,何况她对他还没什么反感,比普通朋友好像还多了一点暧昧。
清瑟长叹口气,罢了罢了,赵灵修啊,不是我李清瑟不给你机会,实在是男人太多了,再给机会,别说后院起火,她家后院直接可以和火焰山相媲美了。
她的小手放在他的大手之上,就那么个意思,以李清瑟的武功和身手,上一个马车还不至于让一个男人扶。
但她正欲装模作样地踩着车凳上马车,只觉得那冰冷的大手一紧,将她小手紧紧握在手心,狠狠一拽,将踩着车凳的李清瑟毫不留情地拽了下来,拉入怀中。
“瑟儿……得……得罪了,和我去一个地方,求你了。”他的声音很是慌乱,抓着她的手臂抖着,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
“大胆,放开公主。”马上有人围了上来,操了兵器直指赵灵修。
赵灵修哪见过这种架势?他就是一文弱书生,虽然才高八斗,却真真是没舞刀弄枪过,“误……误会了,本官不是欲加害公主。”
“你们都下去,没事没事,本宫和赵大人闹着玩呢。”还好清瑟反应的快,赶紧将一圈人吼了回去。
再看看一张俊脸红一阵青一阵的赵灵修,清瑟哭笑不得,“想带我去什么地方直说就是,不用这么拽着去。”而后,她突然恶作剧,小手突然反握他的大手,轻轻一用力,之间赵灵修的脸色瞬间惨白,一双好看的眉皱得很紧,因为手上疼的厉害,仿佛骨头都要碎了。
清瑟吓一跳,赶忙松了手。她身边都是武艺高强的人,就算是平日里柔柔弱弱和小姑娘似的凌尼,内力也是十分浑厚的,她都忘了一个毫无武功的人是多么软弱。
“抱歉,是我刚刚没拿捏好手劲,我捏你就是想告诉你,我武功其实很不错的,你想来强的,也不行。”岂止是武功不错,是至今没碰上对手。
赵灵修的手还是巨疼无比,但虽然面色如何变,都咬牙撑着,不让表情太过狼狈。“知道了,刚刚是我……不自量力了。”
“……”清瑟无奈,越解释越麻烦,干脆就不解释了,看向不远处排列整齐的马车,“哪个是你家的马车,我们走吧。”
交代了公主府马车自行回府后,李清瑟上了赵灵修家的马车。隐隐听见赵灵修在马车外和车夫说了个什么地名后,厚重的绵帘子撩起,赵灵修看着车内安稳坐着的李清瑟,顿了一下,而后忐忑地入内。
车子缓缓开动。
清瑟坐在马车最稳的正位上,好笑地看着赵灵修,而赵灵修则是将修长的身子蜷缩在下人们才坐的侧坐上,十分忐忑,眉毛紧紧皱着,眼睛想看清瑟,又不敢看一般。
“灵修,你碰见什么难事了吗?”清瑟身子一探,好奇地看问他。总觉得他好像十分挣扎的样子。
“没什么。”赵灵修确实在挣扎,仿佛在做人生中最大的决断一般。
清瑟看着他冰凉的手,还有单薄的衣服,回头在车厢里找一些类似于小暖炉的东西,却发现没有。
这男人,也实在太不会保护自己了吧?别说暖炉,身边竟连个下人小厮都不带。再这么冻下去,手上有了冻疮,便落下病根不易好。
无奈,她伸手抓住他的手,两只温暖的小手将一双冰冷的大手包在其中,“也许不没见过冻疮,那是百姓们才得的病,但若是真得了,痛苦不堪不说,也不易好,所谓一年得、年年得。”
一边说着,一边催动内力,用内力将自己两只小手烧得滚烫,帮他暖这手。
赵灵修愣愣地看着面前的李清瑟,她还是那般娇俏可人,两年前她还是无依无靠,要靠他来教习鞋子,但这短短两年,她却高不可攀了。
清瑟唔了好一会对方的手也仅仅是温凉,没暖起来,一皱眉,难道这赵灵修病了?伸手探入他怀中,才知晓,他是被冻得透心凉了。
无奈,“我说灵修,你们太傅府也不是穷的叮当响,将这马车加厚,在车内放上两个暖炉,再放一件狐裘,怎么看起来你这么寒酸啊。”
实在看不过眼,将手探入他怀中,为其暖身。
她的这一动作,让赵灵修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一把抓住她的小手,“瑟儿……我……我……”
“……”李清瑟双眼睁得很大,这货该不会要表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