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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兴趣。
杜伦走进昏暗的房间,挨近贝妲身边,突然大声叫道:“贝妲!”
贝妲吃了一惊,用心虚的口吻说:“啊?杜,你有事找我吗?”
“我当然有事找你,你到底坐在这里干什么?自从我们来到川陀,你就处处不对劲,你是怎么了?”
“哦,杜,别说了。”贝妲不耐烦地答道。
“哦,杜,别说了!”杜伦故意学她说话,接着忽然又温柔地说,“你不想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贝,我看得出你有心事。”
“不!杜,我没有心事。如果你继续这样子不停地唠唠叨叨、唠唠叨叨,我会给你烦死的。我只不过是……在想……”
“在想什么?”
“什么也没有——好吧,是关于骡、赫汶、基地,还有一切的一切。我还在想艾布林。米斯,不知道他会不会找到有关第二基地的线索。如果他真的找到了,第二基地会不会帮我们——还有几百万件其他的事情。这样你满意了吗?”她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激动。
“如果你只是在胡思乱想的话,请你现在就停止好吗?老是这样你心里会不舒服,对目前的情况也于事无补。”
贝妲站了起来,勉强笑了笑:“好吧,我现在开心了。你看,我不是高兴地笑了吗?”
外面突然传来马巨擘慌张的叫声:“我亲爱的女士——”
“有什么事吗?进来……”
贝妲说到一半就陡然住口,因为门一开,出现的竟是一副有着魁梧身躯、冷峻的脸孔的……
“普利吉!”杜伦惊叫。
贝妲猛喘了几口气,然后说:“上尉!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汉。普利吉走进房间来,对他们两人说:“我现在的级别是上校——在骡的麾下。”他的声音清晰而平板,完全不带任何感情。
“在……骡的麾下!”杜伦的声音越来越小。
室内的三个人面面相觑,形成了一幅静止的画面。
马巨擘钻进来,一看到这种场面,吓得躲到杜伦身后,不过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他。
贝妲紧握双手,却仍止不住地发抖。她说:“你要来逮捕我们?你真的投靠他们了?”
上校立刻回答说:“我不是来逮捕你们的,我所接受的指令并没有提到你们。要如何对待你们,我有选择的自由,而我的选择是跟你们重叙旧谊,如果你们不反对的话。”
杜伦努力压抑着愤怒的表情,整个脸孔都扭曲了。他说:“你是如何找到我们的?这么说的话,你真的在那艘菲利亚缉私舰上?你是一路跟踪我们来的?”
普利吉木然而毫无表情的脸上,似乎闪过了一丝窘态。他回答道:“我的确是在那艘菲利亚舰上。我当初遇到你们……嗯……只不过是巧合。”
“这种巧合,数学上的几率等于零。”
“不,只能说是极不可能发生,所以我的说法仍然成立。无论如何,你们曾向那些菲利亚人承认,说你们的目的地是川陀星区——当然,其实根本没有一个叫做菲利亚的国家。由于骡早就和新川陀有了接触,要把你们扣押在那里是轻而易举的事。可惜的是,在我到达那里之前,你们却已经跑掉了。不过我总算及时赶到,赶紧向川陀的农场下达命令——当你们到达川陀的时候,就立刻向我报告。而我一接到报告,就马不停蹄地赶了来。我可以坐下吗?我是以好朋友的身份来看你们的,请相信我。”说完他就坐了下来。
杜伦垂下头,满脑子一片空白。贝妲动手准备倒茶,却没有表现出半点的热情或亲切。
杜伦突然抬起头,厉声说道:“好吧,‘上校’,你到底在等什么?你要表现的友谊又是什么?如果不是逮捕我们,又是什么呢?保护,管束吗?叫你的人进来,命令他们动手好了。”
普利吉很有耐心地摇摇头:“不,杜伦,我这次来见你们,纯粹是我个人的行动,我是想来劝告你们,别再做任何徒劳无功的努力。如果说不动你们,我马上自动离去,就是如此而已。”
“如此而已?好,那么打开你的传声筒,开始进行你的宣传演说吧,说完就赶紧请便——贝妲,别帮我倒茶。”
普利吉接过了茶杯,态度认真地向贝坦道谢。然后他一面轻轻啜着茶,一面用有力的目光凝视着杜伦,对他说:“骡是个突变种,他的突变简直无懈可击……”
“为什么?究竟是什么样的突变?”杜伦没好气地问,“我想你现在能告诉我们了,是吗?”
“是的,我会的。即使让你们全知道这个秘密,对他也根本毫无损失。你可知道——他有办法调整人类的情感平衡,这听来像是一个小把戏,事实上却具有天下无敌的威力。”
“情感平衡?”贝妲插嘴道,然后皱着眉说,“请你解释一下好吗?我不太明白。”
“我的意思是说,他能对一个威猛的将军的心轻而易举地注入任何形式的情感。比如说,对于骡的绝对忠诚,还有对于骡的胜利百分之百的信心。他麾下的将军都受到如此的情感控制,他们绝对不会背叛他,信心也绝不会动摇——而且这种控制是永久的。当初最顽强的敌人,如今也变成了最忠心的下属。像卡尔根的那个统领就是心甘情愿地投降,献出了他的行星,如今成为骡派驻在基地的总督。”
“而你——”贝妲刻毒地补充一句,“背叛了你的信仰,成了骡派到川陀来的特使。现在我明白了!”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骡的这种天赋异禀,反过来使用的效果甚至更好。绝望也是一种情感!在最紧要的关头,基地上的重要人物、赫汶星上的重要人物——全都感到无比绝望,他们的世界没有怎么抵抗,就轻易地投降了。”
“你的意思是说,”贝坦紧张地追问,“我在穹隆中会产生那种感觉,是由于骡在拨弄我的情感?”
“我自己也一样,我们大家都一样。当赫汶快沦陷的时候,情形又是如何?”
贝妲转过头去不愿作答。
普利吉上校继续一本正经地说:“骡的能力既然可以用来对付整个世界,那么对付个人自然游刃有余。他能够随心所欲地让你投降,让你成为他死心塌地的忠仆,这种力量有谁能够抗衡?”
杜伦缓缓地说:“我又怎么知道你说的都是事实?”
“除此之外,你要如何解释基地与赫汶的陷落?你又如何解释我的‘回转’?老兄,想想看!直到目前为止,你——我——或者整个银河,对抗骡的成绩究竟如何?是不是完全徒劳无功?”
杜伦感到对方在向自己挑战,他还嘴道:“银河在上,我能够解释!”
他突然感到信心十足,高声地叫道:“你那个万能的骡和新川陀早就有联络,你自己说过,扣押我们就是他的意思,啊?那些联络人如今非死即伤,我们把皇太子给杀了,另外一个变成哭哭啼啼的白痴。骡并没有成功地阻止我们,至少这一次他失败了。”
“哦,不,根本不是这么回事。那两个并不是我们的人,那个皇太子是个沉迷于酒色的庸才,而另外那个人——柯玛生,他简直是超级大笨蛋,虽然他在自己的世界中拥有大权,却是个既刻毒又邪恶的无能之辈。我们跟这两个人其实没有什么瓜葛,他们只能算是两个傀儡……”
“然而是他们两人扣押——想要扣押我们的。”
“还是不对,柯玛生身边有一个奴隶,名叫殷奇尼,扣押你们是他出的主意。那个家伙年纪已经很大了,不过暂时对我们还有利用价值,所以不能让你们把他解决,你懂了吧。”
贝妲将根本没有动过的茶杯放下,转过身来说:“可是,根据你自己的说法,你自己的情感已经被动了手脚,你现在对骡产生了信心——一种不自然的、病态的信心。你现在的见解又有多少真实性?你已经完全失去了客观思考的能力。”
“你错了——”上校又缓缓地摇了摇头,解释道,“我只有情感被定型,我的理性仍旧和过去一模一样。制约之后的情感也许会对理性造成某些影响,然而这并非强迫性的。反之,我摆脱了过去的情感羁绊,有些事反而能够看得更清楚。
“我现在终于可以看出来,骡的计划是睿智而崇高的。在我的心意‘回转’之后,我才领悟到他在过去七年——从他发迹开始到现在的所有经历。他利用与生俱来的精神力量,首先收服了一队佣兵。利用这些佣兵,再加上他自己的能力,他攻占了一个行星。利用该行星上的兵力,再加上他自己的能力,他不断地扩张势力范围,终于能够对付卡尔根的统领。每一个步骤的发展都环环相扣,合理而可行。当卡尔根成为他的囊中物之后,他便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