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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艇上的人们,纷纷步上甲板,昂头观望。都纷纷赞叹不已:这场盛大的艺术——画作、焰火、生命和□。
那道道焰火,在穆珂昂起来的脸上,烙下深深浅浅的光影。
沙迦南站在她身侧,不动声色地:“我送你回去吧。”
穆珂拉开袖子,看着腕表:时间正好过去一个半小时。恰恰是那个女子跟她说的时间。她想起来,那女子的声音如此响亮,只是为了让她的保镖们听得清楚。
再有焰火彭彭燃放,在头顶爆开,颤颤地坠入深海,如扑火的飞蛾。
“你知道吗?这场焰火是为你而放的。”他的声音在耳边轻轻传来,令她心头微微一颤。他转过脸来,看着她,笑着纠正,“不对。这整个画展,所有这些人,这个晚上,都是为了你而存在的。”
《当世界失去你的时候》红桃J ˇ父亲(一)ˇ 最新更新:20110618 19:49:00
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握着一柄玻璃管轻轻摇晃。鲜红色的血液,在透明的玻璃内沉沉浮浮。
这身着白色大褂的医生,极为年轻好看,一双狡黠的眼睛紧紧盯住这血液,嘴角露出笑意。他放下试管,交由年轻的白衣女子将它端走。自己则在这实验室中的一角,慢慢摊开一张报纸。边吃羊角包、喝鲜牛奶,边不紧不慢地读报。
一小时后,报告单交到他手中。随之附上的,还有一个文件袋,上面写着他的名字,米诺。他拆开文件袋,见到上面写着的专用账户与密码。他用手机登陆网站,输入相关信息,上面显出一个女孩子的照片,以及几行简洁信息。
他阅读,露出微笑,自言自语地:“穆雍让我查一下这个女孩子的家属亲人信息,可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收获呢……”
他慢慢地喝完那瓶鲜奶。白色的牛奶在他的唇角留下淡淡的印记。他在手机上拨下号码,待对方接通,一笑:“穆雍,你猜我在寻找那个副体少女家族基因的过程中,找到了什么?”他用手指绞着头发,“她的父亲,是个一直在跟我们打交道的人……”
****************
这是家私人医院,维多利亚式的白色建筑,掩映在婆娑树影之后。踏入医院范围内的花园,空气中依稀有股药水的味道,却不似公立医院般,脚步声繁杂交错,而是安静异常。
白色的长廊。白色的墙壁。
左转,直奔,左转,右转……
千夜急匆匆地在医院里一路走着,因为心情急切而跌跌撞撞。
未复原的眼睛折射出模糊的世界,眼前的人影如怪异的人形剪纸,自她视野中飘飘晃晃,不断往身后荡去。她撞开诊室的门,却被戴着口罩的护士推了出去。
“我母亲她……”她捂着心口,因跑得太剧烈而说不出话。
护士扯下口罩,模糊中仍可辨出嗔怪之色:“病人刚施过手术,已经没事了。你在外面静静等候,不要吵到病人休息。”
千夜的眼睛闪过喜悦。
护士已经走开,只剩下眼前那扇门在自己跟前晃动不已。从虚晃着的门中,可见医生们围在手术台前。似乎有人在旁收拾器具,不断有人影离开手术室。
“你既然这样不放心,要不要进去看看她?”
千夜听到那把声音,慢慢地转过身。医院一排长椅上,只有穆雍一人的身影,安然坐于白色墙壁前,竟仿佛有点孤独。
或者,只是自己视力模糊情况下的幻觉。
穆雍立起来,看进她眼睛里。因捕捉不准眼前物事,她的眼神有点空洞,但却笃定而了然。“谢谢。如果没有你付的手术费,和特意请来的医生,母亲的手术也不会那样顺利。”
“我还以为你对我只有敌意。”
“别人对我施恩,我自当感恩。”她抬起脑袋看向他的方向,话中有话,“不管对方背后用意如何。”
千夜自认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没将自己舍弃。他甚至没有将她的账户取消。并为母亲从美国请来医生。
管他呢。
只要母亲康复就好。
“我不仅要治好你的母亲,也会把你的双眼治好。”穆雍伸出手,将她的身子扳到自己跟前,“但我没想到,你居然扯下绷带,独自一人摸索到这么远的地方……”他看着这身世卑微,个性倨傲的少女。
她身子朝后退几步,刻意与他保持一定距离:“你们对我这个看不见东西的人,看管得并不严。”边说着,她的手边从外套口袋中掏出,手中捏着几张皱巴巴的纸币,嘴角一动,“你在我身上用的钱够多的了,必定不介意我在西京门的人身上,偷点路费出来。”
穆雍知道,贫民窟长大的人野性难驯,只是没料到这身形单薄、眼神明澈的少女,竟能从西京门这一杀手组织中人身上,偷到钱财。他的眼眉不为人察觉地动了动。
“你很强韧。”他说。
“谢谢。”她利索地应声,声音中毫无谢意,“你到这里来,只是为了告诉我,你帮了我母亲,让我对你感恩戴德?”
“跟我来。”他微讶于她对他的洞察,然而语气依旧不容置疑。
《当世界失去你的时候》红桃J ˇ父亲(二)ˇ 最新更新:20110619 20:00:00
通往墓园的道路路面,历历印着车轮碾过的浅浅车痕。树木参差入天,尽管是白天,整个世界却阴森森。两侧树林无声伫立,凝视着黑色小车驶入林中深处的墓地中。对视野模糊的千夜而言,更是黑糊糊一片。
千夜安静地一直坐在车上,那是她十六年来在贫民窟中学会的:以沉默来保护自己。
然而绝不放弃观察这个世界,并准备随时反击。
此时穆雍却屏住身上那种危险的气息,双手堪堪叠放在膝盖上,闭目靠在座椅上,像最乖巧的人。长长的睫毛,随着车身晃动而微颤不已。车窗外的光映在他脸上,仿佛自他周身氤氲出光影氛围。
车子似追随日光的蛇,疏忽间自林中逃出一片生天,眼前豁然开朗,是一片宁静的墓园。泥土与青草的香气,相互交缠。
那光线于千夜而言,却是过于刺眼,她抬起手臂遮挡日光。车子却已停下。
穆雍推开车门,反身向她伸出手去,不由分说地把她拉下车。她瞧不清前路,脚下羁羁绊绊,他已拉过她的手,往前走去。
路面修得平整,眼前是一片绿色视野,似乎这里进去便是私人墓园。在远处以栅栏维护。
穆雍停下脚步。
千夜抬眼。
在她模糊的视野中,只见到一个男子背踞在地的身影。她转过脸去瞧穆雍,见他凝神看着前方,一动不动。
她却不知为何,慢慢向前移近脚步。
男子没注意到身后有人,仍专注着。
她走近了,才发现在这偌大的墓园中,只树立着一块浅灰色墓碑。那背对着自己的男子单膝跪地,一只手扶着墓碑,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
他那只手,轻缓至极,在照片上移动游走。那只手在照片上定住。男子将嘴唇贴到照片上。
千夜不明所以,心头一紧。穆雍自身后稳稳扶住她的肩膀。
跟前那男子察觉身后有人,转过身来。
她瞧不清楚男子的脸,只见他虽站立不动,却周身散发摄人的气势,远在穆雍之上。穆雍已自身后缩回扶住她肩头的手。她回头,见穆雍面向那男子,垂手而立。
“这是穆珂的副体?”
千夜听到那男子开腔,声音沉稳。
“是。”穆雍敬声。
男子擦身而过,瞥了千夜一眼,停下脚步。
千夜听到他道:“她的双眼……”
穆雍应道:“两个月内,她的双眼视力可以完全恢复。”
男子默然,又道,“事前检查要细致。只要穆珂的身体不要出现排斥反应就好。”叹了口气,他道,“我对你放心得很,唯独担心穆珂。她……长得那么像她的母亲……”
喔,估计这位就是他们的父亲吧。或许这就是穆家的传统了。若无其事地在当事人面前,谈论如何处置对方。就像随便处置什么猎物、什么玩偶似的,毫不在意。随便搁置,用完即弃。
他们的父亲上了车,发动车子,慢慢驶离这片墓园。
男子既已离开,空气中只余风刮青草的声音。
穆雍自千夜身后走出,走到墓碑前,慢慢蹲踞在地。她上前几步,依稀看到他手中握着一小捧雏菊,放到墓碑前。他站起身,再度垂手而立,脸容平静。
“这里埋着的……”千夜谨慎开口,不去想他们的冷漠。
“我的母亲。”
千夜不语,却已走近墓碑,蹲踞下身子,用手指辨读着墓碑上的字。横竖撇捺,她细细摸出来,那上面镌刻着的,是“爱妻陆离”四字。
这么说,刚才那位男子,果然是穆雍父亲吧?
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