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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知道,有句话叫做以此类推,一帮少年觉得,既然诗是韩瑞所作,那他就应该是这样的人,自然佩服不已。
韩瑞受人崇敬,钱丰却也觉得余有荣焉,躲在角落,与几个少年吹嘘,说道:“……我们是发小兄弟,他的事情,我最是了解,可是江淮有名的……侠士,十五习剑,闻名天下,就连朝廷的李大将军听闻得知,也曾专程前往扬州拜访……”
几个少年涉世未深,自然听得一怔一愣的,深信不疑,连忙追问道:“是哪个李大将军。”
“代国公,大将军李药师,李靖。”钱丰得意洋洋说道,仿佛获此殊荣的是他本人。
“胡说八道。”
一声怒喝,引人侧目,一帮少年抬眼望去,只见描金彩漆的屏风之间,走出来个面如冠玉,英气勃发的少年,黑绒对襟箭衣,同色的厚绒黑抱肚,肩上覆着两片黑缎披风,足蹬皮靴,臂缠皮腕,气度华贵英武之余,又有说不出的威风凛凛。
“刚才是哪个小子口无遮拦,出言不逊的,赶快滚出来请罪。”英武少年皱眉责问,毫不客气。
可能是心虚,近乎本能地,钱丰悄悄潜水两分,忽然又醒悟,人多势众,自己怕什么,又挺直了胸脯,却是没有开口,毕竟事情或许与自己无关。
自诩游侠豪客,又逢青春叛逆期,年少盛勇,血气方刚,见到贵气少年态度恶劣,更加反感,性子暴躁的,就要开口痛骂了。
韩瑞连忙伸手制止,待众人稍安,微笑说道:“这位兄台,我等在此汤浴,想来应该没有得罪之处吧,因何恶语伤人。”
“本来没有的,现在却有了。”英武少年哼声道:“你们怎样自我吹捧不打紧,却不能把李大将军牵扯进来,有损他老人家的声誉。”
咦,大多数人不明其意,然而见到事情与已有关,钱丰立时蔫了,又低下头来,不料旁边的少年却义愤填膺,理直气壮道:“我们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怎么招惹你了,况且以韩哥哥的名声,也不见得比李大将军差多少,他前去拜访,也是理所当然的。”
三言两语,问清楚怎么回事之后,韩瑞立时无语,十三四岁的小毛孩子,怎能明白李靖的威名与地位,都是盲目崇拜惹的祸呀,当然,还有某个胖子。
察觉韩瑞的瞪眼,钱丰讪讪站了出来,承认道:“刚才的话,是我说的,你想怎样。”
刚才,钱丰站出来的话,或许英武少年还宽宏大度,斥喝两句,事情就揭过了,然而现在,听到几个小毛孩子诋毁李靖……呃,拿个无名小卒与李靖相提并论,在英武少年眼中,本身就是种侮辱,岂会善罢甘休。
怒笑了下,英武少年森然道:“磕头请罪,还有,让姓韩的小子出来,承认自己连替李大将军提鞋的资格也没有,这事就算了,不然……”
韩瑞皱眉,考虑着条件有点儿过了,怎么也要讨价还价一番。
然而,旁边一帮少年却不乐意了,贺兰楚石当众摔巾,站了起来,目光威逼,凛然冷笑道:“不然,又怎样?”
“小子,瞧清楚,这里是谁的地盘。”
“不识时务,小心横着出去。”
众人纷纷响应,威胁起来,别看平时他们分成十几个团队,颇有几分勾心斗角,但是如今却以韩瑞为核心,自然要一致对外。
望着眼前近百人,英武少年并没有露出胆怯之色,只是冷笑了下,抛声道:“有种,就别走。”
“场面话而已,谁不会说。”
见到英武少年扬长而去,诸多少年欢呼起来,却也有少数保持警惕,觉得英武少年非是不战而退,反而是去搬人,随时可能杀回来,小声商量了几句,谁也不愿意轻言离开,反而摩拳擦掌,笑容满面,准备大干一场。
理所当然的,没人知会韩瑞,所以,以为事情已经了结,享受汤浴之后,准备前往酒楼畅饮的韩瑞,听闻还要留下等待英武少年携众回来之时,差点就傻眼了。
韩瑞摇头,就要开口劝说,却发现为时已晚,汤室门前,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奔来,以一个壮实少年为首,旁边却是几个或腰围粗壮,或健壮结实的同伴,还未走近,声音已经传来。
“哪来的市井无赖儿,居然敢来抢某的地盘。”
说话的是那个为首少年,年约十六七岁,肤色淡黄,手臂粗壮,乍看,长大必是孔武有力,脑子缺少智谋的莽夫,可是那双眼睛,还不懂收敛,不时闪过精明亮光,显然也是个扮猪吃虎的角色。
“你的地盘?”贺兰楚石皱眉,问出声来,毕竟也是出来混的,自然比较忌讳捞过界的行为。
“没错。”莽撞少年嗡声嗡气道:“谁人不知,长安常乐坊一带,是我们的势力范围,你们不打个招呼,就率众而来,居然想偷袭,真是卑鄙,不守规矩。”
“兄台误会了,我们并无此意。”贺兰楚石解释道:“只是借个地方汤浴,借道前往东市而已。”
“嘿嘿……”一阵冷笑,显然莽撞少年并不相信。
贺兰楚石显然不想无故背上恶名,就要继续解释,却让韩瑞拦了下来,小声提醒道:“他和刚才的少年是一伙的,摆明是寻衅找麻烦,无论你说什么,都没有用的。”
反应过来,仔细打量对面,果然在人群中发现英武少年的身影,贺兰楚石立即负手冷笑,哼声道:“既然是敌非友,想怎么招,尽管划下道来,我们接着就是,别耍那么多的花样了。”
“咦,居然识破了。”莽撞少年有两分惊讶。
“处弼,早就告诉你,我们堂堂正正前来就行,何必弄虚作假。”英武少年昂首阔步,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高声道:“你们想好了,是答应服从,还是垂死挣扎,刀棒无眼,小心伤着了,可没人治疗理会……”
“废话少说,尽管来吧。”
没过多久,南衙之中,大将军又拍案叫道:“什么,这帮小子,真要在城中闹事。”
“……现在,他们已经堵住了常乐坊三街,好像和另外一伙少年发生了冲突,看模样,随时可能殴打起来。”
“这些小兔崽子,没一个让人省心的,既然他们家大人不管,那本将军代劳好了。”大将军摸着粗密浓黑的胡须,大吼道:“愣着做什么,说你呢,随便带几个人去,把事端给我平息了,省得那姓魏的道士又唠叨了。”
给点到的是个校尉,却见他不情不愿站了起来,拱手道:“大将军,这等小事,让长安县衙门处理就行,何用我们出手。”
“也是哦。”摸着粗犷的下巴,大将军反应过来,点头道:“本将军奉命宿卫皇城,小孩嬉戏的事情,与我何干,算了,权当发回善心,斥侯,去通知县衙处理此事。”
听着大将军嘟喃长安县令失职之类的话,斥侯低下头来,小心翼翼说道:“大将军,此事,长安县令怕是不敢处理。”
“为何?”大将军眉头微动,若有所思,问道:“这帮小子,是什么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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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一面倒
谁不清楚,敢肆无忌惮的在城中打闹的,肯定是达官贵族的子弟,处理了小的,老的说不定就跑出来了,长安县令哪里有胆子管束,就是大将军,心里也有点儿迟疑,倒不是害怕,主要是耐于情面,下不了手。
“李公家的二公子……”军卫之中,有两位大将军,一个是李靖,一个是李世勣,然而,自然是以李靖的威望更高,所以为区分开来,兵将尊称为李公。
“除了他,还有谁?”梳理着粗密的胡须,大将军心里嘀咕,德奖小子平日很乖巧温文模样,今日怎么与人争执起来,莫非是受人拖累。
“尉迟大将军家的公子。”斥侯老实回答。
“果然,宝琳小子,性子跳脱,多半是他惹出来的事情。”大将军得意而笑,觉得自己的判断无差,随口再问道:“别吞吞吐吐的,还有谁家的子弟,尽管一一道来,太不像话了,居然在城坊无端生事,真是教子无方啊,有空非要上门与药师兄他们说道说道。”
大将军表面义正词严,嘴角却泛起一抹笑意,心里乐滋滋的,部下熟知他的脾性,心中鄙视,多半又是借机到人家府邸蹭吃蹭喝。
斥侯抬头望了眼,又低下头去,小心翼翼道:“还有……大将军家的三公子。”
“什么!小子,又……”笑容立止,大将军瞪着铜铃大的眼睛,团扇大小的手掌一拍,桌案令箭纸镇震荡砰起,散落地上。
底下部将纷纷笑了起来,声音故意提高两分,议论纷纷。
“嘿嘿,原来是处弼公子呀,难怪……”
“果真是虎父无犬之,处弼公子三天两头……深得大将军风范。”
“臭小子就是属猴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皮又痒了。”对于部下的取笑充耳不闻,大将军握拳抱手,可是想到家里的那位,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