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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背后还有越王撑腰,周玮又恢复两分底气,心虚的威胁道:“你要是敢公报私仇,越王殿下,一定饶不了你……”
“周主事。”韩瑞好心提醒道:“你这话,有些犯忌讳了,既然身为朝廷命官,那就应该向陛下尽忠,你却说自己是谁的人,传扬出去,怎么得了,分明是给谁谁的脸上抹黑,这样的后果,你担得起么?”
“我没说,我什么都没说。”周玮慌张叫道,连忙捂住嘴巴。
“这就对了。”韩瑞欣然笑道:“说吧,你来这里做什么,手头紧了?呶,这里有些钱,尽管拿去用吧……”
叮咚,几枚铜钱丢下,在地板在打转,发出清脆的声音,散落四处。
这分明是昨天的情形,只不过主角调换了而已,周玮抬头看向韩瑞,发现他脸上的和煦笑容已经敛去,目光有几分冰冷,心里莫名发紧,连忙低头,茫然不知所措。
韩瑞淡声道:“怎么,不够?”
“……够了,够了。”周玮伏跪地上,身体发软,连哭的心都有了。
“那就拣起来吧。”韩瑞随意道:“私事了了,我们才好谈公事。”
对了,还有公事,差事要紧,官位在紧,心中激烈挣扎,周玮动了,伸出颤抖的手掌,慢慢的拿起了枚铜钱,有些离得远的,甚至不敢抬头起身,只是跪爬过去,折腾了良久,才把铜钱全部拣了起来。
适时,一张白俊的脸面,沾满的灰尘,布满了血红,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愧的,末了,周玮忍气吞声道:“韩中校,下官奉令而来听候差遣,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如果周玮拾起钱,然后砸过来,韩瑞还敬让三分,可是现在这种表现,不叫隐忍,而是没有骨气,怎么让人瞧得起,韩瑞摇头,也没有了戏耍的心思,高声道:“来人。”
“韩中校有什么吩咐?”一个书吏匆匆进来。
韩瑞呶嘴示意,连名字也懒得叫了,直接说道:“带他下来,到杂器间劳作。”
“喏。”书吏应声,睨视了眼周玮,轻蔑道:“跟我来吧。”
周玮脸色红白交夹,表情变幻莫测,知道刚才的情形,落到了书吏的眼中,然而却没有丝毫反抗的心思,乖乖的随行。
“烂泥扶不上墙,李泰失算了。”韩瑞沉思默想,不过,也值得注意,先是顾胤,又到周玮,或许还有其他人,一个个的安排为官,李泰的心思,越来越明显了,好好的皇子不做,何苦要争那个位置,到头来,注定是什么也得不到,白费劲而已。
一个小小的主事,正常借调,谁也不会关注,就是李泰,也没空理会周玮的哭诉,因为这个时候,皇家宗室,朝廷百官,忙着给太上皇李渊出殡。
几乎是在陵园建成之时,朝廷大臣,就开始商议出殡之仪,速度很快,李世民亲自决断,定于八月初九,运送李渊的灵柩,前往三原县陵园安葬。
很快,就到了那天,天蒙蒙亮,皇城之中,飘浮晨晓白雾,皇家宗室成员,全部到齐,朝廷百官列于其中,由宗正寺卿主持,举办了规模浩大的丧礼,按照发丧卤簿,以六绋牵引李渊柩车,每绋各长三十丈,围七寸,各有执绋挽士虎贲千余人,另有挽郎二百人,左右各配挽歌二部,各六十四人。
由玄武门而出,李世民和宗室、百官缓缓跟随柩车前行,左右两旁的仪卫,不下万人,披麻戴孝,素衣白布,场面蔚为壮观,一路浩浩荡荡,到了陵园之前,众人可没有欣赏景观的心思,经过诸般繁缛细密的葬仪程序,李渊的棺椁,与太穆皇后窦氏合葬陵墓之中。
断龙石缓缓落下,十几个匠役麻利的填平夯实,这个时候,悲泣哀恸之声,响彻云霄,公主驸马,勋爵贵族,文武百官,不由自主的,哭成了片,场面十分喧嚣,只是众人之中,真心为李渊流泪的,却不知能有几人。
“父皇……”李世民默然,脸上不见丝毫泪水,不是没有,而是已经流尽。长孙皇后陪伴旁边,美丽的眼眸,尽是幽伤之色,轻声劝道:“二郎,你身体初愈,注意节哀才是……”
哭了约莫半个时辰,礼部尚书王珪,主持了祭奠仪式,三跪九叩,焚香烧蜡,檀香弥漫,云雾缭绕,飘浮空中,若隐若现,也算是难得的奇观,或许今日之后,市井之中就开始流传,其实太上皇李渊没死,而是得到老子李耳的接引,飞升成仙了。
一直到下午时分,祭拜的仪式才算结束,在长孙皇后的细语劝慰下,李世民勉强收起了悲伤心情,站了起来,就在这时,旁边的长孙皇后,身体摇晃了下,眼前昏暗,斜倒而下。
抄手抱住长孙皇后,李世民惊声道:“观音婢…你怎么了,快…传大医……”
众人顿时乱了,纷纷扬扬,韩瑞心中发沉,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第三百九十五章 情深似海
第三百九十五章情深似海
长孙皇后身体孱弱,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病根是在年幼的时候就落下了,御医诊断为气疾,用中医的观点,肺主气、主悲,气不畅,则郁闷焦虑,夜不能寐,长孙皇后自幼丧父、寄人篱下,内心本来就比常人敏感。
长大之后,偏偏又嫁给了李世民,二十年来,又能有几个轻松安眠的夜晚,多年压抑的情绪,只会越积越深,贞观八年初,生育新城公主,身体虚弱,又陪李世民巡幸九成宫,潜藏已久的气疾开始发作,反复无常。
这种病,很难根治,要慢慢的静心调养,可惜身为后/宫之主,长孙皇后也闲不下来,大事小事,接踵而来,虽说内宫不干涉朝政,但是长孙皇后,视古善恶以自鉴,矜尚礼法,深得朝中大臣敬服,在拿李世民没辄的时候,自然是请长孙皇后出马,排忧解难。
喜爱的骏马死了,李世民怒养马宫人,将杀之,长孙皇后劝谏;魏徵犯颜直谏,李世民气得要拔剑砍人,又是长孙皇后劝阻;爱女长乐公主出嫁,嫁妆奢侈,朝臣群谏,李世民很是不满,又得长孙皇后把这事缓了过来……
点点滴滴,许许多多,大事小事,长孙皇后都放在心上,在善待别人的同时,却没有学会善待自己,李世民昏迷不醒的时候,身体本来已经不适,到了临界点,却没有休息,仍然细致入微、昼夜不离地照顾,仿佛在透支生命,直到现在,终于支撑不住,倒下了。
关心则乱,见到长孙皇后晕倒,李世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抱着她上了辇车,摆架回宫,李承乾、李泰、长乐公主等人,连忙追行其后,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
幸好,仪式也差不多完结,王珪也不是食古不化之人,当下随机应便,宣布祭奠结束,带着忧虑的心情,众人随之散去,悄声议论,暗暗祈盼长孙皇后平安无事。
七彩华盖宝车之中,李世民心急如焚,恨不能立即飞回京城,招来百几十个御医为长孙皇后诊断,可惜,事实就是,为了减少颠簸,还要吩咐御者放缓速度,免得增重她的病情。
“观音婢……”李世民轻声叫唤,却没有得到任何响应,只见长孙皇后脸色苍白,没有多少血色,眼睛紧闭,弱不禁风,憔悴不堪,一看,就知道是好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李世民怔忡,脑海突然掠过一些景象,这些日子,每次醒来,见到的都是观音婢温柔美丽的笑颜,有的时候,甚至是在半夜三更,也是这样,不可能每次都那么巧,唯一的解释,就是观音婢根本没睡,一直守着自己……
推测出事实真相,李世民心中懊悔,轻轻搂抱长孙皇后,急声道:“太慢了,快马加鞭,快些回宫。”
一会要慢,一会要快,朝令夕改,御者无奈,谁叫里面的是天子,哪里敢有什么怨言,立即扬起金鞭,挥了几个鸣响,几匹宝马立即加速而去。
许久之后,天子銮驾回到宫城,已经有飞骑提前回归,太医院的御医全体出动,在宫城门前等候,辇车停下,李世民扯开锦绣帘布,抱着长孙皇后下来,心急如火,哪里还有时间回到内宫,直接快步来到偏殿的房间,轻轻平放长孙皇后在床榻之上。
这个时候,几个宫女涌了进来,外面传来太医院事韦慈藏的声音:“记得,要仔细观察,留意其中的情况。”
“陛下……”几个宫女悄然行礼。
李世民挥手,退开两步,表情急虑,不悦道:“不要拜了,快给皇后看病。”
“是。”宫女应声,一拥而上,围住长孙皇后,有人抚额,有人探手,配合默契。
片刻之后,宫女将观察的结果,仔细汇报给门外的御医,没有办法,古代就是这样麻烦,普通百姓,或许还没有这么多顾忌,可是帝王皇后,却要以身作则,不能逾越。不过,中医讲究,望闻问切,高明的太医,通过一个问字,就可以明白病情,对症下药。
然而,现在得病的可是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