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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成山看白良似是有恃无恐的样子,却又看不出什么地方令他如此笃定,笑得勉强的道:“此战之后,是生是死,双方仇怨一笔勾销!”
白良嘿嘿冷笑,道:“老夫就知道你会提出这两句话。
好,我答应你!”
沙成山重重的一抱拳,道:“白门主快人快语,沙成山衷心佩服!”
白良双肩一横,侧身移步,道:“沙成山,老夫即将发动了!”
沙成山道:“请!”
不料他“请”字出口,迎头一对利爪,已泰山压顶般罩了过来——空气中有着撕裂声,强劲的锐风带着强大的力道,这一对利爪便宛如苍鹰利爪般扯落下来!
沙成山凛于敌人如此快的身法,这怎可能?简直就如同换了个人似的!
不及出刀,沙成山不是白痴,他绝对不会伸手去架。姿势不变,人已移出五尺。
然而他才刚刚脚沾地,一只青色的大脚——白良猝然扫来的大脚,却似早就等在那儿一般!
沙成山顺着那一踢的劲势,仿佛有人在他身侧推了他一把似的飘出,轻柔自然,潇洒至极,看上去他的身体好像是轻悬在半空中似的!
白良如影随形,暴进猛攻,双爪互击,从不同的角度劈击,于是,一团团的爪影,一朵朵的芒彩,虚实莫测又威力无匹的罩卷过去!
青锋似的冷芒开始闪现,那么犀利与快速的闪现,闪烁耀目之间,有如石火电掣,倏忽穿射,翩然飞舞在一大片爪涌浪海里戳刺翻回与兜刺!
双方这次交上手,沙成山方知道白良这老儿的武功似是比之年前精进不少!
双方倏忽旋转暴进又掠里,陡然间,白良拔身空中,他头下足上,身子悬空,七十七爪挥击出一团白色刺目的朵云,宛似被强风刮起般的猛往敌人罩过去!
“铁爪夺魂!”
沙成山猛古丁双腿后弹,倒着身子跃到空中,“银链弯月”九十九刀撤出一片青芒幻影,空气中立刻发出割裂的声音,那么凌厉的迎上前去!
借着兵刃在空中的纠缠撞击,两个身悬空中的人影儿已变成幽灵而不即落下来。
身形在空中飘忽游移——飘闪中如登祥云,游移里迸出无数火花四射!
撞击之声甫落,两团人影方自猝然落下地来!
沙成山面色泛青的道:“秦百年的百窍神功果然助长了白门主的武功!”
白良面色寒寒的道:“秦庄主的灵药也是世上妙丹!”
沙成山道:“果然白门主刚才服的是秦百年的害人毒物,可恶!”
白良咬牙怒叱道:“沙成山,可恶的是你!”
沙成山道:“白门主能否挨过三天不服此药?”
面色一厉,白良道:“为了助长功力,老夫遵嘱每天早晚各服一次,为何要三日停服?”
深深的摇摇头,沙成山道:“可怜啊,一个上恶当的人尚不自知……”白良大怒,叱道:“你说什么?”
沙成山道:“白门主如果三日停服,自然知道上当,又何必沙成山多口?”
白良愣然的道:“你且把话说说清楚!”
沙成山道:“此时说什么也不会令白门主相信,徒费口舌。不过,有一件事例可以提醒白门主:谨防龙爪门受他人所控制。果有那么一天,就后悔莫及了!”
白良大怒,叱道:“危言耸听,沙成山,你拿命来!”
白良的吼声甫起,他的双爪已斜扫如风的推到了沙成山胸前半尺之地。
沙成山吸气凹胸,猝闪五步——奇怪的是白良的一臂似也长了一截,真的成了如影随形!
刀刃猝偏横挡——动作之快令人的瞳孔不及收摄,“当当”之声大震,沙成山被震得飘出两丈。
白良猛一弓背,左爪突然直指,而右爪却后发先至的到了敌人面门!
猛然一个铁板跷架式,沙成山身子尚未沾地,双足互扭,人已斜出五尺,扭腰挺胸已到了敌人左侧!
“好!”
白良叫声中,双爪互搓,发出锵锵之声,身形未转,却不可思议的以反力道撞抓过来,力道之猛与雄浑,宛如恶魔的手臂在扫劈,厉鬼的诅咒在呼啸,果然变幻莫测,防不胜防!
沙成山疾速的躲挪着,不停的腾跃着,仿佛他只有防备一途而没有还手之力!”
一轮猛攻狂杀中,沙成山一大半凭待着听觉与触觉来阻截或躲闪,对于那有形似无形却又完全违反力道惯性的连串攻击,他似已深深领略到敌人在某一方面有异于常人的尽情发挥!
于是,沙成山不再闪让了,翻转疾掠的身形蓦地一挺,人已幽灵附体般的到了敌人的头顶!
动作是连贯的,看起来也有些边边重叠之势。沙成山就在这一怒翻劲旋中,青华飞现,“银链弯月”笔直的倒射白良咽喉!
白良左爪击空,右爪尚未递到,他的反应是理所当然的怒闪跃空!
“银链弯月”弹起的一抹刀芒,竟是虚空不实的,仅是一抹光影,一抹凝聚过程稍长的光影。
此种光影逼真至此,像是锋刃在飞闪,然则那却不是实质的,是一种幻象的眩彩欺骗敌人的视觉异像而已!
白良虚空飘闪飞掠,以为那只是青芒划向虚空。他的双爪又旋击过来——击向虚空的实体,而真正的刃锋却早已在中途等他这“顺理成章”的一击!
所谓“顺理成章”,也只是白良的想法!
大叫声像煞号嗥,“银链弯月”在沙成山一声“双星伴月”的狂吼中,那真正的实体突然自那片银芒中弹出两束流星也似的彩焰,神鬼难测的向白良的颈上飞旋。
白良在震惊中短促吸气,高大的身体猛力回收——但他也知道太迟了,血光进溅在半空中。
这位“龙爪门”当家的坠地之后抖着一身鲜血,十七道深浅不一的血口子,令他的上衣几乎片片飞舞!
沙成山把抹向敌人脖子的一刀,愤怒的旋切到白良的身上,这光景白良心中相当明白。如果沙成山取自己性命,只怕早已躺在血泊中了!
弹身在三丈外,沙成山暴翻三个筋斗始站在白良身前两丈地,他目凝神定的道:“白门主,承让了!”
白良重重的道:“沙成山,你为何刀下留人?”
淡淡的,沙成山道:“决斗而非搏命,白门主,我没有杀你的理由!”
白良咬着牙,道:“沙成山,我如果有那种机会,绝对不会轻易放弃!”
沙成山道:“我明白,因为你一直在找机会杀我!”
白良道:“沙成山,你的武功似乎又精进不少!”
沙成山道:“彼此!彼此!”
白良环视门下,立刻又道:“沙成山,老夫如果习得秦百年那‘百窍神功’下半部,自信足以取你之命!”
沙成山坦然的道:“是吗?我却并不相信。白门主,我一定要提醒你,秦百年居心叵测,如果白门主停服他的药,沙成山敢断言,白门主将全身虚软,如处冰窖,食难下咽,寝又难安,其滋味生不如死!”
白良怒叱道:“胡说八道!”
他狂吼一声道:“去地牢中把丘兰儿母子押出来!”
沙成山心中一紧,道:“十天前沙成山尚难相信丘兰儿母子真会被你捞到千里之外的川南来!”
白良重重的道:“沙成山,丑话老夫说在前头,今日我放走你们三人,皆因这场决斗。错过今日,你们别被老夫堵上……”沙成山冷酷的道:“白门主,我们已事先言明,而且你也当众答应,此事之后双方恩怨一笔勾销,你为何再出此言?这未免……”白良咬着牙,道:“是的,老夫答应过你,不过那是有关我儿子白快活的被杀,老夫可以放弃向你讨回公道。但你这两天搏杀我龙爪门下六位舵主与狄总护法之事,这是公事,我不能轻言放弃!”
沙成山咬咬牙,心中在想,这与为他儿子报仇有什么两样?仍然免不了再搏杀!
顿了顿,沙成山道:“沙某原意是想由这场决斗而永远化解双方怨仇,白门主定要找沙某结算今日之恨,沙某也无可奈何!”
就在这时候,从“龙爪门”那座高大门楼内门出一批人。
其中有三个中年大脚妇人,两个架持着一个蓬头垢面女子,另一个用布包着个娃儿,那娃儿就在门楼下方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声音尖吭,衷气十足,沙成山听了心中一紧!
只见被架持的披发女子立刻把掩面长发一甩,回身大叫:“孩子!孩子!”
抱孩子的中年女子猛伸手,叱道:“门主叫你去,你还不快下去!”
披发女子尖叫道:“我的孩子一定饿了,快抱给我,快抱给我……”这光景沙成山看的十分清楚,但他不敢确定这女子就是丘兰儿。
丘兰儿色艳桃李,花娇柳蝉,虽非天香国色却也玉洁冰清而肌质晶莹,但这女子……下来了,女子是被两个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