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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吼一声,沙成山道:“好,来吧!”
他不移不动,出手却快疾准确,伸缩之间,刃芒弹掠舒卷,极光扩展,宛如可遮天盖地!
于是,金铁的交击声盈耳不绝,任那四人动作如电,却是尖刀皆被阻于敌人身前三尺地,休想再进入半寸!
白虹身受三处刀伤,有一处可见森森白骨,他那粗壮的身子打横里一阵晃荡而没有倒下去!
白虹咬牙不吭声,却在他站定身子的时候,抽冷子猝然又扑进——他的左手便又多了一把匕首,人已到了沙成山身后他才沉声道:“老子陪你一齐上路吧,我的儿!”
蛇尾尖刀上了半天空,匕首却猛然挑到沙成山的背上,真是白虹神来一刀!
在刀刃沾肤时——实际上刀刃划在了他的伤口上面,沙成山凭着搏杀的经验,立刻往前冲出三丈远!
就在他的前扑之势中,“弯月刀”左右向后暴闪九次!
怪叫着,白虹结棍的身体渐渐往地上矮去!
他看着沙成山从他的匕首下走去,眼珠子都憋出来似的,张口说不出话来,直到他双膝跪在地上!
双肩头面,一团模糊,白虹至少挨了九刀!
齐大元刚刚站定身子,回头发觉这一幕,便不由得厉吼一声,道:“白护门!”
两个紫衣女子落地挣扎着站起身来,却已无力再杀的怒视着沙成山!
单膝跪地扶住白虹,齐大元道:“振作点,白护门,你要振作点!”
白虹望着左手匕首,匕首上面在滴血……他苦笑一声,道:“你们看,这是沙成山身上的血,他也挨了我一记狠的!”
齐大元点点头,道:“够了,姓沙的也淌了血!”
白虹道:“真恨,这一刀为什么没有招呼在沙成山的要害——我原是要送进他后心内的……”忙着取出一把丸药,塞入白虹口中,齐大元道:“快服下去,别再说了!”
那面,沙成山已缓缓走近马身边!
是的,他那背上一刀是戈二成他们替他挂上的,如今也真是巧,仍是原来地方,又被补了一刀。是幸运?还是倒霉?在这种情况下也只有天知道!
沙成山爬上马背,他冷冷的望着四人,淡淡的道:“回去吧,且问清楚贵门主,为何要沙某项上人头。如果她有充分理由,沙某自会把人头送上门,否则……”齐大元沉声道:“沙成山,你逃不掉的!”
摇摇头,沙成山道:“我不会逃走,沙成山永远面对现实!”
于是——一场搏杀就此结束——暂时的结束!
是的,无忧门不放过沙成山!
南疆百毒门也等着取他的人头!
甚至连退职的方捕头也在“狗”视既眈的找机会要取沙成山性命!
为什么会演变成这种局面?沙成山真的迷惘了!
现在——现在沙成山缓缓的到了方家集。时值五更,天刚亮,方家集的街上没有人迹!
有,平安客栈的伙计正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走到栈房门口来!
马蹄声令他抬头看,不由得笑起来:“哟,是胆子大的客官又来了;你的篷车……”沙成山爬下马,伙计才一惊,道:“我的乖,你背上挨刀了!”
沙成山把马缰绳交在伙计手上,道:“而且还不轻!”
伙计指着沙成山泛青的手背,又道:“还有你这手背上,伤的也不轻!”
沙成山一声苦笑,道:“而且还有毒!”
伙计笑笑,道:“没关系,我马上把老大夫替你请过来,这些伤他一瞧就好!”
沙成山道:“先给我弄个房间……”
伙计指着栈房内,道:“还是你原来住过的那一间,去吧。我先请大夫去!”
一锭银子塞在伙计手上,沙成山道:“把银子带在身上,那位老大夫认银子不认人!”
笑笑,伙计低声不好意思的道:“方家集就是那么一位大夫,他虽然要银子,可也救了不少人。客官,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方家集只有他一个?”
摇着头往台阶上走,沙成山道:“我怎么会知道?”
伙计道:“他的医术高明,原来三家药铺,自从他一到方家集,哈哈,另外两家半年不到全迁地为良了!”
沙成山走进客房中,自己刚刚坐下,另一个伙计已走进来!
伙计手提着茶壶,笑道:“客官,这几天你去什么地方了?篷车还在后院里!”
叹口气,沙成山道:“暂时我还用不着车子,先给我送些吃的来!”
提起篷车,沙成山心中一阵痛。那辆篷车原打算给兰妹母子二人乘坐,岂知变在昼夜之间,那么不幸的便使她母子失去踪迹!
沙成山怔怔的坐在床沿上,他实在想不透兰妹到底落在何人之手!
就在这时候,平安客栈的丁掌柜抚着山羊胡子走进来,道:“客官,你总算回来了!”
沙成山奔驰一夜,叹口气道:“掌柜的有事?”
丁掌柜笑道:“是这样的,上次你放了银子在柜上,大部分是为你的那位鹰眼似的朋友疗补身子,经过前后一并折算,银子方面……”沙成山道:“不够?”
“够了,够了!”丁掌柜又道:“尚余十七两八钱,不知客官你……”沙成山道:“暂时搁着,以后再说吧!”
就在沙成山刚刚吃过早饭时,门外匆匆进来三个人!
伙计指着两个老人,道:“我请张大爷前来,正巧遇上他的老友也在,二人就一同来了!”
沙成山看了张大夫一眼,道:“请问这位老人家是谁?他怎的也来了?”
这位老人团面灰发,鼻子奇大,只是面皮有些僵硬得宛如贴了一张纸!
张大夫笑指着团面老人,道:“别问他是谁,先由我看看你的伤再说!”
沙成山把左手平举着,道:“半条胳臂有些麻……”不料张大夫一看惊异的道:“这是被毒物咬中的,好家伙,这种毒奇浓,中的人必死无疑!你能挺着找上我,也算是你的命大!”
沙成山又把上衣脱掉,张大夫伸手在伤口四周按着,边问道:“这地方痛不痛?这地方又是怎么痛法?是刺痛?木痛?闷痛?抽痛?”
沙成山说出自己的感受来!
张大夫点点头,道:“乖乖,真是命大!”说着回头对团面老者笑道:“未伤及经脉,真是幸运,扁兄你看……”沙成山猛古丁回头直视团面老者!
老者已伸手在自己面皮上一阵揉搓,只见假皮纷纷落下来……团面老者以袖拭面,笑道:“沙成山,我们死里逃生的又见面了,哈……”沙成山怔怔的道:“原来是扁老呀,你……”不错,团面老者正是易容大师“千面老人”扁炫!
沙成山激动的拉住扁奇一手,道:“扁老,是沙成山把你老的幽清之地搅翻,害你如今四处飘荡……我……”抚髯哈哈笑起来,扁奇道:“人都是怪物,静极思动,动极思静。我老头儿是静极思动,这几个月走了不少地方,看到了不少新鲜事,当然也就长了不少见识。倒是你老弟,还真令我老头儿放心不下。说真的,你那怀有身子的老婆呢?那真是位好姑娘,你可要好好对待她哟!”
年纪大的人唠叨些,也是常情。但扁奇的话令沙成山顿感心热!
是的,这些天他几乎已分不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真难得听到老人家如此的关怀,遂苦兮兮的道:“扁老,别提了,我那兰妹生了个儿子,五天不到便母子失踪了!唉,我沙成山这些天正为此事南北奔波不已……”扁奇也是一惊!
张大夫道:“像你这种行业以外的行业,当初就不该有老婆,没得倒害了一对母子!”
扁奇怒视着张大夫,叱道:“张爱宝,你如果指摘我这位沙老弟,小心我老头儿同你绝交!”
张爱宝忙低头低声的道:“不说,不说,好了吧?我为他疗伤祛毒吧!”
张爱宝一边忙着替沙成山疗伤,一边自言自语,道:“普天之下我只向你扁老大与药老三低头,娘的皮,就好像你二人是我的克星!我……认了!”
沙成山心中在想——张大夫口中的药老三,难道就是苗疆名医圣手药老子?
半个时辰后,沙成山睡着了!
是他太疲累?还是张大夫的药灵光?
扁奇掩起房门,怔怔的坐在床边,张爱宝几次催他,他都不走,于是,张大夫回药店去了!
沙成山睡的真是香又甜,这一觉直睡到二更天!
扁奇见沙成山猛古丁挺直身子,真的吓了一跳,道:“老弟台,你醒了?”
沙成山下床,道:“扁老,什么时辰了?”
扁奇道:“离子时尚有一个多时辰!”
沙成山道:“糟了!”
扁奇道:“什么事情糟了?”
于是,沙成山对扁奇道:“我把秦百年女儿秦红囚在山洞中,言明三天到四天,一定放她出来,子时一到我岂不是失约了?”
扁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