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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成山愤怒的道:“那么,你就死吧!”话声中,他右手食中二指并起,便往方宽厚点去!
岂料方宽厚果然视死如归,不闪不躲,缓缓闭起双目,仿佛毫不吃惊的模样!
于是,沙成山的指头落在方宽厚的太阳穴上不即催动真力点下去。就在这时候,黑暗中,一团黑影扑过来,口中尖声,道:“沙大哥,手下留情!”
方宽厚猛然睁开眼睛,见女儿方小云飞一般的扑过来,便不由得沉声道:“你来干什么?”
沙成山见方小云赶来,收起金刚指后退一步,道:“方姑娘,你怎么会有这么一位善恶不分是非不明的父亲?哼,原来真是他暗中通知龙腾山庄的江厚生!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方小云惊愣的道:“爹,真的是你暗中把沙大侠的行踪告知江庄主的?”
沉重的点点头,方宽厚道:“不错!”
方小云面色都变了,她实在不敢相信会是自己的爹干下这种事,尖声叫道:“为什么?”
方宽厚叹口气,道:“为了你,也为了你娘!”
方小云抗声道:“我与娘的生死关江厚生什么了?”
方宽厚突然一瞪眼,叱道:“别再问了,反正此刻你的老爹生不如死,孩子,就叫沙大侠杀了我吧!”
方小云叫道:“爹,你总得告诉女儿,为什么你要如此做吧?难道……”沙成山冷冷的道:“方老捕头,你也是吃过公门几十年饭的人物,是非也分不清楚?沙某对你的恩惠不敢求你报答,但你却一而再的坑我,这就有欠光明了!”
方宽厚重重的道:“我当然明白。然而你怎么会了解一个人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味道?”
沙成山一怔,道:“你受制于他们?”
方宽厚道:“所以,如果你不马上离开,我仍然会出卖你的行踪,相信你已经知道了!”
“是的,我听到了你以奴仆般的口吻向江厚生说过的话。但是,我却希望你能坦白说出来,他们为什么控制你!”
惨然一笑,方宽厚道:“我宁愿死!沙大侠,我死则我的妻女可生。如果我说出来,我一家便完了!”
一旁,方小云尖声道:“这不是真的,爹,这绝对不是真的,我不信他们……”沙成山咬咬牙,道:“这也许是真的,我似乎了解这中间的问题症结了!”
方小云凄厉的叫道:“爹,这是什么世界啊!”说完便一头撞入方宽厚的怀里抽噎起来!
沙成山缓缓的回身走去,他淡淡的道:“这就是人吃人的世界!方姑娘,我会找出原因来的!”
方小云未抬头,双目掉泪……
方宽厚再一次逃过沙成山的手!
他双目迷们,口中自言自语的道:“虽具侠义精神,然而孤掌难鸣,何况你自己的妻与子尚不知下落,又怎能维护我一家安全?”
就在沙成山缓缓走入灰暗的夜色时,方宽厚搂着黯然神伤的女儿,往庄内走去。父女二人谁也未再开口,连低语一句也没有!
沙成山半夜三更敲开平安客栈的门,很快的,他命伙计牵出那匹乌锥马便匆匆的上路了!
如今他只能去找一个人,那个人便是“大漠红鹰”戈二成!
是的,他知道“苗疆百毒门”的柳仙儿跟随戈二成去了大漠。柳仙儿能跟定戈二成,这比自己救了戈二成的命还要令戈二成感激。如果有戈二成协助,当然便多了个柳仙儿,这对寻找丘兰儿母子二人,是有帮助的!
令沙成山迷惑的是丘兰儿母子二人失踪之后,对方敌人竟然会了无音讯可悉。如果是龙腾山庄或虎跃山庄的人干的,他们也会通知自己。要如何把事情摆平,就全凭他们一句话。然而他们没有!
那么,又会是谁掳去了她母子?
小村上的一对老人说,来人是黑衣或青装,这当然说的是龙腾与虎跃二庄的人。凤凰岭龙腾山庄的人就是黑色软皮劲装!
然而,江厚生并未向方宽厚提及丘兰儿母子二人的事,难道这中间还夹杂了什么原因?
不过有一点沙成山可以确定——那便是丘兰儿母子二人必然会成为敌人用来捕杀自己的诱饵。
只是时机尚不成熟,敌人在暗中不作冒然行动!
于是,沙成山便利用这一点,拍马离开方家集。他要把戈二成找来,协助自己共同对付敌人!
沙成山并非是个挟恩自重的人物,但他心中明白,自己将对付的敌人,力量太雄厚,声势也太大了!
如果想救出丘兰儿母子,自己一人之力怕很难得逞!
乌锥马奔驰在大漠里,沙成山但觉黄沙漫天,宛如黄雾一片。这日他来到一个黄土小镇上,就在镇北头的木桥边上,沙成山才找到一家小饭铺!
鸟飞兔走,已是傍晚时分。
沙成山拉马走到小铺前面,附近有个黄土水井,沙成山先把水袋装满水,便往饭铺里走去!
不料饭铺里空荡荡的没有人,连灯也没有点上。沙成山向后院望,听右厢房传来一阵咳嗽声,只见有个老太婆佝偻着背颤巍巍的走出来!
老太婆手中端了一盏黄铜油灯,见沙成山站在那儿,遂走上前,道:“你是……”“我是住店的,你老是这家店的什么人?”
“我儿子开店,唉……只怕……”
沙成山只关心有吃有住,别耽误明早上路就好了,闻言笑笑,道:“老婆婆的意思是……”老婆子抖着稀疏的白发,把手上油灯放在一张方桌面上,缓缓回身,道:“客官,只怕不能尽如客官的意思,我只能给你下碗面填填肚子了!”
沙成山点点头,道:“怎么,你这儿没伙计?你儿子他怎么了?”
“小饭铺混口饭吃,哪里请得起伙计?唉,我儿子啊!
他……”老太婆回身往二门走,话说一半不说了!
沙成山一声苦笑,拉过板凳坐下来。他望着门外的马,心中琢磨,得把马喂喂了!
厢房那面又传来一阵咳嗽声,这次沙成山听出是男人的咳嗽声,不由得皱起眉头!
取出水袋,沙成山先走出去喂马。
他明白,这家小饭铺除了这个驼背老太婆之外,已无别人可以侍候客人,今夜能有碗面吃,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沙成山回到店内,老太婆已经把一大碗面端出来。那老太婆把面放在桌上,道:“吃完了你自己找地方歇着吧,我不伺候你了!”
沙成山忙问道:“我找哪个地方歇?你们没有客房?”
老太婆指着西面,道:“西厢房有个土炕,你就在那儿睡吧!”
老太婆走了,她根本不管沙成山便匆匆往后面走去!
沙成山吃着面,闻得后院忽然传来一声狂叫:“我要宰了他们……咳……”沙成山一愣,心中思忖,这一定是老太婆儿子的咒骂声。不知这家小饭铺出了什么麻烦?
沙成山匆匆吃过面,天已黑下来,他伸手端起桌上油灯便往后院走!
果然西厢房有个大通炕,上面铺着厚厚的毛毡,就是没有棉被,炕上放了几只竹子枕头。沙成山先盘腿坐下来,默默运起内功心法……就在这时候,对面厢房又是一阵咳嗽声。咳嗽声未已,忽又传来老太婆的惊泣:“阿宝,你又吐血了呀!”
夜来人静,只听男子声音,道:“娘,不用再抓药了,我伤的很重,怕是没得救了!”
老太婆的声音,道:“阿娟这贱女人,她也真的狠得下心肠……”那男的止住咳嗽,喘道:“我一定要杀了他们,否则,儿子就是变成厉鬼,也要找上他们索命!”
沙成山伸头望望天:“二更了吧?”
他无法静下心来运功,因为对面又传来沉闷的咳嗽声,那种听起来宛似要咳破肚皮的沉闷声。
沙成山便想倒头睡,怕也休想睡得着……就在这时候,前面传来擂门声,有个粗重的声音,道:“阿宝哥,开门呀!”
只听得老太婆的声音,道:“是虎子吗?来了!”
开门又关门,沙成山隔着窗子看过去,只见是个粗汉跟在老太婆后面到了对面厢房里。只听得粗汉道:“阿宝哥,你好些吗?”
老太婆叹口气,道:“吐血越来越多,唉……”粗汉猛的怒骂,道:“婶子,我去找他们拼命!妈的,阿娟嫂也太过分了!”
又是一阵干咳,叫阿宝的店东叹道:“我们这十几家人聚的小镇上,即使所有的人联手,也不是那三个喇嘛对手,没得倒白白送命!虎子,你千万别冲动!”
“玉石河谷的关帝庙里怎会住了三个可恶的喇嘛!他们一到这儿便拿吃拿喝,阿娟嫂也被掳了去,妈的……”沙成山听得够清楚,虽然他也听到老太婆叫虎子小声,店里住了客人,但沙成山已经站起来!
就在这时候,突闻得虎子声音,道:“我再走一趟玉石河谷!你放心,有机会我下手,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