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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天悻悻然站起来,走到急诊室外面点了根烟。叶天喜欢吐烟圈,烟雾缭绕的感觉让他沉醉。很多年前,蒙月看到他在吐烟圈,就会立刻上前把烟掐掉,并罚他跪搓衣板,跪完还得做家务。对于爱人的独裁政策,叶天彻底拥护,乐此不疲过着短暂却甜蜜的二人世界……可是,还能回到过去吗?
吐着烟圈,叶天想着隔壁的对话,感觉有点意思,忍不住尝试起来,不一会有了尿意,隔着门看了看病床上的蒙月,乖乖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猛吸了一口烟,掐灭烟头,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厕所里,刚好马医生也在。
叶天没话搭话,试探着问缩肛的方法,马医生笑着给他解释了一番,叶天似乎恍然大悟,一路揣摩着回了诊室。当他刚踏进急诊室门口,突然发现床上的蒙月不见了。那个还剩一大半的输液瓶,在空中晃来晃去。叶天暗叫一声不好,撒腿就往外面跑,大楼外没有人影,一无所获。
闻讯而至的马医生和护士也帮着找,最后在大门口保安知道了答案,刚才一个腿上受伤的女人踉踉跄跄从医院里走出来,叫上一辆出租车绝尘而去。叶天懊恼的掩头蹲下来,欲哭无泪。马医生连拉带劝,才使他稍微平静了一些。他结完医药费,开着轿车出了医院大门,省医院门口四通八达,叶天却不知道蒙月是在何方?
叶天的一举一动,尽在蒙月眼中。她有自己的使命,明悟法师临终前的重托,如犹在耳,需要独自去完成,所以她不想再把叶天牵涉进来。出了省人民医院,她立刻回到了炮房街深处的罔极寺。她脚步很轻,不敢惊动任何人。
禅房里,蒙月找到了自己平常惯用的那只木鱼,然后把两只手伸进鱼嘴里,用尽全力将木鱼一掰为二,一个金属质地的东西哐啷掉在了地上。蒙月拾起来放在手掌上,是一个奇形怪状的金属块,顶圆底尖。蒙月拿着一个手电筒和一串钥匙走出禅房,向鼓楼方向走来。
用钥匙打开鼓楼门,蒙月往四周看了看,随即钻进里面关上门。鼓楼内部并不大,蒙月用手电筒寻找着什么,最终在后侧壁右边蹲了下来,随手轻轻揭起地面上的一块地板,用手把表面的浮土拭去,下面露出一个暗槽。蒙月拿出在木鱼里得到的金属块,居然刚好卡在暗槽里。随着一阵低沉的吱呀呀声,机关顶盖向两侧滑动,下面出现一个半米深的正方形暗室,里面放着一个木匣子。
这木匣子是蒙月五年前从峨眉山随身携带的,因为使用了特殊的防腐材料,因此虽然经年埋于地下,却并未因此腐烂。蒙月打开木匣子,用手电照照发现里面的东西一件不少。于是关闭了机关,重新放回地板,抱着木匣子站起来,却不防身后站了一个人,两个人撞了个满怀。
蒙月没有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哎呀”惊叫一声差点吓昏过去。背后那人似乎没用恶意,至少眼前并没有趁火打劫。蒙月往后面退了两步,牙齿似乎在打颤,“你,你是谁?”
那人嘿嘿一声傻笑,手舞足蹈着,并不回答。蒙月手哆嗦着,用手电筒往那人脸上照了一下,顿时才略微放下心来。原来那人是长乐坊社区的一个“半吊子”,大概六十多岁的样子,大家都叫他二傻,家庭地址不详,经常在街面上游荡着乞讨。有时看他可怜,蒙月就让小徒弟端些饭菜舍与他,也算是慈悲为怀。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来到了这里,也许是刚才看到自己慌慌张张进来,被他看见了,好奇心作怪,就一直跟在后面吧!
走出鼓楼,蒙月对二傻说,“你快点出去吧,天明了给你馒头吃。”一听给东西吃,二傻反而使泼耍坏不出去了,缠着蒙月要东西吃。蒙月气得没办法,又怕他闹起来,想起禅房里还有饼子和水果,于是就带着他往禅房方向走。
进了禅房,蒙月拿出了饼子和苹果,二傻拿过来,得意的一屁股坐在茶桌旁,把苹果揣在怀里,吃着饼子喝着茶,一幅心满意足万事无忧的自在样。天快要亮了,蒙月是又气又急躁,真想立刻把他轰出去,但一想这种人本来脑子就不好使,一旦触动了牛脾气,那可比招惹了马蜂窝还难受。
玉玺映月(二)
二傻吃完饼子,嘿嘿一笑,提起水壶又倒了一杯茶,端在胡子拉碴的嘴边闻了闻,一饮而尽,随即把茶盅丢在茶桌上,目光紧盯着蒙月。莫名地,蒙月觉得那眼神摄人心魄,不禁打了个冷颤。
二傻呵呵一笑,“常果法师,承蒙你多年的照顾啊!我今天可得知恩图报了。”这句话说出来,让蒙月吃惊地后退了一步,他不是个傻子吗?
二傻看着蒙月吃惊的神色,反而站起来走向了蒙月,“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时间紧迫,让我先帮你治愈腿部的枪伤吧!”
蒙月后退着,“你不要过来,男女授受不亲,况且我是方外之人……”
“法师即是方外之人,又何须在乎男女之分,况且,你现在身着俗装,又何言方外方内。”二傻的一番话,句句在理,使得蒙月无法自圆其说。二傻站住了脚步,继续说,“难道你忘了明悟法师的重托吗?”
蒙月这下彻底懵了,这人怎么知道师父的法号,颤抖着问,“你到底是谁?”
“明悟法师是我母亲……”二傻倒是实诚,一下子说出答案。
“你是师兄?”蒙月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早年随明悟法师修行时,曾暗中得知师傅是婚后因遭遇不幸才舍弃尘缘,半路出家的。明悟法师是高陵县人,夫家留有一子,后弃家出走后,再没回过故土,直到圆寂时,也没有家人相伴。而今天突然有师傅儿子出现,真是太令人吃惊了。看来这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啊!
“你真的是师兄吗?”蒙月心想,不能仅凭他一句话而偏言妄听。
“家母俗姓陈,单字一个萍,这你可知道?”
“你真的是师兄,”蒙月喜极而泣,“请问师兄姓名?既然得知小妹在此,为何常年行乞在外呢?”
二傻摇摇头,苦笑了一声,“你还是叫我二傻吧,习惯了。我母亲圆寂时,你在场吧?”
“恩,”蒙月一脸肃穆,“小妹确实在场,不过师傅走得很安详……”
二傻转过身,对着禅房门跪下来,磕了三个响头,一时间老泪纵横。蒙月赶快走上去,把他搀扶起来。良久,二傻拭干了眼泪,“真是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蒙月脸上也是泪眼朦胧,“师兄是真情流露,小妹怎敢见笑。这些年师兄受苦了?”
“没什么,”二傻呵呵一笑,“习惯了就好。”
“刚才师兄说能替我医治腿疾,不知要用什么办法?”蒙月急切问道。
“是芥末微术,你请看,”二傻说着话,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打开后,里面有两块膏药,随手拿起一块递给蒙月,“你马上把那些胶布撕了,贴上这个试试。”
蒙月疑惑着,回到踏上卷起裤腿,撕掉纱布和胶布,刚把膏药敷到腿上,一丝冰凉直入骨髓,腿上的疼痛消失大半。这时,二傻让蒙月站起来走走,果然丝毫没有疼痛感觉了。
蒙月连声道谢,二傻哈哈一笑,大摇大摆出了禅房,“师妹,快去完成你的使命吧,下次我还会找你要饭吃的……”
“师兄,”蒙月哽咽着,看着二傻的背影渐行渐远,只感觉人生恍若一梦。这时,蒙月突然想起了庄子的一句话,“畸人者,畸于人而侔于天。”也就是说,在常人来看,他们是心智不全的人,但从天道来看,他们才是真正的正常人。二傻,也许就是这样一个人吧!
回过神来,蒙月才发觉不只腿上痊愈,而且丹田里也似乎充满了真气,看来那副膏药真有神奇之处。此时天已经麻麻亮了,蒙月从木匣子里拿出了一支根系发达的枯枝,和一个小金瓶,瓶里似乎装着无色液体,出禅房来到大殿西侧寮房旁,蒙月猫腰钻进了那个曾经喂养孔雀的笼子。
那个印有《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的石柱,此刻横倒在铁笼里。在石柱旁边,那个埋藏了黑色玉如意的空穴仍在。蒙月叹了口气,拿起那个枯枝放进空穴中,然后打开小瓶,把液体均匀洒在枯枝上面,用手把一旁的土掩进空穴。正在这时,清晨第一道阳光洒进来,不偏不倚刚好照在枯枝上面。
等了五分钟,奇迹出现了,那枯枝吸收了阳光和液体,重获新生,一下子由枯变青,随即发出枝丫叶子,刹那间变得郁郁青青,居然是一株牡丹。蒙月高兴得欢呼雀跃,像个小孩子一样。奇迹还在上演,不一会儿,那牡丹次第结了许多花骨朵,最上面的一朵首先开放,黄色花朵傲然枝头,接着剩余的花骨朵渐次绽放,把这一小片地方变成了黄色的海洋。
这朵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