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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者无心,听者有意,现在其他人已经都在心里头一致认为,胡雪岩实际上就是杨一在江南的代言人,要不杨一让集资修铁路,胡雪岩怎么会这么上杆子?而且一出手就是一百万?况且有耳朵的都应该听到,杨一称呼胡雪岩为兄啊,搞不好就是结拜兄弟,只不过胡雪岩这人不招摇,不显摆罢了,这么一想胡雪岩在众人心目中的地位又发生了变化。至少又上了几个档次。
杨一的无意之举无形中提高了胡雪岩在众人心目中的地位,这对胡雪岩日后在商界的活动增加了莫大的助力,日后胡雪岩终于成为江南商界又一大豪,隐隐能与商界霸主沈家分庭抗礼。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杨一的话在胡雪岩听来又是另外一番滋味,当初落魄天涯,得杨一拨开云雾,又委托采办粮草的重任,自己才有今天的成就,如今众目睽睽之下,杨一又如此看重自己,这怎么不叫胡雪岩感动,在胡雪岩看来,杨一就是他的再生父母了。
“大人……”胡雪岩的声音已经有点哽咽了,赶紧借着行礼的机会,把手举得高高的,一个深深的鞠躬,趁机把眼角的泪水擦去。
“雪岩兄,不必如此,不必如此。”杨一赶紧地把胡雪岩扶起来,胡雪岩也趁着这当口调整下自己的状态,神情也恢复往常纵横商界的自如,只不过细心的人才会发现,胡雪岩的眼睛微微的发红。
“大人,光墉一介草民,大人竟如此记挂,光墉惭愧啊!”胡雪岩赶紧表示自己的卑微,说什么周围这些人中,随便出来几个都是江南呼风唤雨地人物。哪里轮到胡雪岩如此风光的场面,杨一如此给面子,胡雪岩真还有点受宠若惊了。
“呵呵,雪岩兄不必过谦,我看你就不简单,修铁路你一出手就是一百万,我还真得多谢谢你开了个好头啊。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杨一感谢你了。”说着杨一转身朝在场的众人拱手道:“杨一感谢诸位父老乡亲啊。”
“修路造桥,本是我等义务,光墉能有今天,全*大人栽培,不想竟得大人如此抬爱,今后大人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尽管开口,胡雪岩一定倾尽全力,绝不推托。“胡雪岩又是一个深深的拱手鞠躬,要不是杨一在江南提倡免跪地礼节,恐怕胡雪岩已经跪下去了。
“雪岩兄,不必如此客气。”这一次杨一也只是客气的一伸手,就算勉强接受胡雪岩的礼了。
这一幕在普通的人看来,胡雪岩的话说得漂亮,杨一高位之人,受礼也属于当然,可在场的这些个大多是成精地人物,在他们看来,这里正上演一幕又套又让人嫉妒的好戏。
说老套是因为一个在表中心,一个在收买人心,说嫉妒那就是因为这个表忠心的人不是自己,真要是能傍上杨一这棵大树,别说鞠躬说好话了,就算磕头作揖也值得,杨一是谁啊?你想表忠心人家还未必看的上,杨一看上的又岂会是简单的人物,就拿胡雪岩来说吧,在商界上人不招摇,但对朋友够意思,做事手腕也高明,真不愧是杨一看上的人。
自己风光完了,胡雪岩赶紧的在前面领路,给杨一介绍周围的人。周围的人不禁暗自夸奖胡雪岩够意思,不说别的,杨一如今地位之高,平时想见一面可太难了,现在可是有名有姓的介绍,运气好能被杨一记住,没准对今后就有莫大的帮助。
“哎呀!许老,您老不在丹阳享福,来上海出钱修路,真不愧是地方上德高望重的前辈啊,多年没见,您老身子还硬朗啊,怎么保持的?”
“哎呀,这不是宿迁的……”杨一好像忘记姓名了,那位当然赶紧提醒:“不才正是宿迁崔少元,大人你还记得啊。”这位够高杆的,明明杨一忘记他的名字了,他硬说杨一记得他。
“这位不用介绍了,盐帮的老大……”
“李老板,还在苏州发财呢?当初劝你进城办厂,没骗你吧?”
“蒋老先生,这帮小子,怎么把您也给惊动了?杭州到上海可不少路,你没累着吧?当年要不是您振臂一呼,杨一在浙江的新政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开展,多年过去了,可想起当年您老力排众议,支持杨一新政,杨一至今不敢忘怀啊。”
接下来杨一的表现又让大家跌了回眼镜,在场的多是江苏名士豪绅,当年杨一还是两江总督,新政时劝减租息的时候曾经见过不少,如今虽然已经过去多年,可不少人物杨一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虽然未必记得住名字,可是姓还是记得的,或许是记得地方的都有。
杨一当两江总督已经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如今杨一的地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场的也没几个能指望杨一还记得自己,如今杨一提起当年之事,如数家珍,这叫他们怎么不激动,被杨一记得的人更觉得脸上光彩无限,如此场合被杨一叫上名字,或说上几句话,回到家里这就是资本。
在这或许有些人跟杨一不过说过几句话,或许只是打了招呼,说了声久仰,可回家后跟别人说起,杨一在这跟自己谈过话,在别人听来分量又不一样了。
接待应酬一向累人,杨一本也不喜欢这些事情,只不过既然来了,这些人也都是一方豪杰,客气一下还是必要的,眼看就到正午,吃饭时间到了,杨一也打算找个借口开溜,这时候会场外有人在大声喊道:“我要见杨大人,你们凭什么拦着我?”
“哼,要不是今天场合不对,莫说拦你,揍你的心思都有。”
“唐廷枢,识相的你就滚回去,这里不欢迎你。”
“唐廷枢,你也有脸来这?你看看在场的朋友们,有哪个没吃过你英国老子的亏。”
“唐廷枢,你还以为如今还是你英国老子横行的年头吗?”
没想到一个人的出现,会引起这么多人的反应,而且都还是恶语相向,可见此人在商界不得人心之深。
“嘿嘿,你们这些人懂什么?杨大人力主学习西方,就是看到西方的先进会给中国带来繁荣,我唐廷枢精通洋务,也希望为国出力,哪象你们,骨子里都在排斥西方的一切。”
“你回去吧,我们就算放你进去,大人也不会见一个汉奸的。”
“对,说得好。”
“狗奴才。”
“数典忘祖”
“败类”
面对众人的谩骂和讥讽,事情的主角还是一付笑脸,甚至笑脸上还有一丝不屑的味道在里面。
讥讽,嘲笑,冷落,谩骂,面对这一切,唐廷枢依旧是那么从容,不知道内情或许会认为这人脸皮厚,够无耻。不是唐廷枢没脾气,而是唐廷枢不断的在告诫自己,要忍,一定要忍,实在忍不住了,还是要忍。就是*着这种韧性和忍耐,唐廷枢才走到今天的地位。道光28年(1848年)十六岁的唐廷枢投身香港巡礼厅和教会学校当翻译,如果按照历史真正的轨迹,1858年唐廷枢会是上海海关的大写和正翻译,而1861年,也就是前一年,唐廷枢会成为英国怡和洋行的买办。而唐廷枢编写的教材和广东方言编写的《英译集全》一书——还没有上市吧。
年纪虽然只有三十岁,可多年混迹于洋人中间的唐廷枢对眼前的难堪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结果。少年出道,和在不把中国人当人看的洋人中间历尽的心酸比起来,眼前的这点难堪不算什么。
人生的路是自己走出来的,唐廷枢从生活所迫16岁开始出道,所接触的都是西方先进的理念和观点,使得唐廷枢对中国当时的现状看的比其他人要清楚,他知道中国需要什么,唐廷枢也有一腔报国之心,可位卑言轻,报国无门的痛苦使得唐廷枢清楚的看到,要想日后有为国出力的机会,首先就得壮大自身,而摆在唐廷枢面前的路并不多,他只有依*洋人,这是他唯一能寻找到的,壮大自身最快的方式。
洋人在中国横行的时候,跟着洋人混表面上看起来很风光,许多人看到他的时候眼睛里更多的是讨好和献媚的表情。可唐廷枢清楚的知道,这种表情后面隐藏的是鄙视,一种深入到骨髓的鄙视。
没有人理解也许是唐廷枢最大的痛苦,原来的历史上有李鸿章理解他,重用他,可被改变的历史,又有谁能知道他心里所思所想呢?
打算开溜的杨一终于被这喧闹谩骂吸引了,他看见一位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人,在众人的簇拥下朝自己走来。然后在距离唐廷枢两米地地方站住,并开始打量唐廷枢。
走在时代前列的人,注定大多数时候是孤独的,以为他们不被理解。唐廷枢如此,杨一亦然。四目相对,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杨一从唐廷枢的眼睛里看见的是傲气,是坚韧,是无奈,而最让杨一记忆深刻的是孤独,一种难以言语地孤独。
杨一看着唐廷枢,笑了,这是一种很释然的笑容。里面有太多东西,理解,包容,鼓励,而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