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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那些琐碎的家事,也是她的职责所在,因此她绝对不能再增加昭元哥的负担,任何一丁点都不行。
「那你院里的妹妹想买新衣服怎麽办?」算她有良心,不过他很想知道,既然她不需要他加薪,那麽她该如何解决明美提出的要求?
「我有钱啊!」
她每个月都有额外存一点钱下来,虽然数目不多,但只要明美别买名牌货,她应该还负担得起。
「……你哪来的钱?」他微微瞠大双眸,很怀疑她的钱从何而来。
据他所知,即便在他这边吃住由他包办,但给她的薪资仅够负担她的学费及生活零用,哪来的钱为明美买衣服?
「我有存款。」她得意地勾了勾嘴角。
「你有存款?!」吴昭元挑了挑眉。
「对啊,我有存款。」
像担心他不相信似的,她快步走回房间,不到一分钟後回到他面前,双手奉上存摺一本。
「你看,我真的有存款,没骗你喔!」
抬眼睐了她的笑脸一眼,他笑着说︰「有就有,不必给我看。」
他并没有质疑她的意思,只是感到佩服和好奇,她到底是如何分配为数不多的薪水,竟还有能力存钱,只是那是她个人的隐私,他没立场也没资格探问。
不过她既然愿意把自己的存款簿拿给他看,表示她对他很信任,而他几分钟前对孤儿院院童所产生的吃味感,也因此稍稍获得些许平衡。
「喔。」她应了声,顺手将存摺收入围裙的口袋里。「对了,昭元哥,你今晚想吃什麽?」
「才四点多,你不会太早问了吗?」他翻了下白眼,由公事包里拿出文件翻阅。「而且我一向不挑食,你煮什麽我就吃什麽。」
「呵呵,好险昭元哥不挑食,不然以我这种厨艺,早就被你踢出去了。」她笑嘻嘻地自嘲道。
吴昭元的视线由文件上移开,微挑眉直盯着她看。
「昭元哥?」她眨了眨眼,不是很明白他为何那样看她。「怎麽了吗?我说错话了喔?」
还不错,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孺子可教也!
「你的意思是说,我是个不留情面的人喽?会因为你煮的菜不合口味就把你赶出去?」他勾了勾嘴角,故意这麽说。
这丫头该死了她,都跟他一起生活四年了,还不了解他的个性吗?
「嗄?!」她哪有那样说?
黎尹瑶认真回想了下自己适才说了什麽,好半晌才笑了出来。
「才没有咧昭元哥,我没那个意思啦!那说法是夸张了点,但我主要是自嘲自己厨艺差,而且你是个大好人,还是我的大恩人,我怎麽可能认为你不留情面?」她边笑边解释,不忘赞扬他的「丰功伟业」。
算你会讲话——吴昭元心底暗暗感到满意,不过脸上仍是面无表情。
他一向不在脸上显露太多的情感,打从他小时候起就是这样。
从小他就经常受到其他小孩的欺负,还有左右邻居鄙夷的眼光,即使还只是个四、五岁的孩子,也能清楚地感受自己的不受欢迎。
他不懂,不懂自己为何被别人讨厌,直到有一次,一个大男孩跟他打架,打输他後羞极反怒,指着他的鼻子说了句——「你会打架有什麽了不起?就算你再会打架,你还是狐狸精生的孩子。」
他是人,怎麽会是狐狸精生的呢?难道像童话故事里那样,他的妈妈其实是狐狸精幻化成人,才跟爸爸生下他的吗?
他满脑子问号的跑回家问妈妈,谁知道一问妈妈就哭,每次问每次哭,吓得他再也不敢问妈妈这个问题。
後来他不经意听见邻居的妈妈们在聊天,才知道原来爸爸除了妈妈和他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妻子。
当时他年纪太小,不是很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但随着一年一年过去,在学校学习到更多的知识後,他渐渐了解为什麽那个打输他的男孩会说他是狐狸精生的孩子——原来他的妈妈是介入父亲家庭的第三者,俗称狐狸精,现下则称为小三!
他是背着原来的家庭外遇的父亲的私生子,是被人鄙视的存在;见多了外人鄙夷的眼光,他逐渐筑起心墙,刻意和他人保持距离,直至现在——除了这丫头老是不经意地破坏他刻意营造出来的疏离,他偶尔会怀疑她是上帝派来毁灭他的。
像他这样淡然疏离的人会去孤儿院助养院童岂不矛盾?其实一点都不。
就因他尝尽人间冷暖,因此更能体会那些失去依恃的孩子们的心情还有需要,因此在他有能力付出时,他毫不考虑地选择帮助和他一样孤单的孩子们,因此才会结识黎尹瑶……
「昭元哥!昭元哥?」
倏地,耳边传来黎尹瑶那熟悉的叫唤,他猛地由思绪里回神,茫然地盯着她。
「你还好吧?想什麽那麽专心?」黎尹瑶一脸关心地直瞪着他瞧。
「没、没事。」他摇了摇头,借此拉回自己远扬的心绪。「怎麽了?你还有什麽事?」
「也没什麽事啦!刚刚忘了说,下午吴妈妈有打过电话来找你,我说你去上班了,她说没什麽太重要的事,要我不用特地告诉你,但我觉得还是跟你讲一下比较好。」她瞠着骨碌大眼,滴溜溜地凝着他。
今天的昭元哥有点怪喔~~平常的他精明得很,今天竟然恍神了,实在很奇怪!
「我妈打电话来?」吴昭元立起腰杆坐正了些,显然对他母亲十分尊重。「除了你讲的那些,她还说了什麽?」
节省的老妈因嫌手机的通话费用太高,非不得已不会打手机给他;大概是老妈没注意到他还在上班,才会白天打到家里来找他。
「没有耶,就说了这些。」她见过吴妈妈几回,是个朴素又温柔的中年妇人,跟昭元哥一样话不多。「你还是拨空回个电话给她好了。」
「嗯。」他轻点下头,就没有再说话了。
老妈既然打了电话过来,却又交代尹瑶不必告诉他……难道这通电话的内容和「某人」有关?他眯了眯眼,全然忽略身边黎尹瑶的存在。
「那我先去厨房洗菜了喔!」黎尹瑶找了个理由自行「退场」。
待她离开客厅,吴昭元在客厅里又坐了好一会儿,才慢条斯理地由上衣口袋拿出手机;他凝着手机好半晌,直到手机在他掌心变得温热,他才以极缓的速度拨号——
「妈,是我。」电话一接通,他的声音立刻变得温柔。
「你在忙吗?」电话那头传来软软的女音,是吴昭元的母亲吴丽伶。
「不,已经忙完了。」所以才知道她打过电话来,好在家里有尹瑶在,他才没漏接母亲的电话。「你找我有事?」
「嗯……我想你能不能拨空陪我吃个饭?我很久没看到你了。」吴丽伶沉吟了下才开口说道。
这会儿换吴昭元沉默了。
这次八成又和以往一样,老妈企图找那个背叛原有家庭、又对他和母亲称不上负责的男人来,好说歹说要他认祖归宗,只因一个超级无聊的理由,他的元配没给他生孩子。
他长这麽大,没见过一个外遇的男人当得如此轻松愉快——既不拿钱回家,也不曾带他和妈妈去游山玩水,高兴的时候就回来「蜻蜓点水」,不开心的时候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人影,家里的生活全靠老妈一个人打点。
他也没见过一个情妇像老妈当得这般委屈的,家中里里外外全由老妈一个人包办;既要工作,还要独力抚养儿子长大,在那男人到家里来时,还得挤出笑脸伺候那家伙,让他打从心里为老妈叫屈。
根据老妈的说法,由於两人在一起见不得光,为了怕对方的元配上门找碴,因此双方都十分低调,但这些理由听在他耳里全是屁!
他受够了那个男人带给他及老妈的痛苦,这辈子根本不想和他有所牵扯!倘若老妈打的是要他认祖归宗的算盘,那麽老妈最好再重新拨拨算珠,他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就因为他对那个男人深恶痛绝,因此他拒绝使用那男人给他的姓氏和名字——「宇文蔚」,反倒在成年後坚持从母姓,还硬是改了一个平凡的名字「昭元」,为的就是故意要气死那个男人。
「蔚?」吴丽伶在电话那头喊了个陌生的单音。
「妈,我说过别再那样叫我。」他长叹一口气,深蹙的眉心似乎很不喜欢听到有人这样叫他。「陪你吃饭当然没问题,但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还有约别人参与这个餐会,到时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你这是……」
「妈,我说得很清楚,我想你也听得很明白,搞不好都会背了。」他截断母亲未竟的话语,对这话题感到厌烦……不,根本是厌恶了。「这个问题我们讨论过很多次,每次的结论都一样,你又何必一试再试?」
「难道这麽多年了,你的心意始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