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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陈珏和陈尚联袂而来。陈午脸上浮出几分笑意。待到陈珏兄弟见了礼。陈午颔首道:“家人兄弟之间正该如此。”
待到一家人都落了座。陈珏看了看席上菜色。微微点了点头。耳边听得陈午对陈尚道:“十月前后。你本有一个升迁地机会。但我看那提议之人心思不纯。便替了回了。明年开春之后。我再看一看。你是谋外任好还是在长安好些。”
听到此处,陈尚点头道:“这些事我看得还不透,亦知此事记不得,全听阿父之意就是。”
话音方落,陈尚又是一阵咳嗽,脸色百白中带红,陈珏见了心中担心,但此刻在家宴中不方便问,他便思量着稍后再说。
刘嫖看了看,向陈午问道:“今日陛下留你做什么了,珏儿回来之后我们等了你好一会
陈午听了看向陈珏,道:“此事我也正要问你,陛下以前,可曾跟你提过选孝、廉行科举之事?”“提过,今日陛下说了这事?”见陈午肯定地点点头,陈珏定了定神,放下手中的酒盏道:“那还是去年的事情,陛下与我浅浅提过一次,看来陛下今次是下了决心,必要行之不可,只是这中间又与孝廉有何干系?”
陈尚听得云里雾里,满脸不解,陈珏见了,低声向他解释了几句,陈午随后缓缓道:“天子说世间人才无尽,他欲择优者用,才德缺一不可,因而准备定期从各地征选孝顺贤良之人,加以考校之后拔为官吏。”
顿了顿,陈午道:“这每地一选,必不会像以前公卿、太守举荐只是一两个,定是许多人从天子眼里过一遭。”
陈珏听了只觉似是而非,但也知刘彻亦有难为之处,便不再多问。
陈午看了看刘嫖和陈须,道:“我看天子决心甚大,此事虽会有波折,但十年之内必成定局,你若有暇便多关心孩子们的课业。”
刘嫖虽不认为陈家下一代的孩子必须靠才学搏前程,但陈珏的例子在前面,她也觉得小辈们自身有出息更好,便痛快地答应了。
一场家宴吃得热热闹闹,只是中间因陈尚的提前退场停了一小会儿,众人间的气氛一直不错,又过了一会儿,刘嫖见陈午神色又疲,示意着陈珏和陈须等人可以先走。
陈珏走出门口,见几个晚辈冲自己打招呼,便单手抱起陈须才三岁的小儿子,又笑呵呵地把原先备好地一些小玩意赠给了一群大大小小的娃娃。
陈弘、陈举几个年长的出去了大半年,课业难免荒废了几分,但为人处世之道却成熟了不少,纷纷礼貌地道:“谢过四叔。”,便带着弟弟妹妹们往内宅去了。
陈珏心中畅快,又跟亲人们一一打了招呼,便挽着芷晴一道,上了回府的马车。嫣尚南宫公主,府门内外,皆布置得大气华贵,钟鼎分布,华器满堂。
陈珏辰时便自觉地上了门,帮韩嫣料理一些他所能为的事,韩嫣还在为礼服的事忙着,韩则却郑而重之地与陈珏叙了几句话。
韩则脚步称不上稳健,看来有些耽于酒色,但神情间却多了几分风霜,早不像年轻时那样意气用事,很有兄长样子地代韩嫣感谢陈珏的帮忙,让原先犹疑的陈珏心里也舒服许多。
身侧不远的韩则满面红光地道:“我们兄弟日忙夜忙,又多亏了诸多亲友地帮忙,这才办下来,想来还过得去。”
许是因陈珏心中轻松,微露出几分讶色,韩则动了动身体,道:“这些年,舍弟在外的时候比在家还多,我这做兄长的原先也没有尽什么责任,现在想来,我当年许多事做得不应该。”
陈珏听了微微释然,但他本与韩则不熟,两下也没有什么话说,不多时,韩则便起身招呼宾客去了。
正时宾客如云,陈珏坐在最靠前的席面之一,田更是亲自道贺,众人间少不得有私下议论之流,闲谈起究竟是哪人的婚礼更加风光。
陈珏听了一笑而过,不时与身边的朋友私语几句,偶然间瞥到另一席平阳阴郁地神色,陈珏心中不由一怔,妹妹的大喜事,她这般不快做什么。
这边陈珏正思索着,不过一眨眼的工夫,平阳又笑得高贵端庄,陈珏摇了摇头,凑趣似的想道:难道她对韩嫣也有什么想法,这是在吃妹子的醋?
这么想着,陈珏没有注意身边的情形,他不由地哈哈笑了两声之后,才注意到平阳和田不知何时一齐不见了。
平阳还不知道陈珏歪打正着猜着她的心意,她本是为南宫公主和新妹夫而来,却不想跟木讷的妹妹一言不和,还差点起了争执,因而大礼过后便不愿多坐。
田亦没有久坐,两下在外间碰在一起,田怕在平阳面前失了面子,没有提及窦琬的事,然而今日是韩嫣和南宫地喜日子,思及当日自己曾想请田中间做媒,平阳便自觉在田面前出了洋相,不大愿意说话。田道:“长公主为何如此不悦,南宫公主得此良配,正是大好事。”
见田好似完全不记得两人从前地约定一般,平阳按捺住恼意,道:“南宫和我一样吗?”田皱了皱眉,平阳回过神来,却道:“我听说舅父近来又跟魏其侯交好了,还看上了人家的小女儿?”
“你怎么知道?”田闻言大惊,连敷衍都没有顾上,没好气地道:“窦婴根本就是不分好赖,陈家都不顾他了,他还顾着皇后地颜面,不让女儿出头干什么?”
平阳听得一愣,她结合着传言,本以为是田替子侄向窦家求亲,才惹得窦婴匆匆为窦琬定亲事,定了定神,平阳镇定地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田叹了一口气,将事情说了个大概,平阳听完恨不得马上骂出一声蠢材,这种事哪能指望窦婴出面,设法让天子看见窦琬,那才省时省力,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平阳诸事不顺,不愿再商议什么,又说了两句话就匆忙地走了,只留田在原地心中更加不快,哼声道:“窦婴,若不是你不把我看在眼中,我哪至于在这里受她冷眼?”
第三卷 峥嵘初显时 335 渐长成
更新时间:2009…9…16 13:36:25 本章字数:3754
酒过三巡,陈珏不便再留,便与韩则打了个招呼离开,这般过了几日,韩嫣便主动上了门。www。
两人才聊了不几句,陈珏便不由一讶,道:“你说什么,南宫公主想住到封地去?”
韩嫣点了点头,道:“这是她的意思,但我阿母在长安,陛下又向来与她亲厚,我想天子多半不会答应。”
陈珏虽不知南宫公主好好的,为何忽然要往封地去,但足见她并不想在长安争夺什么,听说刘彻又特意寻由头加了韩嫣食邑,陈珏更是为他高兴。
韩嫣道:“我真要谢谢你们夫妻了,南宫说了,那日若不是你夫人在,她必定要多上不少麻烦。”
陈珏佯怒道:“你还跟我客气?”
韩嫣笑道:“我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不成?”
陈珏朗声一笑,正色问道:“开春之后,你可有去处了吗?”
韩嫣神色一整,道:“周太守近日来信,说是身体有恙,难耐北地冬天的寒冷,过一阵子可能上书天子言明此事,我大约还是要在北地发展。”
陈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地道:“周无忌此举不妥。”
韩嫣愕然道:“怎地不妥?”见陈珏沉思着不说话,韩嫣想了想,道:“周太守他毕竟是魏其侯的女婿,魏其侯如今在长安不在朝,从我这里看来,他也多少有所顾忌。”
陈珏轻轻摇头。道:“他这么想也情有可原。毕竟前条侯周亚夫太尉当年……”想起周亚夫之死。陈珏仍忍不住在心中暗叹了一声。道:“陛下实是英主。周无忌任太守几年来有公无过。他岂会不清楚。这半年来陛下不是一直厚待魏其侯?别地事情。无非有人惟恐天下不乱。乱嚼舌根子罢了。岂能因此自作主张?”
陈珏说到最后。声音已经严肃起来。周谦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但刘彻是好名之人。周谦一向体壮。哪会忽然害病。这么退避如蛇蝎。把刘彻当成洪水猛兽一般对待。几乎与当面直说天子会猜忌他无异。反而会弄巧成拙。
韩嫣和周谦共事几年。早已有了朋友之谊。听陈珏这么说也明白了个中利弊。寻思着劝告地话不好落在纸上。韩嫣郑重地点头道:“如此。我过些日子回北地。一定会好好劝说他。”
陈珏点点头。又与韩嫣说了一会儿话。便故意笑着暗示问。是不是要快些放他回去和南宫公主温存。
韩嫣自是恼怒不已。但说话间却也不扭捏。爽朗地说笑声中。陈珏知道。大汉最光辉熠熠地数年就要来了。
一个来月地时光转眼即过。再后便是早春。韩嫣一月末便踏上了回北地郡地路。韩嫣走后。刘彻亲自召南宫公主入宫说话。又请阿娇好言相劝。南宫公主仍是不改主意。只说韩嫣报效天子是理所应当。她自己还是坚持住到封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