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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珏微微垂下眼,过了片刻抬首笑道:“阿父完全无须为了不能尽责而忧心,依我看来,多做多错,少做便无错。”
陈午本也不是直脑筋的人,此时不由心头雪亮,道:“是了,陛下年少得志,本就不愿丞相执掌大权,无论是选了我这中人之资的堂邑侯,还是任那田为御史大夫,无非为了不被掣肘罢了。”
陈尚在仕宦途中沉浮数年,方才亦是为陈午陡升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惊喜所迷,恍然之下不由拍手道:“这样说来,阿父只要凡事多奏于天子,那便没有一点错处了。”
陈午摇头道:“不可,三公分掌大权本是古制。如你若说,虽是如了天子之意,但却挡不住攸攸众口。若是凡事由天子独断,有功还好,一旦有过,世人又都知道一切决议由天子出,那不乱了套?”
陈尚呐呐道:“那阿父岂非注定辛苦万分,才好把握其中尺度。”顿了顿,陈尚面上忧色一闪,道:“还是儿子们不孝,阿父近来本就有些微恙,我们还不能让您颐养天年。”
陈珏思索了好一会儿,道:“那倒也不用。”
陈午精神一振,道:“珏儿有何法子?”
陈珏只是微微一笑,道:“天子他自有决断,阿父只要顺水推舟就是了。”
这一年地深秋一如既往,早晚的时候天地间好像一片冰凉,午间又炎热的好似盛夏未过。
面对这样不爽利的气候,长安城中的人们却丝毫不以为意,各自为自己的盘算奔波,只魏其侯府,就算天子已下旨百般优待,仍旧门庭冷落。
陈午初为丞相,众人又皆知他是皇后之父、太子外祖,无人胆敢为难,就连窦彭祖之类亦因窦婴的嘱咐,面子上都过得去。几日间,这大汉陈丞相虽然没有做出什么名留青史的大事,亦是中规中矩,毫无差错。
田听得周遭朝臣对陈午地风评,心中更加不快,这一日,他正自在府中憋闷,忽地听得家丞来报,平阳长公主来访。
田心下烦闷,本不想见客,但平阳毕竟不是能随便打发的人物,只得命下人请她进来,平阳才走进门,口中便是笑道:“哟,我那舅母不在家吗?”
田新娶的妻子是藩王女,按例本比平阳这长公主低一阶,只是她作为田之妻又有不同,听田说起那田夫人正与长安贵妇聚会,平阳笑道:“难不成是去赴馆陶姑母的宴去了么?”
平阳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田夫妻在外人面前再风光,于陈午夫妻面前都是不值一提,田连声微沉,道:“长公主有话直说,何必与我这做舅父的虚虚实实?”
平阳却只是微微一笑,道:“我敬您是亲舅舅,您说话却太伤我心,母后留下的人马都给了你,我自己也是一直为您出谋划策,最后竟得了您这么一句话?”
田听得愈发不快,平阳虽有些小聪明,但在他看来,这外甥女除了嘴皮子还行,实则上不得真正的大雅之堂,便道:“那倒是我心性浅薄,不知长公主好意。”
平阳按捺住几分不满,笑道:“那我实话实说了,您看陈家父子,还有宫中的皇后娘娘,心中就没一点不服气?”
田眼中精光一闪,道:“你有话不妨直言。”
平阳道:“陈家如今深受崇信,凭地是什么?难道就是馆陶姑母那几分亲缘,陈子瑜与陛下那点总角之情,或是阿娇跟他的少小之爱?归根到底,不过是太子罢了。”
“太子是国之储君,陛下自然看重。”田口中这么说,心下倒认同平阳所言非虚。
平阳笑道:“这便是了,说到底,陈家跟我们毕竟是许多年地过节了。陈皇后如今虽有太子,但她难道会不记恨原先母后那般对她?你我若要不受制于人,还是要釜底抽薪田若有所思地嘿笑道:“长公主,你这是要学馆陶大长公主啊。”
平阳听了又是一笑,刘嫖跟刘荣不对付,最后能把女儿阿娇捧上皇后宝座,她又为何做不到?“皇祖母已逝,陛下充实后宫是理所应当,我这做姐姐的谋划一二又有何不可?”
田直截了当地道:“你那是异想天开,大长公主凭此享受尊贵荣华,岂会不防着你?”
平阳面色微沉,随后强笑道:“舅父只管在必要时守望相助即可,比方现在,您若是暗中鼓动臣子们,在朝议时支持陈丞相而反对陛下,还怕他不亲近你么?”
先捧后杀,这倒是百试不爽的好方法,田听了虽然心动,却不愿让平阳占上风,看了看她道:“难不成你还真要学馆陶,赶紧找人生个皇后命的好女
平阳眼睛一亮,娇声笑道:“您说着了,我正想请您设法为我保个媒。”
田一惊非同小可,放下手中的茶盏,正色道:“长公主看中哪家男儿了?”
平阳落落大方地道:“你应当猜着几分,不瞒你说,正是按道侯韩嫣。”
第三卷 峥嵘初显时 331 算姻缘
更新时间:2009…9…16 13:36:23 本章字数:3742
出了周阳侯府,平阳心中不由微微有些得意,她知道刘彻胸怀大志,将来必定是能挣军功的将才得他欢心,韩嫣二十而凭功封侯,只要能结成良缘,便是强己伤敌的一着妙棋。心情。
午后时分,刘嫖坐在内堂里,看着一脸疲色的陈午皱眉道:“今日明明是休息之时,怎么还有那么些人上门问事?再这么下去可不行,明日我亲自进宫与天子分说,他养那么多闲臣是干什么的,竟然把皇后的阿父累成这样?”
陈午知道刘嫖是真为他动了气,虽是老来夫妻,听了后心中倒也熨帖,只是劝慰道:“万事开头难,我初接任不久,自然诸事不顺,再过些日子便好了。”
刘嫖轻轻哼了一声,却没有接着说话,陈午正自觉得放心,忽见妻子面色一喜,好似遇见了什么好事一般。
“我怎么忘了昨日珏儿让芷晴递的话?”刘嫖一拍手,笑吟吟地道:“珏儿的意思,是请我们不,受,私,谒。”
“不受私谒?”陈午咂摸了一句,笑道:“就依你们母子的意思,今日起,我们这堂邑侯府外客一概不见。”
刘嫖欣喜地道:“正该如此。”
陈珏又与刘嫖闲聊了几句,便站起身来,道:“珏儿前两日给我出的主意,我还得写一封奏表呈上去,你先歇着,我去书房那边待一阵子。”
刘嫖知道正事要紧,叮嘱了陈午几句莫要心急,便放他去了。间。卫青和庄助从会稽无功而返,闽越不知是否因得知了大汉增援而心中畏惧,竟是不战而退。
因东瓯情况复杂,陈午问了陈珏的意思,又与百官商议了一番,再经过天子亲自核准,决意徙部分东瓯人于江淮间。
陈珏这日入宫与刘彻说话,正聊到闽越不战而逃之事。杨得意通报卫青在外求见,刘彻朗声一笑,对正要请辞的陈珏道:“子瑜,卫青不是那些寻常臣子,你且留下。”
当着刘彻地面。也不怕有什么结交武官地流言。陈珏欣然从命。不多时。卫青从外间走进来。他很好地掩饰了看到陈珏地一丝讶色。只依礼行了大礼。
卫青此次虽未建功。但刘彻早已对他甚是欣赏。不吝对他好些。言谈间更比面对他人时和气许多。待到刘彻问及闽越战事。卫青正色道:“启禀陛下。臣有些微言。不吐不快。”
“哦?”刘彻笑笑。看了看陈珏。对卫青道:“你且说说看。只是朕先提醒你一句。武安侯便是个中行家。你若是在他面前说得不对。可瞒不过去。”
卫青侧了侧身。道:“今次会稽兵未至。闽越军已远遁。虽有东瓯使节请援。再加之陛下调兵费时数日地缘故。还有一事便是南方地诸多不便。”
刘彻本人对兵事也颇有研究。想了一会儿问道:“仲卿可是说楼船之事?”
卫青一怔。知道天子于水军定有算计。便放弃了再细说此事。旋即躬身道:“陛下英明。南方多水路。臣生长在长安。于骑军一道或者略有所知。但对于南方战事实在不得甚解。”顿了顿。卫青惭愧地道:“纵是闽越不走。臣除与庄大夫持节发兵之外。想也难有寸功。实愧对陛下厚爱。”
刘彻听了丝毫不怒,他之所以欣赏卫青,便有些卫青从不说赵括之言的缘故,只笑着对陈珏道:“朕朝中这么多臣子,如仲卿一般知道想事情的不多。”
陈珏笑道:“诸越非是铁骑能轻制,陛下得此良言,臣思量着,确实甚是有理。”
刘彻所说这已是对臣子极高的赞扬,卫青连忙称谢,刘彻摆摆手,冲陈珏一笑,才对卫青道:“你且在长安留上一段时日,随后前韩嫣也会回长安来,到时朕再请你们这些俊才聚在一堂,必是快事。”
卫青听得不能马上回雁门有些失望,但这也意味着他能多陪伴家人一段时日,当下恭谨地称是,刘彻又对陈珏道:“子瑜,改日你同朕一起,领他们见识见识昆明池的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