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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桥从停好的车上下来,也不管同样下车的人,锁了车径直走了起来。
“子桥哥,等等我!”
蒋若梦穿着长长的及地长裙,她提着裙子,跑也跑不了。眼见陈子桥离她越来越远,恨不得自己的双臂能够变成翅膀。
陈子桥听见身后的声音,走得越发的快。
他素来是不喜爱这样热闹的场合的,本来并不想来。刚刚和蒋若梦同一个资深导演周旋了一番,他只想回去好好休息。可是蒋若梦吵着要来,还打电话给曾纪琛。他怎么说只是个打工的,老板要他舍命陪“公主”,他怎能不从?
走到一半时,他一抬头,忽而瞥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猛地停下了脚步。
从他驻足的方位望进公司内部大厅,那处灯火辉煌,还能清楚地看见矗立在门口的两颗硕大浓绿的圣诞树。
而他的视线,停留在那片光与影的交界处,半明半灭,却又异常清晰。
那个姑娘,穿着一件淡灰色双排扣呢大衣,难得踩着一双平底的黑色高筒皮靴,画着淡淡的妆容,在门口一群花枝招展的人中最是朴素,然而他却轻而易举地就发现了她。朦胧的月光倾倒在她脚下,她竟显得清新而秀丽,与平时的她大相径庭。
她嘴角弯弯,眼中含笑,正同他们说着什么,说了几句后,那群人纷纷向里走,她依然站在门口,嘴边的笑淡了下去,或许是冷风从门缝中穿梭而过,她缩了缩身子,踢踏着脚,向外面张望着,似乎在等什么人,又似乎不是。
她踮着脚,眼神中似乎带着期盼,还有微微的焦急。
陈子桥伫立凝视了一会儿,嘴角勾勒起浅浅的弧度。
陶可的目光忽然从他身边经过,好像一瞬间看到了什么,眼眸突然亮了起来,澄澈明亮的眼睛如沉沉夜幕中皎洁的夜光,又像熠熠生辉的宝石,闪闪发光。然后她笑了起来,比夜色更美的嫣然一笑,一笑倾城。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这是陈子桥此刻唯一能想到的。
陈子桥莫名其妙地心一动,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仿佛电流忽然之间窜过全身,令他措手不及。
令他更措手不及的是,他分明觉得她的美目注视着的是——他自己。
他垂下眸,蹙了蹙眉,掩盖住眼底的一丝慌乱。
再抬头时,眼眸已然一片清明。日久贱人心9
陶可才刚喘了口气,猛然间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黑暗的尽头翩翩而来。
冬日寒风凛冽,陈子桥双手插在灰色大衣的口袋里,凌风而来,他的衣摆随着晚风微微飘起,轻轻晃动,他就在夜色中一步一步走来。
陈子桥离她越来越近,就在阶梯的最下方,陶可看见他里面是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他的眼镜因呼出的热气变得氤氲,他的鼻子冻得有些红……陶可正观察得津津有味,视野中忽地出现了一道亮丽的身影,她似乎是跟着陈子桥的,为了追上他,一会儿快走一会儿小跑。
之所以说亮丽,是因为确实很亮眼。她一身艳红的大衣,衣领上米白色的毛,衣尾露出一截纯白的裙摆,脚上一双纯白的高跟鞋,在冬日的黑夜中尤为显眼。
这时,陈子桥已上了台阶,推门进来,看见陶可的时候并无任何惊讶,眼中波澜不惊,只略微地挑了挑眉。
他刚要张嘴说话,背后忽然一阵冷风钻进了他的脖子里,随风而来的是蒋若梦半嗔怒半撒娇的声音:“子桥哥,我在后面叫了你那么多次,你怎么都不等等我?”正说着,她上前来,直接挽住了陈子桥的胳膊。
不知怎么地,陈子桥下意识地看向了陶可,她似乎有些忡怔,但很快眼神又变得明亮澄澈,嘴边微微翘起。眼中瞬时蕴着淡淡的笑意,仿佛一汪清泉,瞳孔却又黑得如同蘸了墨,整个人恬静优雅,又有半分调皮地打量着他和蒋若梦,似乎没有一点异样。
“Merry Christmas,这是公司发给你们的小礼物,请拿好。”陶可莞尔一笑,公式化地把礼物递给他们两个。
蒋若梦接过可爱的红色纸袋,疑惑地问:“这里面有什么?”
陶可微笑回答:“圣诞帽和长袜。”
蒋若梦本来还有点惊喜,听到答案后一脸的失望,把红色纸袋又扔还给陶可:“我不要了,送你吧。”
陶可接过,摆出笑容道了声“谢谢”,真的把红色纸袋收了起来。
蒋若梦嗤笑了一声,扯了扯陈子桥的衣袖,说:“走吧。”
陈子桥拿着袋子稳稳地站在原地。蒋若梦疑惑地看了眼他。陈子桥不动声色把自己的手臂从蒋若梦的胳膊里抽了出来,缓缓地开口:“谁让你在这里发这些东西的?”
陶可看见蒋若梦的瞳孔微微放大,惊讶不已的模样,转头看向陈子桥时轻轻一笑:“怎么,我不能在这里发‘这些东西’吗?”陶可故意把四个字加重。
陈子桥蹙了蹙眉:“我不是提醒过你,无论何时,都要注意你的身份。”
陶可耸了耸肩,不以为然:“我又不是什么红透了半边天的大明星,也不是什么豪门世家的掌上明珠——”她的目光从蒋若梦的身上一闪而过,又坦坦荡荡地望进陈子桥深邃的双眸,耸肩一笑,“好吧,前台拉肚子,我来帮个忙而已,不为过吧?”
陈子桥脸上的冷毅终于慢慢退散,眉头也渐渐松了开来。
蒋若梦好奇地问陈子桥:“这女的谁啊,怎么敢这么嚣张地对你说话?”
陈子桥看了眼她,没有说话。
陶可也没有接话,笑着指了指礼堂的门口:“Party已经开始了,快进去吧。”
蒋若梦点点头:“子桥哥,我们走吧。”
陈子桥却看着陶可问:“你呢?”
“等前台回来呀,不然就这么走了么?”
陈子桥沉吟了一会儿,沉稳有力地说:“一起进去。你不该做这些。”
陶可不点头也不摇头,可眼神分明透露着坚持。
在陈子桥沉下脸的前一秒,蒋若梦突然向前一步,双手插着腰,好奇地打量着她:“你到底是谁?!”
陶可挑了挑眉,勾唇一笑,伸出右手:“你好,我是陶可。”
蒋若梦似乎有些诧异,轻微的怔忪后立刻扬起了嘴角,眼神中充满不屑:“你就是陶可?”
陶可仍是笑得灿烂,余光偷偷地瞄向了陈子桥。
他的神色清俊而冷淡,如往常一样。陶可心中浮起了不止一个的疑问,却不敢轻易地问出口。
陶可的右手背晾在了半空,蒋若梦得意的笑容挂在嘴边,故意想寻她难堪。
只可惜她打错了算盘。陶可好笑地想,若是她会被这么一点小小的事影响心情的话,那还是她吗?
她正打算笑笑放下手,却不想手上竟多出了一份温热的触觉,手忽然被人抓住,她低眸便是一惊,想都不想地挣扎。
陈子桥简洁的三个字落下:“跟我走。”
他竟然撇下同他一起来的女人就要拉着她走开,陶可转头,眼见那个小公主眼中的火越烧越旺,有些急,却挣脱不开陈子桥的手。
她吸了一口气,轻吼:“陈子桥,你先放手!”
但陈子桥像没有听到一半,已经带着她往礼堂的门口向前了好几步。
陶可伸出另一只手掰着陈子桥的手指,冷着声开口:“陈子桥,你再不放我就叫人了!”
陈子桥脚下渐渐停了下来,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叫人?你叫谁?”
陈子桥离她很近,如深潭般的双眸近在眼前,清澈好看,牢牢地盯着她,陶可一时都不知该把眼睛往哪儿放,低头,压低声音恼怒地说:“陈子桥,你把人家小姑娘带来,现在又把人家扔下,你算什么绅士?”
“我有说过自己是绅士吗?”陈子桥不紧不慢地反驳,眼神中竟有些出人意料的慵懒。
陶可被这个不讲道理的男人打败了,哑口无言地只蹦出来一个字:“你……”
突然一个娇小的声音怒气四射地冲到了她面前,堵住了她接下来想说的话:“陶可,你有没有家教,你爸妈没教过你跟人说话时不能自说自话就离开吗?!”
陶可一怔,刚才和陈子桥争辩的心情一下子失了大半,只觉得哭笑不得,这小公主果然是从温室里出来的,连骂人都不会。
不过她既然“问候”了她爸妈,陶可自觉自己不是什么善类。她又嫣然一笑,眉眼弯弯,看上去言笑晏晏:“这位小姐,你是不是视力不太好呢?很明显,我是极——想要和你交谈的,只不过被人拉走了而已。”陶可挑衅地瞥了眼陈子桥,“好像是这位仁兄先动的手,你不该先问问他的家教吗?”
蒋若梦冷哼了一声:“子桥哥的家教是你能质疑的吗!陶可,你不过就是一个下三流的艺人,你怎么能这么跟你的经纪人说话!你有没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