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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有皇后出身的王家这种超过百年屹立不摇的世家望族、豪门贵阀才能够弄得到手。
众妃自然是一阵奉承,但是有不少妃嫔口里说着‘有幸品到此茶,何其荣幸……’之语,眼中却是疑色流露,恐怕不少人根本不知道这“白玉青霜”的来历。
皇后转向云妃笑道:“皇上一向称赞云妹妹是见多识广的才女,本宫倒要考较考较你了,可知道这茶的来历?”
“是,婢妾见识浅陋,让娘娘见笑了,”云妃恭敬的回答,她自然明白皇后的意思,“据臣妾所知,这白玉青霜……”
听着云妃娓娓道来,众妃才恍然大悟,自然更是奉承不断。连倪贵妃都是赞不绝口,这倒让皇后略略有些惊奇,多看了她一眼。
早有婢女上前摆好茶具,开始仔细烹茶,众妃无事开始闲话家常,一时之间,亭中欢声不断,笑语盎然。
待过了大半个时辰,茶也用的差不多了,倪贵妃便说道:“先人常说品茶赏花为人间雅事,今日见到皇后这院子里的美景处处,不如姐妹们同去赏一赏园里的梅花。”
众人皆拍手赞成,皇后也笑道,“难得你们有这个心思,今日本宫就做个东道。”
众妃嫔纷纷起身,拿起身边的外衣穿戴起来。
“咦,我的披风呢?”云妃忽然惊奇地道。
“妹妹又怎么了?”倪贵妃走上前来,不冷不热地问道。
“啊!”旁边的绮烟一声惊呼,捂着樱唇,一脸惊惶失措。
“是我……不……婢妾穿错了。”她怯生生地看着众人,低头道。她今天与云妃穿的都是一样的御赐银狐皮的斗蓬。
“哼!”云妃重重地哼了一声。
绮烟吓得一哆嗦,自从被云妃打了一顿以后,她就特别害怕她。她从小就是家里的天之娇女,父母都是捧在手心里的,还从没有吃过那种苦头。
“妹妹真是太粗心了。”苏谧上前道,一边帮助已经愣住了的绮烟把斗篷脱下来,一边轻轻推了她一下。
绮烟这才如梦初醒,连忙跪下道,“是婢妾粗心大意,婢妾知错了,还望娘娘恕罪。婢妾一定以后引以为戒,不敢再犯。”
“粗心?宫里头的规矩是一句粗心就能带得过去的吗?”云妃气冲冲地从苏谧手里接过斗篷。她原本就看绮烟不顺眼,看见她竟然穿着一样御赐的斗篷更是火上加油,这种银狐皮斗篷的珍贵她很清楚,什么时候自己在皇上的眼里与这个丫头一般重要了?那流离的银光明晃晃扎得她眼睛发烫。
“刘妹妹不过是一时粗心,云妹妹又何必这么得理不饶人呢?再说,刘妹妹又是宫里的新人,年轻不动规矩,自然不是云妹妹这样的老人可以比的。”倪贵妃娇笑道,话里那个“老”字若有若无地咬得重了些。
云妃脸色一阵发青,那句“老”字刺得她一阵心痛,看着旁边绮烟怯生生的模样,心里更是火气,“贵妃姐姐这话恐怕不妥吧,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后宫有后宫的礼法,娘娘出身世家贵勋,又奉皇上之命协助皇后打理后宫,难道连位份尊卑,品轶礼治的道理都不懂了。”云妃反驳道。
她镇定了一下,也不看被自己噎地脸色发白的倪贵妃,转头向皇后敛襟行礼道:“娘娘为六宫之主,此事还请娘娘作主,婢妾相信娘娘必定公正严明,叫我等心服口服。”
“皇后娘娘还请看臣妾的面子,切莫惩罚绮烟妹妹了。”倪贵妃软语道。
皇后扫了倪贵妃一眼,平时倪贵妃行事嚣张,时常不把皇后看在眼里,就算现在宠爱大不如从前,她仗着家中父兄势力,依然不太收敛。
皇后叹了一口气,道:“本宫既然为后宫之主,只希望宫中姐妹和睦相处,亲如一家。可惜宫中自然有宫中的规矩,本宫也不能徇私枉法,置祖宗规矩于不顾。否则将来如何管束后宫,令众位妹妹心服?”顿了一顿,又道,“只是刘良人终究是无心之过,念你是进宫不久,本宫也就不再重罚,绮烟,本宫就罚你在檐下跪上四个时辰,你可心服?”
绮烟连忙道:“绮烟多谢娘娘惩戒,婢妾心服。”
后宫之中尊卑礼法严明,象绮烟这种行为,如果从重处置,甚至可以降级去封,皇后仅仅是罚跪已经是轻的了。
“云妃也没有意见吧?”
云妃自然觉得太轻,想要说什么,迟疑了一下,说出口的还是:“娘娘自然公正,婢妾心服口服。”一边狠狠地瞪了绮烟一眼。
倪贵妃嘴角若有若无地溢出一丝笑意。
苏谧轻轻叹了一声,四个时辰!那胎儿哪里还能留得住呢。
“娘娘且慢,”眼看此事马上就要尘埃落定,苏谧突然跪下道,“娘娘明察秋毫,处置公正,我等本都心服口服。刘良人本应受罚,只是她前些日子告诉婢妾说自己可能已经身怀龙种,还请娘娘明鉴,开恩将惩罚推后一些时日。”
这句话宛如平地一声惊雷,刹那之间众人脸色各异。
倪贵妃顿时脸色苍白,身形忍不住晃了晃,“这个小贱人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了?我明明把陈太医拦住了,安排在她身边的宫女们回报也没有一丝异常啊,怎么可能,难道她明明知道自己有孕却竟然能不露一丝端倪,她的心计未免太深了吧?不,这不可能。”她心里忐忑不安,不禁转向跪在一处的苏谧和绮烟暗暗凝视。
苏谧低着头,黑亮的睫毛低垂下来,看不出什么神色。
绮烟此时却是一脸茫然,苏谧说什么她简直不能相信,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有了身孕了?糟糕,她该不会是担心自己罚跪,所以信口胡诌为自己脱罪吧?就算她再不懂规矩,也知道关系龙裔的事情是绝不能这么轻率的,若是假话,必定要受重罚,而且绝对是比罚跪重地多的多的责罚啊。
“我……”想到这里,绮烟连忙抬头反驳,却觉得手微微一疼,是苏谧从旁边拉住她的手轻轻捏了一下,绮烟的话头一滞,苏谧已经温言笑道,“妹妹不要担心了,我知道妹妹自己也感觉难以相信所以一直患得患失,甚至不敢去请太医来,如今情势不同,而且又事关皇嗣,何况又有皇后娘娘在。你只管放下心来。”
皇后已经回过神来,顿时笑逐颜开,发话道:“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如此甚好,皇上一直子息单薄,自从各位妹妹进宫以来,本宫就一直盼着能够多多为皇家开枝散叶,添子添福。”一边转身叫身边的凤仪宫总管太监道:“曹福海,快去禀报皇上。再派人去请太医院的秦太医过来。”
不待皇后吩咐,她身边的贴身女官玉蕊已经上前将绮烟扶了起来,又把苏谧一并扶起来。
这时候众妃嫔也反应过来,纷纷上前恭喜,倪贵妃脸色虽然最是难看,却也没有失了礼数。
云妃怔怔地站在那里,失了神,她努力想要作出欢喜的表情来,可脸色却怎么也不听使唤,她忽然之间想到了自己的孩子,那个承载了她一切希望的孩子,她甚至没有来得及看他一眼,她想说服自己不要再去想,却只觉得心头发冷,似乎这个世界的一切都离她很远很远。此时,众人都围在绮烟身边,也没有人会去注意她失态。
绮烟被围在众人中间,只觉得自己就是一只架子上的烤鸡,想逃都没有地方可逃。皇后的发话已经让这件事棺盖定论,她急得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拼命地朝苏谧使眼色,盼着她能出言解释。苏谧却站在圈子外边,朝她安慰地笑了一笑。
这时候,门外的小太监禀报,“秦太医已经到了。”
绮烟如同听见了丧钟般,脸色瞬间苍白若纸。
胆颤心惊地把手伸了出来,秦太医轻揽胡子,伸出指头搭在绮烟不住颤抖的手上,片刻功夫之后脸上就禁不住喜色洋溢,道:“恭喜刘良人,恭喜皇后娘娘,果然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了。”
绮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连追问太医。
雯妃轻轻抚口笑道,“瞧刘妹妹欢喜地。”
绮烟顿时醒悟过了,刚才她惊喜失措,追问的话多有不应该女儿家出口的,恐怕又不合礼治,惹人笑话了。忍不住低下头羞红了脸。
皇后安慰道:“秦太医是妇科圣手,又是太医院里稳重的老太医了,妹妹改日再请教她就是,将来的日子还长的很呢。”
绮烟连忙唯唯称是。
苏谧倚在廊柱上,含笑看着眼前的这场戏,只怕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恨不得把绮烟生吃了,偏偏脸上却是一副从上辈子起就是好姐妹的亲热表情。
眼见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绮烟身上,倪贵妃不动声色走进苏谧,柔声问道:“苏妹妹与绮烟妹妹果然交情非比寻常,连这样的私房话都与妹妹说,唉,本宫在西福宫也一直把绮烟当亲生妹妹一样看待,竟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绮烟妹妹有了这样的喜事。”
“娘娘过谦了,绮烟其实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