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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况无奈的轻轻拍了拍王冼的肩膀,叹了一口气。王冼的眼珠就在眼眶里打转了,王况这一拍他也就明白了过来,这是在皇庄,若是一些花花草草什么的如果数量多,用点小手段自然是很轻易就能搞出去,但这么大的野人,而且是专门看管的,谁有办法?从旁边站着的仆役手中还要拿着棍棒壮胆来看,这野人怕是力量惊人,可能以前已经伤了不少人了,想让他们把锁着野人的铁链取走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或许这些仆役管事也愿意早点把野人给发落走,但上面查起来怎么交代?这可和当初救治白鳍豚完全是两码事,白鳍豚长相可爱,而且渔民们并没谁真的看到过白鳍豚伤人,只是口口相传而已,稍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以白鳍豚那没手没脚,嘴巴又小,牙齿又不多的样子,能伤人到哪去?因此王况说什么别人也就比较容易相信。这野人就不同,有手有脚,力大无穷,谁敢轻易放了?
也许是王冼的和别人怒斥声不同的说话声吸引了野人的注意,那野人停止了挣扎,转头看了过来,看得王况心中如遭重击,那是一种哀伤的眼神,绝对没错,是哀伤。也正是野人转过头来,一双手臂也慢慢垂了下来,王况这时候才发现,这应是个雌性野人,胸部特征非常的明显,鼓鼓涨涨的,还有一滴奶汁挂在**上。喜欢看动物世界的王况多少有点了解,这个绝对是个还在哺乳期的雌性野人,看到这,王况心中一动,就问小四:“请问管事的,这毛人是否还育有小毛人?”
“呀,二郎可真是神了,您竟能知道还有小毛人?”小四见王况主动问起自己,一下受宠若惊,这可是做出辣椒酱而且还可以说几乎救了皇后娘娘命的贵人啊,对程处默的恭敬他大半是处于对权贵的惧怕,而对王况,这是打心里想巴结的一中恭敬,他也听说了,还有一种极品辣椒酱,那是买都买不到的,林家是只送不卖,他一个小小的皇庄管事,哪里有资格得到这么一罐?现在好了,做出辣椒酱的人主动问自己事,这么好的套近乎机会,放过的是傻瓜,所以王况一问,他就马上回答,还直接叫起二郎,把姓给省略了,以示亲近之意。
猜测有小野人王况也是有依据的,在王况看来,如此强悍的一个野人,且其智力肯定已经很高了,哪里能那么容易就捕获到?没见到后世动用了多少人搜寻,却从来只有目击者,而没法捕捉到活体么?可见其智商已经是相当的高了。要想捕获到一个活体野人,只有在两种情况下,一是其受伤了或虚弱的时候,二是其心有挂虑而被捕获,也就是说,捕获这个野人的猎户十有八就是先抓了小野人来迫使野人屈服,或者说是趁着野人要照顾小野人或者是正在生产的的空当捕获的。
“那小毛人可在?”
“在的,在的,就在隔壁关在个小笼里。”
“某有一法,或许能让这毛人从此温顺许多,只是不知道成不成。”王况沉吟一会,决定还是要冒这个险,因为他以前,曾经见过类似野人那样哀伤的眼神,那是一种不舍,一种母亲对儿女被从自己身边夺去的哀伤。而且,刚刚王冼一说话,就让野人安静不少,王冼现在还没到青春期,还没变声,声音还是很稚气,王况知道,任何动物,其幼体靠的就是两个明显特征来引发成年动物的护犊心态:一个是大大的眼睛和圆圆的脸庞,一个就是稚气的声音。
后世曾经有不止一次的报道,说是虎豹在抓到带着刚出生不久的幼崽的猎物后,对幼崽都不会下口,反而会小心呵护,甚至有人拍到过这样的视频,一只豹子在吃掉一只母猴后,竟然担当起了那只母猴身上一只还没睁眼的小猴的父母角色,小心的呵护,趴树上睡觉还要时不时的把小猴轻轻叼到身边,生怕小猴摔到树下。还有一只狮子,在捕获只临产的羚羊后,竟然将从羚羊腹中的小羚羊轻轻叼到灌木从里,怕小羚羊被太阳晒着。
所以,王况决定试试看,不为别的,就为那野人哀伤的眼神。
“哦?二郎您有法子?”小四一听王况说有法子,眼睛一亮:“二郎您可不知道,这毛人天天爆燥得很,打扫铁笼的仆役都要很小心,若是一不留神就要被它伤着,自从这毛人进来后,我们前前后后共被伤了十几人,您瞧瞧边上几个的模样,哪个没被它伤过?因此个个一到要打扫的时间或送食物的时间都是如临大敌,需要边上有人拿了棍棒看着。若是二郎有法子,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如因此而让我们省心不少,大家都承您的情。”
王况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办法可行,但终究是没亲自碰到过,还是有点没底:“某这法子或许管用,或许不管用,但无论如何,却是不会有任何损失的,若成了,自然是好,若是不成,也还请您莫要见怪。”
“不会,不会,不管成与不成,二郎都是为我们好,哪能怪呢?”小四见王况才过一会,说话的口气越发笃定,心里也泛起了希望,若这毛人能温顺下来,以后自己这些人就不用再天天提心吊胆的了,不说别的,就每天晚上那咆哮声也让人难以睡个安稳觉啊。
不过在他听了王况的想法后,却又将信将疑起来,只是把小毛人抱过来就能让毛人温顺下来?以前关小毛人的小铁笼就放在这大铁笼外的,结果每次有仆役要给小铁笼打扫的时候,毛人都会咆哮如雷,那声音大得都能把房顶掀了去。不过,既然只是把小毛人抱过来,也确实是没什么损失,大不了就是毛人多咆哮几日罢了,自己等人小心点就是,关键的是,这个二郎可不能得罪,要是哪天他到宫里去随便的说两声不好的,自己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小四就指使两个仆役去隔壁把关着小野人的铁笼抬了过来,果然不出所料,毛人一见到小毛人就咆哮如雷,四肢死命的挣扎想要挣脱铁链,可惜铁链太过粗了,没能让他如愿,王况这时候看到,有一根铁链几乎都已经勒到肉里去了,而毛人却是浑然不觉。
那两个仆役把小铁笼放下后就赶忙跳开,母野人的声音这才渐渐的小了下来,换成了低沉的呜呜声,似乎是在呼唤着小野人,声音抑扬顿错,这决不是那种和其他灵长类动物只有简单的几个音节的叫唤一样,王况怀疑,这野人已经发展出了自己的语言来。
这时候小铁笼里原本趴着一动不动的小野人也抬起了头来,呀呀的叫唤着,若不是见到这声音从小野人口中发出,只听声的话,会让人以为这就是个呀呀学语的小婴儿的叫声。
“呀,真可怜,好小的毛人。”王冼跑到小铁笼跟前,蹲了下来,仔细的看着小野人,嘴里也呀呀的小声嘟哝着。
“哎呀,小郎君,快回来,要是那毛人暴怒了,发作起来可了不得。”小四见王冼跑了过去,连忙叫到,脚也跨了出去,想把王冼拉回来。
“别动。”王况一把拉住了小四:“您看看那毛人。”
小四莫名其妙的转头去看那母野人,这一看把他下巴都差点看掉了,却见那野人很是平静的看着王冼,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暴燥不安,也没有咆哮声,那眼神,那眼神让小四觉得怪怪的,就好像是平日里阿母看着邻家的孩子在逗还在蹒跚学步的小妹一般的眼神,很是祥和,有点慈爱。见鬼了,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小四以为是错觉揉了揉眼睛,再看,没错,就是那样的。小四不禁呆呆站着,木了。
这个野人,绝对不简单,王况想。竟然能判断出谁有可能伤害自己的孩子,谁不会伤害到自己的孩子,这样的智力,绝对已经脱离一般动物的范畴了,可以说,一只脚已经迈进了人的范畴。
当然,王况不会像老马一样,自高自大的把人从动物中脱离出来,把人看成是这个世界上的神,或许,只有自恋狂才会这么想罢,自以为人类很了不起,自以为人类可以按自己的意愿来掌握和主宰其他物种的命运,却不知道你在肆意为所欲为的时候,自然这个造物之手已经开始在给你教训了。
许多实验已经证明,不仅仅是人类会思考,海豚也会,就连被老马认为是低等级生物的寒鸦也懂得开锁,懂得把铁丝弄弯了去够瓶子里的食物,知道在镜子里出现的另一只“寒鸦”是自己的影子,捡东西去够食物也许称不上是使用工具,但在用直铁丝勾不起瓶子中的食物后,知道把铁丝弄弯了去勾,那就已经是会思考,会制造和使用工具了。很多的实验结果表明,所谓的人类独有的会思考会制造和使用工具其他物种也会,那个盛赞禁烟之后在大清境内不遗余力地推广种丫片的林则徐是中国当时最懂经济的人的老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