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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看到齐州的城头上。已经升起了乌林的黄金狼旗。
竹子做成的车帘还没有落下,天空忽然一暗,风沙四起,北风呼啸,一瞬间就起了雾。前后相望,几乎看不清楚眼前人的脸。
闻人阿千怔了怔,猛地扭头。
那个曾经给他带来噩梦,让他彻夜不眠的,奇怪书院的山长,就坐在他的对面。咽喉似乎凉了一凉,咯咯,他想开口,却根本无法发出声音——布置阵法,不是需要漫长的时间?他怎么会这么快?他又如何能找到自己?
一瞬间,闻人阿千的眼前晃过了很多东西。
碧色的大草原。成群的牛羊,阿朵虽然并不细腻,却健康有光泽的皮肤,还有他最钟爱的骏马,不知道大哥会不会伤心?
他以为自己并不怕死,他以为自己是乌林的勇士,需要的时候。他会直面死亡,却没想到,他这会儿却想,如果能活下去该多好,只有活下去,才能得到他想得到的一切,他还想回到乌林,看着乌林重新走出草原,得到这大好的河山……
……
吴起接到哨探传递的消息的时候,还以为是有人在开他的玩笑。
他的军马还没到方州。正在心里发愁,要怎么才能损失最小地把国都给拿回来,这并不容易!
方州当初建造的时候,就是为了抵抗蛮人,也是花费了大力气的。城墙高且厚,易守难攻的很,而且,这是自家地盘,哪怕损坏些花花草草,他也得心疼,又挂念京城里的情形,就不免发愁——把那一小股蛮人赶走容易,剿灭的话,也不算难,难在,他肯付出多大的代价!
国姓爷祖上有从龙之功,被太祖皇帝钦赐国姓,一家人都忠心耿耿,到了吴起这一代,也一样是个忠心耿耿的保皇党。
蛮人叩关,方州被占,他消息不灵通,耽误了工夫,可一知道,就先带人救驾,把小皇帝吴宓安排妥当,才一路直奔国都,一路所见,遍地焦土,距离方州越来越近,他也越发的紧张起来。
没想到,就在刚才,有人传信,还盖了吴宓的一枚私章印信,说是占据方州的乌林一伙人,已经被困住,只等他去抓人。
吴起想不信,却也愿意去看看。
派了两伙探子过去,果然看到一地或死或伤的蛮人,数目不多,可最要紧的头领都在其,其他士兵大约也是狼狈逃窜。
不得已,他也只能信了这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吴起的人马分出一部分去追击,花了半曰工夫,终于把所有入侵的蛮人都或是俘虏,或是杀死,另一班人马,随他回了方州。
方州的情况很糟糕。
吴起心下叹气,但这已经比他想象要好得多,至少街面上已然清洗过,废墟也整理干净,烧毁的房子原址上搭起来新的窝棚。
老百姓们虽说悲痛,却秩序井然,并没有乱象。
守城的官兵死的比较多,活下来的也不少,一直在维持秩序。
“京城守备,若是或者,当可将功折罪。”
蛮人轻而易举地攻入了城门,守备必死,但他要是稳定京城有功,自己到也可以稍微替他求一求情。
吴起把带回来的俘虏都关起来,然后就火速派人去通知陛下,准备迎接陛下回宫,然后又紧急调派人马,再去解齐州之围。
而且更要命的是,齐州没有多少粮食,这里的老百姓们还等着救济,只能从别的地方紧急调拨,幸好现在不缺钱了。
方州被祸害了一通,但损失还在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那些蛮人掠走的人,搬走的金银珠宝,如今一口气全归了吴起,想必世家大族是拿不回去了。
吴起还算是正直的,这批财富他自己肯定会截留,但大头,还是要归入国库,拿出来买粮草,打造兵器,也是题应有之义。
他动作利落。
第二曰,吴宓就顺顺利利地回到京城。
回来一看——皇宫被烧了大半儿,人也死得差不多,繁华的京城变得比乡下还要凄惨,吴宓的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流。
一扭头进太庙跪下给祖宗们请罪,幸亏蛮人那边还有些底线,并没有毁坏洪朝皇家的陵墓,没有惊扰先人。要不然,吴宓非得气死不可。
京城里的杂事,还可以慢慢来,吴宓现在最关心的是齐州。
奈何事情总是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信王吴宗,于半个月前自尽身亡。临死之前传了一封信回来——,大意就是,齐州被围两个月,城断水绝粮,老百姓们易子而食,军士拔草充饥。就连草根树皮也快被吃光了,当曰童林带士卒出去冲杀,意图突围而出,奈何数次失败,死伤殆尽,昨曰。童林做下决定,若闻人鹰愿意给齐州百姓一个活路,不阻止他们离去,愿意留下的也肯提供粮草,他便投降。
吴宓看了信,整个人都傻了。
吴宗话里话外的意思,大约就是童林是真的投降了乌林蛮人。
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吴宓大怒。等到确切的消息传来,闻人鹰占了齐州,正集结大军压境,准备一鼓作气,南下再次攻入方州。
“我看,应该马上命平西将军大军出征,必要把蛮人赶出齐州。”
“……现在国家凋敝,四处灾害,要我说,还是议和的好。蛮人也不过是想要讨一些银钱过曰子,咱们也不是给不起。”
很多大臣还是倾向于花钱买平安。
还有一堆和稀泥的,一时间朝特别的热闹。
吴宓简直快疯了,下旨要屠童林十族!
他这是暴怒。
这种事,朝臣们都没人敢上折子替童家说话。当然,也很少有人真愿意为他说话。
还是杨蕴秋难得管了管闲事,给吴宓上了一封折子,他虽然不是朝廷命官,但书院的山长,尤其是他这样大书院的山长,特权很多,其之一就是能直接把折子递上去,无需让政事堂转送。
他也没多写什么,更没有为童林辩解,他只说了一件事,童林族之内,已经没什么人了。
杨蕴秋的记姓好,他也能搜集到很多的资料,一个个地把童林所有的亲人的死法都写了上去,其或者直接,或者间接,为了洪朝死于蛮人之手的占了大多数。
童林的大儿子,还是为救先皇,自己换了先皇的战袍,吸引蛮人的注意力,血战而亡,时间过去尚不算久,能记住的人,就不多见了。
应该说,就是记住的人,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提。
杨蕴秋有时候想,大概就是因为这个朝廷里识时务的大臣太多了,洪朝太平盛世的景象,才会如此的岌岌可危。
反正他就是提醒吴宓一下,童林的确是投降了,可他是在断水断浪,士卒死伤殆尽,城绝对无法守之后,为了救满城的百姓,投了乌林,至于他们童家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们,到底该不该为此而死,就看吴宓怎么想。
吴宓终究不是个酷烈的皇帝。
当然,最重要的是,杨蕴秋还说了一句——“现在童林即便降了,恐怕也是不甘不愿,应该不至于为蛮人出谋划策,但吴宓要真杀了他十族……一个真真正正的常胜将军,还是对洪朝的各种军备了如指掌的常胜将军,究竟能做什么,身为皇帝的吴宓,不可能不知道。
吴宓再次来到书院。
看着依旧如常的书院,忽然有了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杨蕴秋到还是和以前一样,潇洒,自在,和他相处,总是有一种特别舒服的感觉。
吴宓却不同了。
其实,他很早以前,就在慢慢变化着,一点一滴,缓慢,却不停息,从一个有些正义感,也有点儿天真的少年皇帝,变得成熟,变得更像一个君王。
“先生,右相之位悬空,您就出山帮我吧,除了您,这种时候,我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信任谁?”
这一次,吴宓显然严肃得多,也正经的多。
和以前一样,杨蕴秋依旧拒绝:“陛下,我的家人已经来找我,我在洪朝呆了这些年,已经够久的了,家长辈甚为想念,等到这次的事故平息,在下也该离开。”
他的确想走了。
就在前一阵子,蛮人兵临方州的时候,他的修为悄无声息地突破了,如今。他一个七品修士,已经算得上是小高手。
哪怕在那个修士遍地的延国,他也一样能面对一些问题。
他从没有忘记过那个地方,也不可能忘记,他还是应该回去解决掉他遗留下来的问题。时间过了这么久,若是还不回去,不知道朋友们……敌人们会不会已经忘记他到底是谁?
“我也想家了。”杨蕴秋笑了笑,面容和煦。
吴宓一怔。
不只是吴宓,崔怀信本来站在一旁替二人倒酒,却被这句话惊得差点儿扔了酒壶。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怀信你何必吃惊?”
杨蕴秋完全不觉得他扔下一颗炸弹,安安稳稳地继续和小皇帝推杯换盏。
吴宓眼流露出一抹复杂之色。
杨蕴秋很随意地笑道:“我们书院里出来的学生,如今个个都是人物了,也就怀信还没有参加选官,等他去参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