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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急,各位闪闪。”牧童的嗓门和他的年龄似乎对不起来。牧童搁下搞了一半的渔网,但是还依然把网子折半,放在河滩上,可以看到有银光跳动,带动渔网上下,看来抓了好些小鱼。
众人好奇,一个半大小子能有什么力气,可正是这个半大小子一手抓一只牛角,想胸口拉了拉,“呔”向外一分,两头大牛硬给分开。看来很有技巧,不过力气也是惊人。这下角和在一起的牛儿顾不上争斗,撒腿跑出老远,还扭着僵硬的脖子。牧童并没打算放过肇事的牛儿,抄起一根棍子跑着追了上去,给狠狠揍了几下,“死牛,又烦老子。”嘴上还埋怨着。肇事的牛儿想逃,可不知何故竟然不敢,牧童拿了藤条打了个双扣,给其中一头牛鼻子上的竹签给绑上,收紧藤条后,把牛拴在一颗歪斜的半截柳树桩上,然后去伺候另一头大牛。
“壮士也。”杨晨毓有心结交,“停车,咱们就地买些鱼儿来煮汤。”卫士笑笑,大王怕又惦记上那个小子了。一路行来,大王一路捡拾这些乡民。
“这位小哥,这些鱼怎么卖?”杨晨毓亲自询问。
“十钱拿去,有粮食更好。”牧童倒是也爽气的很,本来抓些小鱼就是换些粮食补贴家用。
“好,豆子可要?”杨晨毓笑眯眯看着牧童。
“要啊,正好回家烧豆菜羹。”
“喏,这里是三斤豆子,可够?”
“足矣,咦,这个是什么豆子啊?从来没见过。”
“哦,吴越的鹰嘴豆,吃口勉强,不过填肚子还算不错。”杨晨毓笑呵呵继续着,下人们已经帮着把小鱼清洗起来,随行有一辆餐车,可以边行进边烧煮。现在停车,车夫兼厨师开始把另一个空的大桶内倒入河水。
“这位怕是哪里的大官吧,”小孩子看着一行马车,怎么也猜到了。
“我家大王可不是什么大官哦”美丽的女奴在边上插嘴。
牧童有点惊愕,“哦,真是大王啊?”
杨晨毓有点不好意思,“小哥,来一起吃饭。”
“哈哈,当然,有肉乎?”牧童还大大咧咧的。
“肉食自然有,小哥尽管吃便是。”小丫头又在边上插嘴。唉,也太放纵下人了。
“大王,可有酒?”
“有,不过你父母可知?”
“小气,我喝酒和父母何干?”
杨晨毓无语,“那就来点吧,怕你受不了。”
白酒只是小酒盅一点,小家伙明显不满,以他的经验怎么说也是大碗才是,这个大王到也不算小气,肉食可是给他一个走油红烧的蹄膀,也算不错,就是酒太少,才一点点,白酒入口,不光烧了口中粘膜,也烧了喉咙和胃。“大王,毒药也不过如此耳。”
‘呵呵,吴越白酒就是这般,只有男子汉才能喝呢’杨晨毓笑笑,一口闷掉半杯子白酒,小家伙两眼冒火星,太厉害了。
“请问小壮士可是本地人家。”杨晨毓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讪着。
“壮士何有小大之分?”
“寡人唐突了,那壮士贵姓。”杨晨毓还是乐呵呵的。
小家伙点点头,“某家许褚是也,非是本地人家。随母亲省亲帮着照看舅舅家的牛儿,等几天我就要和母亲回家呢。”
“那么说许壮士可愿同行?”杨晨毓打算拐卖儿童了,这么个力士可不好找。
“但问母亲,大王和某同行非有谋算不成。”
“哈哈,小家伙,本王这里正好有十个少年军团,正缺你这样的官佐,要是壮士母亲答应的话,倒是可虚位以待壮士。”杨晨毓又拿起酒杯一口闷掉一酒盅烧酒。
“呃,学得文武艺,卖于帝王家,可您不算帝王,我这不是贱卖了?”小家伙说话明显触痛杨晨毓神经。
“话倒是不错,可惜另有解说呢!壮士可知冯唐易老、李广难封?”
“倒是听先生说过几回,不过这个和售予帝王家又有何关系?”
“李广要是在高祖时,怕也能封个万户侯,在武帝时只能衬托卫霍德光芒,即使不如卫霍者,也多比李广气数好。许壮士也是这般吧,要是在朝,不过就是羽林当个校尉,我大汉各地壮士何其多哉,有裙带关系者数不胜数,怕壮士在朝廷未必能显名于世、留声于史。在吴越,壮士绝对是一流猛将,吴越南进拓土万里,哪里不是将军觅封侯的机会呢?大丈夫生不能五鼎食,死必五鼎烹,难不成壮士空有一身蛮力如锦衣夜行苟存于世。”杨晨毓咬了一大口肉,大声咀嚼着,也算在小家伙面前失仪以拉近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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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猪乖,和莲妹昆弟都去外面玩,你舅舅和我要与大王说会话。”
“诺!”
“猪猪是个好孩子,可惜总有人来打扰他平静生活。”猪猪母亲叹口气。
“嫂夫人,我家娃娃也叫猪猪,与你家猪猪怕有缘的很。作为父母的总有一天要把子女外放,一如山中野兽、水中鱼虾。”杨晨毓叹口气继续道,“是金子的,不可能永远在山溪里面,总要被人挖去。是白玉的,总要被雕琢,不可能永远一颗石头留着。”
“道理我也懂,只是不忍。”
“大王,我是猪猪的舅舅,我来说几句。要说猪猪心思简单,怕成为别人枪杆子。万一猪猪随了坏人,不要说封侯,怕命也没得,福也无享。”
“那,还请明示。寡人不是那种只会用人而不念旧寡恩的人。”
“大王厚恩正是我等担心的。”
“哦,既然如此,还是明说的好。”
“好,天上老鹰大,地上娘舅大。希望大王毒誓用不叛大汉,否则猪猪你永远也别想。”一下子猪猪母亲、娘舅、舅母六只眼睛盯着杨晨毓。身边的万倪万妹紧张得拉着手。
“我当什么事呢!寡人何曾想过反叛大汉,要是本王在世一天有反叛大汉之意,天下人皆可诛杀本王。本王必得腐尸于道、臭名汗青。”
“好。”
章一百一十九北行三
终于渡过淮河,背后的寿春城尚可远望,河边是无尽的黄土,由于季节关系,草木不甚繁茂。远处的田地稀稀拉拉有些饥民在捡拾田地里的豆子和裨麦。杨晨毓看着有点心悸,原来是馊成皮包骨的儿童在路边等死,却没有人帮他,边上有野犬和乌鸦等着儿童死去。好在这个时候的饥荒还没后来中原大战这般厉害,到田地里草籽也捡拾不到时,估计也没父母舍得遗弃孩童,怕要留着换孩子吃呢。
“小妹,这里有个鼠窝,快来帮忙。”远处传来一个少年的呼喊。几个大人围了上去,挤掉孩子,开始挖掘鼠洞。老鼠很害怕,惊慌失措窜出来,饥民们迫不及待扑了上去,直接用手把老鼠抓住,手指一夹,老鼠脑袋给拧歪。
“你们抢我的老鼠,太不讲理了。”少年气呼呼的,叫喊着。大人们不理他,只顾自己抓老鼠。
“拿弓来。”杨晨毓向左右发令。
侍卫递上一把样子很怪的弓,在两头有两个不圆的轮子,弓弦也来回绕几圈。杨晨毓搭上箭,瞄准那个快饿死的小孩边上的野狗。嗖一声而过,野狗被射穿。饥饿的灾民不敢上来抢,看着野狗抽搐着,眼中都冒出了炙热的光芒。
杨晨毓走上前,饥民们又恢复原样,继续抓老鼠拾草籽。少年迷茫的双眼透露出无奈,女孩则低声抽泣。
“小家伙,帮我干活如何?”杨晨毓微笑着看着少年。
“管饭么?能让我妹妹吃饱么?”少年眼光又透亮起来。
“你妹妹,也过来干活吧,给饭管饱。”杨晨毓继续道。
“叔叔,我真的能干活吃饱饭么?”小女孩邋遢的脸庞、厚厚的尘垢和鼻涕干上有了几道新痕迹。
“是的,你们快去把那个死狗拖到那边的绿色马车上。”杨晨毓直接命令着,“小海,给他俩一人一个饼子和热水,不要给吃饱。”
“叔叔,你不是说管饱么?怎么一会又不给饱。”少年耳朵很尖,对不讲信誉的家伙直接质问起来。
“大胆,我家大王是为你俩好,喂饱你们俩小家伙十有八九会撑死。跟着我家大王可没有饿死的事,吃饱是不成问题,小事一桩。”侍卫适时出来训斥道。
饥饿继续拷问着孩子的意志,最后只得帮着抬死狗,毕竟吃不饱比眼下要饿死强的多。“叔叔,那个小孩死掉了,呜呜。”女孩子毕竟还有点怕有点胆小。
“你俩把他埋了,多给半块饼子。”杨晨毓也没多罗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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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褚在马车上摆弄大王送他的长刀和弓箭一整天了,实在是没什么看头了,再搂着刀和弓箭在马车上迷迷糊糊睡将过去。隐约听到有人叫他,半睁开眼看谁。
“许褚,快起来帮忙。大王要扎营了,你负责看护马牛,那边的紫山神骡也顺便用毛刷刷干净,再去烧开水和喂料。记住水一定要烧开,等水凉到温时再加一点盐喂给牲畜。”马车上师傅给许褚下令。
“诺,”许褚擦了下眼睛,看来跟着大王要干很多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