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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特儿毕竟不是舞蹈员,不需要记熟舞步拍子甚麽的,这个训练主要学习用肢体语言去表达自己,在走伸展台时,几万双眼睛注视著你的一举一动,而你必须投入进自己的世界去,完完全全的把服装性格给穿出来。
这也同时是模特儿间培养情谊的一个机会,陈曨接连和所有的人都组过搭档,那些只有英文字母的陌生名字,在他脑海逐渐有张对应的脸,算是今天最大的成果,舞蹈课持续了两小时,老师宣布解散时,模特儿们就喧嚷著要去喝一杯。
陈曨在这个上面吃过亏,本来是打算拒绝的,可刚才那对法国双人党对他极是热情,三催四请,陈曨就不好意思再推辞,以免被人说是耍架子。他给莱斯发了个短讯,便随著模特儿们走到街外去。米兰其实是个很小的城市,只要你是在市中心,九曲十三弯的小巷里总有你想要的店。
欧洲人的喝一杯,和亚洲、或者该说香港人意义上的喝一杯有很大分别,陈曨吃亏那次,去的无非是些三教九流聚集的酒吧,喝酒猜枚,闹些没意义的话题,时间越晚,那些不能上台面的事也就越多,吃丸仔的、杂交的、吸白粉的,说到底,就是乱七八糟。
欧洲的酒吧却不净是做这回事,他们的酒吧也是吃早餐的地方,也有人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坐在这里发呆享受人生,十多个男模在吧台边上排列坐著,因为还是新相识,通常一句起两句止,聊聊家庭、工作,陈曨聊著聊著,倒觉得是不错的消遣。
老爷子这回是破格起用新人,但除了Steve外,其他模特儿隶属的公司却都是赫赫有名的名模训练所,只有陈曨那家Kovac,他读了几次,把字母串出来,其他人才『哦、哦、哦』的晃然大悟,那是间鸡卵一样大小的本地公司,在国际市场自然是不值一提。
Pete和Jean夹著陈曨,似乎很喜欢他。後来聊开了,才发现他们已经到过香港几十次,就是对这个大都会印象好得不得了,听到柏得力介绍说陈曨是香港来的,就显得份外热情。
他们好像在这里坐了五、六小时,可能还更久…陈曨记得来时,外头还挂著太阳,可是喝了第四杯Gin Tonic时,外面已经漆黑一片。见其他人还聊得兴趣,他不好意思先告辞,就继续坐著,Pete和Jean已然有了些醉意,加上和陈曨混熟了,渐渐的就不太规距客套。他们聊到柏得力和舞蹈老师的娘娘腔,Jean倏地把声音压低,问,「Steve,你有没有被问过?」
「问甚麽?」陈曨呷著小口饮料,回以不解。
「就是……价钱。」Jean煞有介事的说,「Well……其实大家心知肚明,做这行的不是双就是弯,不过…我还是很不喜欢这回事。」
「Yes,我也没分得清楚一夜情和嫖妓的分别。」旁边的Pete听到这话,是义愤填膺的附和,「如果你是真的喜欢,那就去追求,为甚麽需要用钱呢?金钱是最庸俗的工具。」
陈曨听得有些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两个法国人的崇高理念里想表达甚麽意思,於是就只好微笑不语,继续当听众。
「比如说,我喜欢柏得力。」Jean咳了声,「Well,这只是个比如。但我喜欢他,不一定要给他钱他才跟我睡觉,我会尽力去接近他、讨好他,直接他感动到愿意和我上床为止。」
「这不需要是长久做情侣,就睡一觉,早上各付各的,这麽简单。」Pete摇头,「真不明白为甚麽有人就是非给钱不可,又有人叫价,把市场做坏了。」
「这是甚麽市场……?」另一个英国人插了嘴来。
「就是供给和需求啊!我说,情投意合的一夜情是很好的,可是用钱买男人……不好、大大的不好。」
「噢,你们这些话,是出在英俊的法国男人的立场吧?」那英国人低低的笑了,「换成又丑又胖,只有钱的老头子,谁和他情投意合啊?」
「我相信这世界总有你喜欢和喜欢你的人。」法国双人党很不快的反驳,「像Jean,他的达令也是one night stand认识,现在已经订婚了!」
「耶!真没想到!恭喜恭喜!」那英国人显得很意外,「是男人?」
「坐这里的有谁是喜欢女人的?你倒找给我看看!」Pete 没好气的道,同台的男模听了,确实是谁也没有作声,也许有的是女人也『可以』,但进了这个圈圈後,似乎就渐渐对女人失了兴致——那些瘦骨嶙峋的女模还真要负部份责任。
「Steve。」Pete倏地把箭头瞄向这个新加入的成员,「True or dare!你现在有情人麽?要不说真话,要不就脱光去台上跳钢管舞。」
「对!Steve,说来听听!」Jean也兴致勃勃的问起来。
本来就打算不插入这个话题的,没想到突然就成了众矢之的,陈曨想了想,决定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算有吧,是sex partner,不过有交往一段长时间了。」
「噢,我的天!你这个骗人的小娃娃。」Pete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你才多大?十六、十七?」
「………二十二。」
「What!」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果然外国人看亚洲人都是看不出年龄的,他们见陈曨很秀气的又不多话,还以为他是年纪少而怕生,「老天,你不可以这麽骗我们。」
「我也分不清楚情人和性伴侣的分别,既然是固定的,也该是有感情吧?」Jean思索了一会,「我和我达令也不多交流啊,见面就是发情的。」
陈曨腼腆的笑,不方便发表甚麽。他们的观点多少有些文化上的差异,陈曨并不意外。
因为他很坦率的就把自己的事分享出来,这个true or dare玩来也就没瘾了,男模们很快把话题转到其他人身上,他就一边呷酒,一边静静的听,偶尔加一两把嘴,到时间过了凌晨,大家都觉得真的晚了,又欣欣然散席离去。
陈曨本来是打算自己慢慢走回家的,可是当他与男模们一同走出酒吧时,意外的发现莱斯架著辆车停在路肩,他把手靠在窗沿,头靠在椅背上,不知是闭目养神还是真的睡了。陈曨和众人道别,往那台车走去,探手进车里面,对准莱斯的脸掐了掐。
「……走了?」
他没能掐著,因为莱斯在他凑近前已然睁大眼,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你怎麽知道我在这?」
「克里姆的员工下班时,说见到你们在这里聚会。」莱斯努努下巴,「上车。」
陈曨绕过车头,到副驾座坐好,莱斯随即发动油门往公寓驶去,他向来是小心稳重的人,故意把速度放慢,因为深夜驾车总是比较危险。
陈曨隐隐约约,觉得莱斯是担心他像上次那样吃闷亏,才特意来接送。虽然并没有说出口,但心里就是有了些熨贴的热意,莱斯真的好得没话说,堪称完美。
这所谓的圈子 十二
十二、善意
陈曨不知道这会否就是小规模和大规模的分别,但这次工作给他的感觉挺不错,伙伴们不碎嘴,玩乐时疯疯癫癫,工作时全神投入,渐渐的,他就和这群不同国藉的男模们结下了友谊,这对陈曨来说很新鲜——因为之前接的工作,大家都在争夺那可怜稀少的机会,很有些自相残杀的敌意,但大公司的男模显然没有这个顾虑,出身优越,为人就更和善可亲。
特别是Pete和Jean这两个热情奔放的法国人,对陈曨是格外的黏身,只要有刚好一同活动的,必然是两个夹著一个的上阵,陈曨表面再冷漠,也还是有那麽一点受到感染。
克里姆的安排是这样的,先做基础训练,让导师观察各个模特儿的表现,然後再让幕後去讨论谁负责哪件衣服、走哪个台步;到模特儿之间有了交情和默契,他们那边也把工作分配好了,便终於带他们上真正的场地去伸展台练习,这是一个很关键的时刻,因为模特儿们知道了自己的角色,总要有人不满的,要去抚平这些小怨气,就是监制指导们的工作。
陈曨被得知要一个晚上连出三次,是觉得还好,对他的资历而言已是难得的重视,一晚上,衣服有百多套,每个模特总要换衣服重出几次,同团里有两个美国人极专业的,训练时就已经显出和其他人与别不同,他们是唯二被安排连出五次,并负责最後那件主秀服的搭档,其他都是平均二到四次的更衣次数。
这是走秀的大致规距,模特们听了宣布,是隐隐有了些风云色变,表面还是挂著笑容,但玩乐时就没法再像之前那样一团和气。步入这个阶段,他们成了竞争对手,这个工作安排还不是最後的,如果谁carry不了自己的角色,又或者谁更能handle对方的角色,那工作随时可以再重新安排——换言之,他们还有几次洗牌的机会。
陈曨看著与指导站一起的设计师们,老爷子被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