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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笑嘻嘻,拉上我的手臂:“呵呵,不凑巧啊,今个忙呢,你好好组织下语言,改天有机会,我准洗耳恭听。”说完,拉着我,施施然地走出了粥铺。
车开出闹市,交通就好很多,人寥寥,车寥寥,即使我车速二十码,不到半个小时,便到达了夏家。
因为是高档住宅区,警卫防得严,进去需要出示身份证,小警卫把身份证递还给我的时候,话痨地问了句:“您姓夏,莫非是夏先生的亲戚?”
我笑了声:“对,亲戚,我们还真挺亲的。”
夏家门面好看,大清早的,几个保姆已经在擦拭外面的落地玻璃窗,我瞧见个眼熟的人,那眼熟的人瞧见我,挤了个笑脸叫了我一声:“子薇小姐,你回来了。”
我:“王妈好,我爸在家吗?”
王妈点点头:“夏先生在书房呢。”停顿下,又加了句,“他等你很久了。”王妈还是老样子,那么多年了,还是改不了对我的偏见,或许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不乖巧、善妒、推夏悠下楼梯、不知悔改……
对于这个新夏家的格局,我不是很熟悉,美轮美奂的装修仿佛这里是个展览馆,而不是一个家。走进客厅,一位年轻的小保姆笑着问我想喝点什么,我说随便吧,小保姆给我端来一杯茶水,上好的茶叶冲泡,清香扑鼻。
小保姆应该是南方人,模样好看,人也机灵,给我端了茶后,便去书房通告夏盛泉了。
过了不多久,夏盛泉从二楼的书房下来,看见我过来,脸色还算不错,不过开口就问我怎么还不去上班。
我把茶杯放在桃木茶几上:“我想休息一阵。”
夏盛泉也不再说什么,可能是没有话题的关系,他又提起了边疆:“你跟边家那儿子在交往了?”
我默认。
夏盛泉又说:“还算是一个有为青年,如果你真喜欢,倒是可以把你们婚事先定下来。”
我笑笑:“不急,我们只是在交往而已,都没并没有谈婚论嫁的心思。”
显然我这句话,让夏盛泉不愉悦了,眉峰紧蹙:“对待感情要认真,如果不喜欢,跟他分手,我介绍几个更优秀的与你认识。”
夏盛泉语气和话,让我觉得好笑,父亲帮女儿张罗婚嫁,本是挺寻常的,不过轮到夏盛泉的头上,有点不对味的感觉。
“我不想谈论这个问题,也不恨嫁,夏家女儿已经嫁了一个,我可以缓缓。”
夏盛泉冷着脸:“难道你还惦记着严寒不成?”
我愣了下:“爸,你说笑了,挖自己姐妹墙角这种行为,我还真学不来。”就在这时,王妈走进来,笑着说:“夏先生,大小姐和姑爷过来了。”
夏盛泉张嘴想说什么,一个小小的身影已经向他跑来,抱着他的大腿说:“外公,今天有没有想乐乐呢。”
夏盛泉对夏悠的这闺女并不怎么热情,这有点让我意外,我还以为他对孤儿院过来的小孩,都是格外疼爱的。
“爸爸。”夏悠跟夏盛泉打招呼,“今天是妈的忌日,我过来看看她。”
夏盛泉点了下头,随后,夏悠转过身来看我:“小薇,你多年没回来,今天能回家一趟,如果妈妈能知道,一定会很开心。”
夏悠话后,夏盛泉的脸黑了,严寒的脸也变得不好看,担忧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波澜不惊地抱起在地上撅嘴的闺女。
现在的严寒,比年少的时候更稳健,也更沉默了。
第三十七章
昨天跟茉莉聊天的时候,她说,当一个女人被挑衅的时候,最聪明的做法是报之一笑,而不是反唇相讥,因为这样不会让你显得很犀利,反而让自己落入面红耳赤的不堪。
这话有些纸上谈兵,但也有几分道理,我顿时觉得很忧伤,对于夏悠的挑衅,我更喜欢反唇相讥一点,所以事实证明,我不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我无力应付,连敷衍的情绪都没有。
去墓园看过我的母亲回来,已经日落西下,大片的晚霞漂浮在天际上方,映着下面的碧绿江涛。夏悠挽着严寒走在后面,问严寒:“妈今天的身体怎么样?”
严寒:“还好。”
夏悠口里的妈,应该是严妈妈,我突然想到自己十七八岁的时候,认为她是我未来婆婆,净想着办法讨好严妈妈,现在想想,倒也好笑。
夏盛泉留我吃饭,王妈烧了满满一桌子的菜,菜色跟往年差不多,大都是夏悠爱吃的,清清淡淡,没有什么味儿。
夏悠抱歉地看了我一眼,抬头对王妈说:“再加几个辣菜吧。”
夏盛泉皱了下眉头,沉声说:“胃不好,吃什么辣,你的胃病就是吃出来的。”
我扒了一口饭,不吭声。
“小薇,你胃不好吗?”夏悠转头关切地问,过了会,说,“虽然胃病是小毛病,但是也不能马虎,爸爸说得对,以后千万要注意饮食啊。”
“我吃饱了。”我站起身,说完,向外面走去,耳边还传来严寒闺女奶声奶气的说话声:“爸爸,我想吃鱼,你给我夹……”
“去哪里?”夏盛泉放下筷子,冷脸问我话。
我:“谢谢招待,我吃饱了,时候不早了,就先回去了。”
夏盛泉:“晚上住这里。”
我:“不用麻烦。”
夏盛泉腾地站起身:“让你住就住。”
我稍微加重了声音:“我说了,不用麻烦。”说完,头也不回地向外面走去。
但是没想到,王妈会突然出现,然后将我拦住。“子薇小姐,你不应该这样子对夏先生,他是你父亲。”
我说:“让开。”
王妈:“夏先生身体并不好,你不应该惹他生气。”
我说:“让开。”
王妈还想要说什么,被一道不轻不重的声音打断:“既然小薇想回去,王妈你就别留人了,爸爸还气着呢。”
我扭头去看夏悠,恨不得上前捏断她的脖子,肚子上方传来的痉挛让我疼痛不已,我从来不知道,原来生气到极致,如果没有及时发泄,是会犯胃病的。
全身开始冒冷汗,逞强有点累,收回视线,我加快脚步向外走去,没想到没走几步,手臂就被追上来的严寒抓住了:“怎么了,脸色突然发白了?”
不远处的夏悠也追了上来,低声叫了声:“严寒,乐乐找你呢。”
我腿脚发软,这胃病是我年少时候养成的,长大后想把胃养好,却因为工作忙的关系,倒把胃养得越来越糟糕,胃病不发作的时候,容易忘记吃药,容易忘记吃饭,也容易忘记自己的胃糟糕到快要胃穿孔。
望着严寒担忧的眼神,我转脸看了眼抿唇的夏悠,突然想犯贱一回,伸手去拉严寒的手臂,像以前我们还是恋人的时候一样,晚自习下课回去的路上,把身子挂在他的身上,打着哈欠说:“严寒,我困。”
“我胃不舒服。”我的身子半倒在严寒的怀里,可能真的疼得厉害,我的声音在抖,一颤一颤的。
“我送你去医院。”严寒扶住我的肩膀,微微拉开了我和他的距离。他居然知道我的心思,我心里有些戚戚焉,这个男人,我以为他从来不了解我,但是他又懂得我的某个心思,我以为他了解我的时候,他却选择背道而驰。
“谢谢啊。”我挤出一个笑。
“不要。”夏悠猛地拉住严寒,神情悲怆,“严寒,别送她去医院,我们可以叫医生过来。”
我望了夏悠一眼,又看向严寒,“麻烦你了,严寒。”
严寒看了我一眼,眼里有我看不懂的复杂神色,这个我自认为很了解的男人,其实真的只是我“自认为”而已。
“跟爸爸说声,我带小薇去医院。”严寒跟夏悠嘱咐了句,然后对我说:“我来开车,你先上车。”
抢男人果然是一件开心的事情,我对严寒说谢谢,眼里有着得逞后的喜悦,虽然胃还疼得翻江倒海,但是精神上的愉悦,让我心情变得格外得好。
上了车,我用手捂着胃部,看了车窗外的夏悠一眼,沉默下来。严寒发动引擎,调转车头,开出了别墅区。
车厢很安静,静默的车内只有车轮驶在马路上发出如蚕咬桑叶的“沙沙”声,我轻哼了一首曲子,简单的曲调好像是某个地方的民谣。
扭头看了眼一言不发开车的严寒,我叫了他一声姐夫,不过他没有回应我。
我又叫了他一声姐夫,他转头看了我一眼,问我:“胃好点了么?”
我点了点头:“好多了,所以也不用送我去医院了。”
严寒似乎更习惯默不作声,过了半晌,他说了句:“对不起。”
清清淡淡的语气,一句清清淡淡的“对不起”,我心口有个地方慢慢发紧,跟胃疼一样,一阵一阵紧缩痉挛。
“你是在替夏悠跟我说对不起吗?”
严寒:“你说是,就是吧。”
我笑了下,轻嘲说:“那年夏悠被我推下楼梯流产,你是不是也代替我跟她说过对不起呢?”
严寒扯扯笑,从神色上看,并不想回答我这个问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