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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攻来,而吉赛却带着波日特及二百名亲卫在山下压阵。他可是亲眼看见了辽东军火枪的厉害,子弹没长眼睛,可不管他是普通士卒还是族长,若是一不小心被流弹击中,丧了性命那可真是太冤了。困守山顶地七十余人面对几十倍敌军,个个面色冷静,他们都知道今日恐怕是要凶多吉少了,虽然死在此地心中不免有所遗憾,可家中老幼有辽东照顾,也算是后顾无忧,都准备与这些扎鲁特军拼个鱼死网破。从山脚到山顶足有四五百米,扎鲁特骑兵虽然全军冲锋,可山路本就难行,再加上到处都是辽东军挖的陷马坑,战马根本跑不起来,更何况这些扎鲁特军卒对辽东军十分顾忌,不知道辽东军又准备了什么意外地惊喜在等着自己,所以每行一步都是小心冀冀,半天功夫才行到半山腰。
看着辽东军已经放弃的战壕前堆放着无数石块,他们也是暗自庆幸,好在辽东军放弃了这条战壕,不然不需要辽东军开枪,只要放下这些石头,便够自己喝上一壶地。不过现在这些石块却已经没有了用处,扎鲁特大军没有理会这些石堆,继续向山上行进。趴在山顶战壕中的杜凤眼看已有近一半骑军过了第一道战壕,举起手中短火铳,朝天一枪。正在行进的扎鲁特骑兵刚一听到枪响顿时被了一跳,有些已经被辽东军吓破胆的竟掉头就跑,却被军中将领拦了下来。其他军卒看辽东军一枪过后,又没了动静,才安下心来,在军中将领的驱赶下继续随着大军向山上行进。
可没走几步,突听身后一声惊天巨响,只见堆放在战壕边上的一堆堆石头竟如同一枚枚出膛的炮弹一般,向四面八方射去。靠近石堆的军卒或是被大石砸得血肉模糊,或是被小石块穿胸而过,在战壕两侧近十米的距离内,竟再无人能够站立,到处一片血红。巨石落地后,又顺着山势向下滚落,砸死砸伤敌军无数。有些幸运的军卒被砸伤了手脚,一时间血流不止,忙大叫救命。可此时扎鲁特军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面无人色,那里还有人会管他们,所有人只知疯狂逃命,特别是已经冲过战壕的骑兵,一勒战马,调转马头向山下冲去,速度竟比上山时快了十倍不止。那些刚才在喊救命的军卒在大军过后,再也没了声息,一缕冤魂已投到了枉死城。不过片刻功夫,刚才还满山坡的扎鲁特大军此时竟已是空无一人,只留下一片片尸体。杜凤、顾长武等辽东军看到狼狈逃命的敌军哈哈大笑,自己只不过用了几十枚炮弹改装的地雷,竟会收到如此奇效,这下子扎鲁特大军恐怕一时半刻是不敢再来了。山下的吉赛眼看着大军刚刚冲上半山腰,随着一声巨响,军卒便倒下无数。剩下的也都疯狂的跑了下来,未等与辽东军接战,便又折损了近千人,只觉心如刀绞一般。纵横草原几十年地吉赛何时吃过这等大亏,就算是林丹见了自己也要客客气气的,可今天却在这不到百人辽东军手下接连吃了几个大亏,八千余人,现在完好无损的竟只剩下三千人。这口恶气不出。
自己恐怕连觉也睡不着了。而此时天色已经渐暗,再用不上一个时辰,天就要黑了,若不能趁天亮这攻下小山。一旦天黑更不易攻山,若是辽东军趁夜色远遁。这十几日来所受的辛苦,全族被灭的大仇还如何来报?也顾不得会不会激起兵变。吉赛一把拉过波日特,道:“你率领我的亲卫队负责督战,这次无论遇到什么情况,有胆敢后退半步者,就地革杀,直到将山上的辽东军全部杀光为止!第一个冲上辽东军阵地的赏金百两!”波日特看到吉赛那血红地双眼,那里敢说个不字,只得召集了三千多残军,自己率领着吉赛交给他地二百亲卫军在后面押阵。三千败军此时已被辽东军彻底吓破了胆,根本不敢再也辽东军为敌,可在二百亲卫战刀逼迫下,只得再次爬上战马,万般小心的向山上行去。当他们走到半山腰时,看到刚才还与自己并肩而行的战友,此时却已是血肉模糊的躺在地上,虽然也激起了一小部分人对辽东军地仇恨,可更多人却是恐惧,对辽东军无所不能的恐惧,自己虽然还是辽东军地几十倍,可却没有一人对此战有必胜之心,大军磨磨蹭蹭、三步一顿、五步一停的向山顶辽东军阵地靠近,众人都打定了一个主意,只要有什么风吹草动,还是逃命要紧,至于那百两黄金还是等自己有命享用再说吧。刚过半山腰不过几十米,只听山顶传来一阵轰隆隆地响声,只见无数石块顺着山坡向自己滚落下来,许多扎鲁特军卒转身想跑,可在后面负责压阵的波日特早已命二百亲卫引弓待发,见大军又要发生骚乱,手中利箭脱手而出,射在距大军不过十几米的地方,大声喝道:“有胆敢退过此箭者,革杀勿论!”随即再次引箭待发。三千大军都知道波日特向来是说到做到,大家推推嚷嚷却无人敢越过此箭半步,可山上投下的滚石却不会听从波日特的号令,片刻功夫便已落入扎鲁特军中,不断有被砸伤的军卒发出惨叫声。
终于有人忍不住踏过了钉在地上的长箭,波日特知道此时若是不能杀一警百,随之而来的必是全军溃败,若是这些人逃到山下,要想聚集这些已经被辽东吓破胆的败军,让他们再攻辽东军,恐怕就难了。手中利箭带着尖啸,正中那名军卒胸膛,那名军卒睁大了双眼,不敢相信波日特竟然真的会射杀自己,自己可是他的堂弟啊!
波日特射完箭,不禁双手发抖,眼角湿润,自己父母早亡,从小便是在叔叔家长大,这个堂弟恐怕比兄弟还要亲,可今日却不得不亲手将其射杀,可若是他不死,三千败军逃下山后,再听号令的恐怕连一成都不会有,他只能强忍着悲痛,大喝道:“再有敢越过此箭者,革杀勿论!”
看到波日特连自己的堂弟都下手无情,再没有人敢把波日特的话当作耳边风,即然不能下山,那就只能向山上冲去,将辽东军全部斩杀,才能保下自己一条性命。当下扎鲁特三千军卒冒着滚石向山上冲来,顾长武一见这些败军竟然还有继续冲锋的勇气,忙命炮兵三发急射,定要将敌军赶下山,若是他们冲上山来,只凭自己这几十人如何能是几千大军的对手。炮弹呼啸着落入扎鲁特军中,大军攻势为之一顿,可看看身后的波日特及二百引弓待发的亲卫军,没有人敢后退,不过一地的尸体、碎石和陷马坑,再想骑马冲锋却是极为困难,众人只得下了战马,继续向山上冲来。
山上辽东军没想到这次敌军竟会如此顽强,已经死伤几百人,却没有人后退,看来这次他们是铁了心的要与自己决战了。每个辽东将士面对这危机时刻,将自己手中长枪装好了子弹,又取出战刀,仔细的擦了一遍,敌军一旦冲上来,决不会再给自己填装弹药的时间,长枪便如同一支长棍,当然不如战刀好用。杜凤也将自己的心爱的战刀拔了出来,握在手中,只等着一会与敌军拼命。一边的塞罕贝见到辽东军如此准备,便知形势不好,此战恐怕是凶多吉少。自己本就有病在身,虚弱无力,一会儿恐怕不但帮不上忙,反而会成为累赘,可恨自己平时为何不勤练武功,若是有凤姐姐一半本事,也可在临死前杀几个敌军。塞罕贝从身后轻轻拉了拉杜凤,小声道:“凤姐姐……”杜凤回头看到是塞罕贝,放下战刀,拉着塞罕贝的手,道:“贝儿害怕了吗?别怕,只要有凤姐姐在,就决不会让贝儿受一点伤害!”
塞罕贝摇摇头,道:“我不怕,只是我拖累了大家……”“贝儿,咱们情同姐妹,怎么能说是拖累呢,别看他们人多,可是胆小的很,一会咱们打上几枪,他们又会仓皇而逃。”
“凤姐姐,我的匕首呢?我听长武说是被你收起来了。”“匕首?你要匕首干什么?”杜凤一把抱住塞罕贝,急道:“妹妹,你可别想不开,咱们还没到最后关头,你千万不能有什么其他想法。”
“凤姐姐,你别瞒我了,若不是到了最后关头,你干嘛要拿出战刀?我塞罕贝虽不能上战场杀敌,可我也决不会束手就擒。与其被吉赛俘虏,不如自尽,还走得干净些。”杜凤长叹口气,塞罕贝说的有理,吉赛色狼之名草原皆知,不然也不会为自己二人在草原上奔波半月之久,若是被吉赛生确是不如自尽,只好将怀中的匕首还给塞罕贝。不过却嘱咐道:“贝儿。只要姐姐还有一口气,就一定会保护你。答应姐姐,只要姐姐不死,就决不能自尽。好吗?”
塞罕贝轻轻笑道:“姐姐放心,我还想见三桂哥哥呢。不到最后关头,我决不会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