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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会愿意把财务部经理的位置拱手相让,纵然是一方面杨家出大事,既要处理他父亲的后事,又挂心在加护病房里的他,无心争什么权,但另一方面,也得有容人的襟怀,顾上几分情面,才抬个手放人过。
但是要说侵吞公款、中饱私囊到数亿元钜款,他不认为仲齐心胸有宽大至此。再说,以柯志民的本事,有办法在仲齐眼皮底下吞掉这么大笔钱,还两年后才发现,除非他瞎了!
当初既能容人,今天又何至于搞到对方倾家荡产、铍铛入狱?晓寒一事,有到让他怒火一烧烧两年,下手如此之狠?抑或者……自己错过了什么?
瞒者瞒不识,识者不相瞒。面对全天下最懂他的人,杨仲齐摊摊手,大方招了。「别说得一副我枉屈贤良,洞是他自己挖的,我只不过一个失手,不小心就替他挖大了。」
——然后,再一个失手,把人推进坑里,直接埋掉。
杨叔赵默默在心里,替他把话接完。
侄儿出了这么大纰漏,柯董在公司哪还站得住脚,仲齐借题发挥,来个雷霆一怒,顺势清清门面、再拔几颗钉子,最后修理两句,让柯董数年内在公司都发不出声音来。
这一仗,打得漂亮,也替杨家人出了一口鸟气,让人认清楚,谁才是主子,别给上几分薄面就忘了形,喧宾夺主起来。
阿魏这几天,心情好到都可以听见他哼歌。
「就因为他没长眼,动了晓寒?」有让他要这么赶尽杀绝,不留活路?
「不只。」
「还有谁?」
杨仲齐冷笑。「我老婆。」这梁子够不够大了?
「……」静默了好一阵子。「还是她?」
「嗯。」一直,都只有她,没变过。
「人呢?」不是说,找回来,要带来给大家看?
「暂时还不行。」
杨叔赵默默地望去,他再抱歉地望回来。
「……」厨房边,切完水果的杨四夫人,长长地叹上一口气。「两位,麻烦说人话!」完全听不懂啊,需要排挤她排挤得这么彻底吗?
「果然是小心肝啊……」这两个人。「只有你懂我的心……」
自从某一回,杨叔赵不经意提到了那段捐肝往事,就被老婆动不动拿来说嘴调笑,戏称他是某人的小心肝。
他一脸抱歉地望去,果然看到杨仲齐满脸黑线,被雷到脑袋放空。
「……」对不起,是他没教好。
叔赵说,要他公开将人带回来,介绍给家人认识,他自己又何尝不想?
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报纸。
近一、两年来,他都已经摸不清,他们算是个什么关系了。
一开始,他以为他们之间,有不需言说的默契,他们属于彼此,只是暂时她还不想公开而已。
无妨。真的,他什么都可以配合,直到她愿意承认他们的关系,坦然与他牵着手,走在阳光底下。
去年,她被媒体拍到,与某位企业家富二代姿态亲密,连搂腰亲吻的画面都上报了,他当时的震惊可想而知。
心里是有几分不舒坦,但他选择相信她,理性地没去质问她什么,等着她主动来解释。
那个礼拜见面,她看起来很心虚,几度欲言又止,但最后,什么交代都没有给他。
这种事,开了先例,就不会只是个案。
她似乎,认为自己还是单身,没有约束力,也不必基于对谁的尊重,与异性保持不被非议的距离,一回、两回、三回,习惯成自然,到最后,她完全的习以为
常,连一丝丝的心虚都没有了。
那这样他算什么?只是她周末时的炮友?
就因为她身边的追求者从来没有少过,这类暧昧小花边更是不曾断过,他家人从不曾将他与她之间做过度联想,这回更过分,连出入温泉会馆的照片都出来了。跟男人进出这种场所,还要他怎么想?
这样,他要如何跟家人解释,他们之间是怎么回事?
如今想来,她确实不曾给过他任何近似承诺的言语,只是自然而然地滚到床上去,是他自己自作多情,把纯粹的肉体交集,过度引申了。
他当自己是她的男人,可她,从未认定自己是他的女人,两年下来,开口提过无数次婚姻,她未曾允过。
他后来才发现,某些事情其实有一定的规律可循,每当他试探地提及婚姻,想进一步改变他们的关系时,她就会闹个小花边出来。
一开始没留意,后来才懂,她如果是想藉由这种方式与他拉开距离,或是向他宣告什么,那么,很清楚。
她不要他、不稀罕杨夫人的名分,真的很清楚。
门锁转动声传来,他抬眼望去。
「咦,你今天来得有些早。」
何止早,都看完一份报纸,也清楚拜读完她近期的艳情史了。
龚云颦将带来的消夜放到桌上,目光触及桌面上的报纸,愣了愣,旋即若无其事地走向他。
她还是没打算解释吗?
杨仲齐盯着她的反应,她却只是迎上前来,吻他。
总是如此,带着消夜来,热烈交欢大半夜,然后吃点东西,补充体力,再疲倦睡去。
他们之间,除了肉体的纠缠,还剩下些什么?
突然间,觉得好腻。
他要的,从来都不只是情慾上的宣泄而已,那样的关系,太空虚。
扯开她,退开一步,同时看见她错愕的表情。
他从没拒绝过她,这是第一次。
「我没心情。」身体真的热不起来,那篇报导,让他整个人都冷透到骨子里去了,甚至觉得……有点脏。
他杨仲齐,自负了一辈子,骄傲多到可以当饭吃,如果不是她,他又怎么可能容许别人作践他到这般地步?
「你——」她张了张嘴。其实谁都知道问题在哪里,却谁也没有真正说出口。他在等,等她一言半语的表示。其实,他不会不相信她,只要她有开口解释的
意愿,说什么都好。
而她,却只是沈默,任僵窘的死寂,一再蔓延……
他吸了吸气,又道:「前几天,叔赵问起我——的事。」
「你说了?」她一脸惊慌。
需要这么大反应吗?是有多见不得人?「我没说是你,但他希望,我能找个机会带你回去……以妻子的身分。」
「我不要!」
总是如此,只要提到结婚,她永远是慌乱、逃避。
「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我说过,我不可能跟你这样一直耗下去。」
她僵默了好半晌,迟迟不出声。
不说是吗?「那我回去了。」
他转身,穿回外套,在玄关穿鞋时,她犹豫的嗓轻轻传来……
「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回到婆婆出事的那一夜,你会怎么选择?」
他停下动作,直起身,审视她的表情。
「原来,你仍旧在报复我?」以为已事过境迁,是他想得太单纯,她从来没有一刻,忘记婆婆的死、以及对他的怨。
「不,不是——」不知该如何解释,她抿抿唇,又道:「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没有后悔过?如果知道这会让你失去我,你还会不会抛下我?」让她一个人,恐惧地面对那一切。
他静默了。
他知道她要的答案是什么,这一刻,无论真相是什么,他的回答只能有一个,就算是要欺骗她……
「不,我没有后悔过。」挣扎了片刻,还是选择吐实,不愿对她有一丝一毫的欺瞒与不诚恳。「就算让我再选择一次,我还是会救叔赵,不惜代价。」
即便,会失去她。
她轻轻地笑,早知答案会是这样。这才是杨仲齐,一点也不意外。
「你问我原因,这就是原因。」因为她知道,同样的事若在未来发生,他还是会为了他对爷爷的承诺,为了他对家族的使命与责任感,选择放弃她。
「你以为,女人要的是什么?你的财富?你的成就?你的社会地位?不是的,仲齐,贩夫走卒我都甘愿嫁,只要我的丈夫,把我摆在第一位,全心全意,这样就够了。」而他,永远都做不到,在他的人生里,她不会是他的第一个选择,她不要一个随时会为了任何事,犠牲掉她的男人。
被他舍在身后的那个人,很难堪。
他永远不会理解——「当你的女人,很苦。」
这是当年,她来不及对他说出口的真心话,她不想让自己,再落入那样的痛苦深渊里。
杨仲齐愕然望她。
从来没有想过,答案会是这一个。他肩上背负着太多东西,心里的考量重重叠叠,若她要的是他这一生全部的爱情,他给得起,平凡夫妻,执手晨昏,他又何尝不想?但他的人生还有太多的事物,自身的需求,永远摆在最后面,无法一心一意,只看着她。
她要的全心全意——他做不到。
那天晚上,离开小套房后,他想了很多,彻夜辗转无眠。
到最后,他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