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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你跟果果说明白，省得她醒过来再闹。”
子雍点头应着起身走到果果床前：“果果，爹地和姑姑哄你睡觉好不好？Andy哥哥也要回去，明天再过来看果果好不好。”
“不好，Teddy讲故事好玩儿，果果听故事。”
“爹地讲给果果听，果果真乖。”
“爹地长得瘦，讲故事不好听。”
大威上前助阵：“果果，Andy哥哥要回家吃饭、休息，不然他也会消瘦，Andy哥哥家里也有好多画书，等他取回来讲好不好。”
“好，哥哥取来，果果等。”
子雍示意那爷俩快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只听Andy说道：“爹地，我想先回叔叔家，那个门号码我还记得。”
“小子，我看你是有奶便是娘，要玩具，不要爷爷，可惜了你爷爷疼爱你的心意。”
“我也没说不要爷爷，我取了玩具回去让爷爷陪我玩。爹地，我不全拿着，我看水晶盒子里头的东西都好玩。”
“呸，你那双眼睛还真管用，专捡你叔叔心上的东西，你说你怎么那么狠呢。”
“爹地，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子雍回味着那父子二人的对话，看着病床上熟睡的果果，拉起绿绮的手问道：“姐，你说主他专捡我心上的人折磨，你说他怎么那么狠心呢？”
“子雍，姐懂得你心疼果果，可是小孩子有病也算是常事，得一回病长一回见识，果果她多健康，你说她从小到现在什么时候吓唬过你们。子雍，不然咱们回家去过节得了，到你大哥那儿去，热闹热闹也省得你在这琢磨那些个没有用的。”
“姐，不能回去，好歹医院里头人多，保护着果果不被抓回去，家里头没有人懂医。姐，我想好了，那两个小子我不许他们经商，不许他们学艺术，也不许他们像Andy那样玩兵器，我培养他们学医，学好医学将来照顾果果。照顾七夕。一个学内科，一个学外科。”
“依姐看还是不足够，你那两个宝贝儿都是女人，怎么着还要有个人学妇科，子雍，你看七夕为你偷两个儿子有用吧？姐看还生得少哩。”
“姐你说得对，不然，让他们有一个改学妇科。姐，不能行，你说将来她们俩个有个不舒服，七夕她能够对我说，她哪能对儿子去说去，果果能够对她妈说，她妈再对我说，我再找儿子说，姐，这么一圈下来会误事。还是一个学内科，一个学外科。要不一个学中医，一个学西医。”
绿绮见子雍说起儿子的未来人有点精神，便接着说：“子雍，姐还有个更好的法子，将来果果找个医学世家人家的小子嫁，不是更方便。”
“我家果果不嫁给医生，做医生不容易，病患有事随叫随到的……医术不高明的再把果果医坏了，医术好的找的人多去了，早出晚归哪有时间疼果果，我家果果可不嫁医生。”
绿绮捂着嘴笑了一会儿接着说：“子雍，这个事姐觉得你说得真对，要是他尽是遇着你这样的病患，还有你这样的患者家属也那真是够忙活的。你说你那几年把王医生、陈医生折腾的脚不沾地。”
“可不是嘛，姐，碰着我这样算好的，要是比我还厉害的怎么办？”
“姐觉着比你还难缠的人还不多见。不过姐同意果果不嫁医生。唉，子雍，话说回来，七夕她这辈子遇着你是福气，果果再想找个跟你一样的也不容易。”
“姐，这个事儿就是说一万回，我都是一个答复。我家果果不能受一点委屈，她生病我替不了，旁的事我都能办到。姐，她生病的事怎么我就替不了呢。我什么样的疼都经历过。我懂得果果的疼，姐，我真心疼！”
“子雍，才说话说得好好的，别这样。姐知道你心疼。当家长的哪有不心疼孩子呢，可是你这样也不好。”
“姐，我知道，我也在努力克制，我忍不住。”
“你算算，你现在有三个小孩，要是他们轮换着生病，他们病一场你跟着病一场，七夕她怎么办？姐就说你跟个大孩子一样不立事，在外头装得可像呢，姐都听过大家议论你是一尊罗马雕塑，长得像，作派也像。见你笑一回就如同那雕塑笑了，怪吓人的。”
子雍微微咧嘴回道：“姐，其实在外头那样的我是真的我，要是没有七夕，要是没有果果，在家里外头我都会是那个样，唉，姐，其实子雍每天活得不轻松，这么个破身体，这么大的生意，要是没有这个家，没有你们，我都不知道还能不能顶到今个。我见着七夕，见着果果，见着儿子们，我就忘了疼了。姐，我想过了，七夕她回来，等儿子再长大些个，我上班我也要七夕跟我去，有七夕跟着我，我就不是罗马雕像，我就是个活人。”
绿绮正要接话，忽然走廊里传来女人嚎啕大哭的声音，再看沈子雍已经扑到床上将自已和果果藏到被子下头。她上前扯下被子：“子雍，你干什么？”
“姐，我陪果果躲躲，魔鬼来抓小孩。”
沈芝果受难记（三）
“子雍，姐好不容易才哄果果入睡，看你把她吵醒过来，她没睡足够再闹腾你去找那小子去。人家一大家子过平安夜热热闹闹的，看你好意思开口。”
绿绮一语中的，把惊恐万状的沈子雍唤醒，他伸手请绿绮将他扶起来，说道：“姐，你说话也要放低声，怎么着也要让果果睡过这一夜，过了今个她再找那小子，我也好跟David张口。”
“要不你听姐一回，咱们回家去得了，今个这层楼闹三回了，不怪你心惊，姐这心里也不好受，唉，怎么就不让这些个孩子过了节再回去呢。”绿绮说着竟抹起眼泪来。
子雍抓起靠在床边的手杖拄着站起来就向外走，“子雍，你干什么！”绿绮扑过去拦住他。
“姐，你别吵。”子雍小声说。
“我不吵，你这么一惊一乍地还不许姐吵。再这么着我可不在这陪你，我找你大哥来。你再把自己摔了，姐倒是顾谁去。我这就给你大哥打电话。”
“你别麻烦他，他不是在家里陪亲家嘛，我大侄子总算同意娶妻，大哥抱孙子的事情也算有着落，看大哥再惦记着我这边怠慢亲家那边，人家反悔不给他生孙子。”
“那姑娘追沈睿哲追了多少年，怕睿哲反悔还差不多。”
“姐你不懂女人，追男人的时候跟追成功以后不一样，哪有七夕那么傻的女孩子，总是对我一个样的好，姐，是越来越好。姐，我想七夕。”
“难不成你这急忙往外跑是去找七夕去？听你说话倒是不糊涂，怎么做糊涂事呢？”
“姐，我不找七夕，我找大夫去问问今个没了小孩子那三家人家的情况，怎么说也是替果果回天堂的，姐，你说主接二连三地带走小孩，是没找着果果呢，还是够数了就放了果果。”
“子雍，你说得对，主看够数了就会放了果果，你别出去了，好好在这和姐看着果果行不行。”
“我不干别的，就去问问情况，那些个小孩替果果回天堂，他们家里人心里不好过，姐我预备去谢谢他们，我打算给他们些个补偿，姐，你说补偿多少合适呢？姐，要不我不去了，人家看着我拄手杖行动迟缓的状况，会不会害怕，会不会不相信我。姐，请你代我去好不好。”
绿绮太了解弟弟的脾气，她点头接道：“好，子雍，你老实坐在这里，姐去问去。要是果果醒来，你别逞能抱她，给姐打电话啊。”
“懂得，姐你快去快回。”
等待绿绮返来的时候，子雍调整义肢跪在果果床前，他抓起果果温暖柔软的小手一边亲着一边凝视着她那天使般的面容。长长弯弯、浓浓密密的睫毛跟七夕小时候一模一样，熟睡的果果一动不动，令他突然间感到恐惧，或许主已经将果果带走，留下的只是躯壳？是这样的，灵魂刚刚出窍的时候肉体是有温度的，他想听听女儿的呼吸去确定自己的猜测，几番调整身体的姿势也未能如愿，他急得要打电话给绿绮，他咧咧嘴嘲笑起自己，什么事情没经历过，这一着急怎么连常识全给急忘了，他将自己的大手放在果果的小胳膊上轻轻移动手指，感觉果果有力跳动的脉搏，一下、两下、三下，果果还活着。他在心里感谢主，他的果果还活着，谢过以后他又后悔了，不知这样一谢会不会让主再想起果果来，再把她带回去。
他决定不再胡思乱想专心致志地数果果的脉搏，绿绮回来的时候，他正数到1205下。
他看着绿绮接着数道：“1206，1207。”
“子雍你说什么？”
“姐，果果她没有回天堂，我数脉搏呢。”
“子雍，姐告诉你这回可放心吧。今个这楼里不是闹三回嘛，头回、二回的确是有小孩走，你记着二回的时候是几点钟来着？”
“十二点多。”
“就是，距离现在有六个小时了，这么长时间没有再闹，说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