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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今天皇上真的准了李林甫所提出的逐她出宫的要求,那么她和丁傲出宫的心愿就得偿所愿了一半了。
剩下地。就是丁傲自己想办法出去了。一个人要出逃总比两个人一起出逃来得容易。
而皇上却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向李林甫倾了倾身子。问道:“你不是说你当日要想将他带进宫么,她现在好不容易进宫了,怎地你反倒要让她出宫了?”
李林甫窘道:“当日我是看她才貌双全,才动过念头将她带进宫,而今我觉得她要留在宫中的话总归是个祸患,还是早点打发出去的好。”
皇上又转头问苏:“你有什么话要说么?”苏摇头道:“我没话可说,皇上要是真觉得我这样来历不明的人太危险的话,我任凭皇上处置。”
她相信皇上不可能为这样的事情开杀戒,顶多就是将自己逐出宫去,这倒无形中帮了她的大忙了。
可是皇上却并不怎么在意这件事情,他摆摆手道:“这事儿以后再说吧!先看演出吧!对了,苏儿,不是说让你跳剑器舞么?你还没跳呢!”
苏接过公孙大娘向自己扔过来的双剑,开始了她从公孙大娘处继承而来、却有所改造和发展的剑器舞。
好久没练剑器舞了,似乎举手投足之间已然有了一些凝滞,不是太流畅,她却不知,在皇上眼里,这种凝滞却正是功力深厚地体现。
看苏舞罢,皇上先是问道:“你有阵子没练剑器舞了吧?”
苏有些害羞,这说明皇上看出她的问题来了:“是的,自从我进宫之后,就一直没有机会练剑器舞了。师父教给我地东西,都快忘得差不多了。”
“嗯,朕看你是有一些忘动作的时候,不过都掩饰得很好啊,用别地动作过渡得也还算自然。最难能可贵地是,你能融合裴和公孙剑舞的所长而自成一家,你地风格已经和他俩的都不一样了。很好,很好!”皇上由衷地赞道。
苏偷偷看了看公孙大娘,却见在皇上提到裴的时候,公孙大娘的脸腾的就红了。
也不知裴现在如何了,是否还是对公孙大娘避而不见?
表演完了剑器舞,本该轮到她和丁傲一起跳拉丁舞,但皇上突然道:“行了,你们今天先不用跳了。你回去用那澡豆好好洗洗,明日你再以本来的面目来跳拉丁舞,朕倒要看看,用不用那个黑的面药,真的能对舞蹈的风格产生影响么?”
苏连声答应着,皇上又补了一句:“还是洗得白白净净的好看!”
苏乐了,这不太像皇上说出来的话,她知道皇上心中还是很信任自己的,即便李林甫的一席话使皇上对自己的信任度降低,他对她的欣赏程度还是有增无减的。
只是,苏不知这对自己而言是福还是祸,不知自己对此是该喜还是悲。
她和丁傲、公孙大娘一同出来,却将丁傲远远地支开。好久没见公孙大娘了,她有好多话想对她说。尽管眼前的这位师父兼姐姐曾经为了裴“出卖”过自己,但现在想想,她的出卖反倒是帮了她的忙,不然,她如何才能进宫见到丁傲呢!
其实对公孙大娘,她早就不恨了,相反倒是有很大的同情。只是,和公孙大娘并肩走着,她竟然不知道两人应该说些什么。
两人一来二去寒暄了一些“你还好么”“别来无恙吧”就又沉默了。良久,还是苏又问道:“裴将军他,他还在京城么?还是已经回洛阳了?”
说罢自己心中微微一惊,难道现在她和公孙大娘之间,除了裴,就完全无话可说了么?
公孙大娘也是微微一怔,继而笑道:“没呢,他原本说是要回洛阳的,可不知为什么还在京城逗留。”
一听此言,苏就直觉到:裴之所以还留在京城,很可能还是为了她苏。
第四章 师徒重聚
苏一路走一路和公孙大娘没话找话说:“在京城也挺好的,你和裴将军现在都在京城,见见面比过去更方便了。”
公孙大娘默然半晌,对苏苦笑道:“其实我来京城演出就是为了能和他更近一些,现在地方离得是近了,却还不如过去一个在郾城一个在洛阳。”
距离近了,心却远了。苏心里叹口气,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公孙大娘。
公孙大娘突然道:“过去我也是太天真了。我总以为,是你的出现使他动了心,倘若你不在他身边了,他自然就会死心的。后来才知道我错了,还错得很离谱。即便是你离他再远,他还是会追随你而去的。而我呢,不管我如何追随他,却始终得不到他的“你也别这么说,或许过段日子就好了。”苏宽慰道,“其实我也和他说得很明白了,我和他之间是不可能的,而且他也承诺过,只要他能明白我真正爱的是谁,他会真的死心的。现在他也确实明白了,所以他不得不放弃。”
说罢苏突然后悔了,干吗要和公孙大娘说这个,难道她不怕公孙大娘再度出卖她?公孙大娘果然来了兴趣:“哦,他知道你真正爱的人是谁了?”
“嗯。”苏简单应道,她当然知道公孙大娘真正的潜台词是问她的真爱是谁,但是她偏偏只按照她问题的字面意思来回答。
公孙大娘不说话了,好半天才叹气道:“你是不是还在恨我当日在皇上面前说的那些话,使你进了这深宫?”苏笑笑:“不恨了,早就不恨了。不过。我现在倒是真的很想出宫去!”
“为什么?”
“还用问么?锁在这深宫里,哪能得到真正地幸福?”
公孙大娘似乎感同身受:“是啊,这也是我特别不喜欢皇宫。。16K小说网手机站wap;16K.CN更新最快。不喜欢京城的原因。可是,到最后我还是来了。”
苏明白她是为什么而来。她拍了拍公孙大娘的肩,笑道:“你总比我好很多吧,你是自由之身,皇宫里请你表演地时候你再来,平时想去哪里就可以去哪里。不像我们,基本上没有什么人身自由。”
公孙大娘深吸了一口气,道:“是我当日一时糊涂,才害你现在没了自由。如果你真的想出去,我会帮你地。”
“真的?!”苏闻言眼睛一亮,“你怎么帮我?”
见她如此激动,公孙大娘赶紧低下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也不知道能不能帮得上忙,但是只要你需要我帮忙。我一定尽力去做。”
切!还以为她已经有办法了呢,害得自己白兴奋一场。不过公孙大娘的好意她也心领了。
她笑着勾住公孙大娘的胳膊:“那我先谢过了!真希望你以后经常进宫表演,这样我也能经常见到你了。”
公孙大娘笑道:“行啊。只要我还在京城,宫里一召我演出。我定会赶到的!”
苏突然停住了笑:“不过。不知道以后你进宫表演地时候我还能不能看到。李林甫现在对我百般刁难,万一皇上怪罪下来。就难说我落个什么结局了。若是遣我出宫还好,我求之不得,就怕是其他的处置,比如罚做最低贱的苦役啊,甚至是重判我一个死罪啊什么的。”
“不会吧!这种事情无论如何也算不得死罪吧!”公孙大娘说完之后,却觉得这话似乎太绝对了,“不过,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全看皇上的心情了。倘若皇上心里不高兴的时候,就可以将你这件事情定为欺君,那罪名可就大了!”
“是啊,我担心的也就是这个!”苏道。
不过说实话她心里其实并不担心。她相信皇上还是不会将她逼上绝路的,即便皇上受了杨玉环和李林甫的蒙蔽,真地要赐她一死,她也不怕。
反正自己又不是没死过,不照样还是好好地活着嘛,只不过是换了一个时空活着而已。倘若这次真的免不了一死,那就拉着丁傲一起死,那样的话,可能两个人还会穿越到一起,说不定还会穿越回现代去了呢!
想想丁傲已经尸骨无存,苏不由得又是好一阵神伤。
要让丁傲再穿越回他自己身上显然是不可能了,不过,要是能一起穿越到现代别地人身上,也总比锁在唐代的深宫里强上千百倍阿,最起码能随心所欲大跳拉丁而不受任何限制。
送别了公孙大娘,苏回头想找丁傲。丁傲却快步经过她身边,没有停留,只是飞快地低语道:“现在咱俩在一起太危险,有什么事儿都等到了练功房再说吧!”
看着丁傲匆匆而去地背影,苏轻声叹了一口气,慢条斯理地回去了。这宫里地消息传得真是快,她刚一回到住处,冯家三姐妹就围上来冲她问东问西了,现在全宫里的人都听说了皇上想封她为才人甚至美人,但被她所拒绝,而后又被李林甫揭穿不明来历,使皇上暂时断了将她纳入后宫地念头。
宫里的人有的为她抱不平,有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更多的则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在他们看来,作为一个低贱的舞伎,苏从皇上那里得到的太多了,现在该是她止住好运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