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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嘉水最近跟影后金玫旧情复燃,在文莱酒吧被狗仔拍到亲密牵手照片,传得满大街都是,温琴不可能不知道,不过两人身份悬殊,恐怕也只能装傻充愣。
孟存汝“嗯”了一声,她左手被固定着,右手还是行动自如的,顺手拿起小桌上的卡片。
卡片还带着花香,写着也无非是“早日康复”之类的祝福,只一张浅褐色小卡上龙飞凤舞地签了句“You still are my inmost pain”。
孟存汝皱了皱眉,翻过卡片,署名是“Alex”。
凯莉见她神色不对,问:“怎么了,谁送的花?”孟存汝指指卡片:“你还记得这个叫Alex送来了什么花么?”
凯莉一愣,去堆满花束的房间看了一会儿,回来道:“只一束红玫瑰是褐色纸包装的,花也被小菜扒乱了,应当是那个。”
孟存汝“哦”了一声,在心里又把这话咀嚼了一遍。
You still are my inmost pain。
我依旧是你心底的伤痛,那么我的伤痛,是不是就是你的快乐呢?
孟存汝想起那天晚上的漫天灯火,又想起少年方小满那张凶狠的脸,苦笑一声,随手把卡片一股脑扔进抽屉里。
她倒是没有要为难他的意思,但简明撕毁了合约,那样偏执阴霾的人,恐怕又不知要想到哪里去了。
那两支花被小菜蹂(和谐)躏得卖相极差,孟存汝拿起来看了两眼,就让凯莉拿去扔了。拿的时候不注意,到底还是被尖刺戳到了指腹。
她忍不住想起他那张精致得有些不真实的脸,越是美丽,越是危险,真是永恒的真理。
凯莉不知这位只和嘉盛签过一张唱片的当红炸子鸡跟她有什么过往,但看她和简明的反应,想来不是什么好的回忆。她在心里暗暗记住,没敢问剩下那些花怎么处理,悄无声息地搬到不起眼的角落去了。
小阿姨看出孟存汝心情不愉,把房间整理了一圈,又把搁在隔壁的一大幅画得有些拙劣的儿童画捧到床前:“看这个,是你资助的那几个孩子送来的。”
画上手拉手站了一大排高矮不一的孩子,背景是连绵起伏的群山。中间一个高个女孩,穿着白色衬衣,脸上和其他孩子一样都被涂上红得夸张的腮红——小阿姨辨认了半天才认出那是“变形”了的,两年前的孟存汝。
孟存汝果然心情大好,画上一共十七个孩子,边上的几个大约是不够地方画了,直接让小人腾空,动作僵硬地在画布里冲着她傻笑。
山间生活虽然艰苦,却还是很有趣味的。
孟存汝道:“可惜我出车祸,不然应当抽空再去看看他们了。”
小阿姨感慨:“小孩子还是很有良心的,成人后就不知道了。”
孟存汝正要说话,凯莉拉开门问:“Miriam,郑炎和他二姐来了,你要见吗?”孟存汝摇摇头,想了一会儿,又说:“还是请他们进来吧。”
小阿姨努嘴,把画搬了回去。
郑炎似乎终于吸取教训了,规规矩矩地和二姐一起来探访,见了孟存汝也只是微笑,连慰问品都变成了大众化的水果。两人只略略坐了片刻,便离开了。
凯莉忍不住嘀咕:“好似完全变了个人一般,Miriam,你说他之前是不是装的?”
孟存汝逗她:“哪个招你喜欢?”
凯莉迅速撇清:“饶了我吧,哪个都不喜欢!”
傍晚的时候,下了一场大暴雨,空气里全是鲜淋淋的水汽。
八点多,程远琮拎了一大盅骨头汤来,孟存汝看得脸都白了:“我已经吃过饭了。”
凯莉装着在整理窗帘,八卦地拿余光瞥这两人。程远琮干咳一声,把煲盅放到床头边的小桌上:“我妈特地给你炖的……意思着喝两口吧。”
未来婆婆的心意,总是不能浪费的,孟存汝只得点头。
程远琮于是拿了小碗亲自给她盛汤,见她眉头蹙着,试探着说:“不然,我帮你喝点?”
孟存汝惊奇地看他,程远琮有些尴尬,压低声音:“到家晚了,原来想让厨子做点的,被我妈直接轰过来了。”
凯莉听得一清二楚,咬着嘴唇憋笑,掸平身侧的窗帘,板着脸走了出去,还把门带上了。
孟存汝于是说:“那就多谢你了。”
程远琮果然舀了一满碗,就坐病床边大口喝起来,一边喝一边忍不住抱怨:“你一定猜不到我上次吃她亲手做的东西是什么时候。”
孟存汝看着他三两下把碗里东西消灭了,忍不住道:“只喝汤饱不了吧,让小阿姨给你做点?”
程远琮摇头:“已经够丢人了,她一定就快来查岗了。”
过了几分钟,孟存汝的手机果然响了。
程远琮指指自己手表:“你看,连上洗手间的时间都没给我留。”
孟存汝一边接起电话,一边拿眼神附和:知子莫若母,程母果然非凡人。
程远琮母亲黄慧与周秀敏性格完全不同,雷厉风行,热心仗义,早年家里曾经开过赌场,是以一把年纪了还经常找机会豪赌一把。周秀敏毕竟小户人家出生,一次和几个富商太太交际归来,悄悄与孟嘉山唠叨:“程太太真是大方,一小时里几十万输出去,眼睛都不眨一下。”
幸而程家家底雄厚,黄慧的赌品也算不错,总是知道进退的。
如今,黄慧在电话里慈祥地问未来儿媳妇:“存汝呀,远琮到了没有,骨头汤还热吗?”
程远琮紧张地用口型示意:互帮互助!不要拆我台啊!
孟存汝于是道:“他到了,汤我正在喝,谢谢伯母。”黄慧心满意足,絮絮叨叨又说了很久,程远琮走也不是,留也尴尬,只好继续埋头喝汤。
两个女人一锅电话粥煲完,一满盅汤也被他解决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章 义务
程远琮瞅着那个碗干笑:“忘了给你留了。”
孟存汝对这个倒是不介意,见他手腕上还戴着那个玉兔子,心想演戏演全套,他倒是挺细心的。程远琮留意到她的视线,下意识也去看孟存汝的手。
视线飘过去了,他才想起来,她那只手受伤了,缠着绷带呢。
“没事,摔坏了再买呗。”
孟存汝有点不好意思:“没坏,在办公室放着。”
程远琮“哦”了一声,瞬间明了了她的态度——这一纸婚前协议,圈住的还真都是明白人。你篮子里有菜,我冰箱里藏了肉;你给我任意自由,我给你逍遥无拘束。
他以前倒不是没看出她这个态度,可看出来和反复得到证实的感觉还是不同的。
怎么想,都有那么点遭到嫌弃的地低落感。
他起身去洗漱室洗手漱口,出来时孟存汝正侧头看着落地窗边的那一大束银心富贵竹发呆。
花开富贵,竹报平安,摆这个也是周秀敏想到的,每根竹子都是她精心挑选过的,郁郁苍苍,挺拔秀丽。
程远琮趁机打量未来妻子的侧脸,按他看惯美人的挑剔眼光来说,确实不够漂亮,那天在救护车上的生动神情也一闪而逝。似乎从初次见她起,就一直是这样安静到容易让人忽略的性格。他提出那样苛刻的条件,她也就是冷淡而生疏地接受。
这一场交易,预计中的波澜完全没有到来。程远琮忍不住想,这样的女人,是不是一辈子都不会恋爱。就像他流连花丛的习性一样,她也天生就是不需要什么感情的。
这样的想法没多久就被打破了,她原来也会跟年轻帅气的小明星暧昧不清,跟简明这样年岁相当的异性亲密如手足。
程远琮想起那个带血带笑的眼神,心里痒痒的,面上倒是平静无波。
原来不是没有,原来是不屑给。
程远琮轻松地走回到她床前:“这个点是不是要测体温?帮你叫护士?”孟存汝摇头,也没解释为什么不用,他的余光瞥到没有关紧的抽屉上,失笑:“怎么跟小姑娘似的,还收集卡片。”
说着,伸手要去拿。
孟存汝自薄被下露出右手,将抽屉轻轻关上。
“你还不回去?”
程远琮的手停在半空,若无其事地放下来插进裤兜:“不回去了,咱们是夫妻嘛,妻子生病,丈夫总要陪个床。”
孟存汝皱起眉头:“程总太客气了,这个实在不敢劳驾。”
程远琮一愣,心里无端冒起一股火来,憋了半晌,颇有点咬牙切齿地微微俯身问:“孟存汝,你不会以为,结婚就是签个合同吃个饭吧?”他可不记得自己在协议上写了“柏拉图”三个字。
我要自由,所以你干脆连基本的妻子义务都收回了?
程远琮就是再不喜欢结婚,协议是他自己拟定的,可没打算婚后在外吃荤,到家就吃斋念佛了。既然挂着妻子这个名义了,拿权利的同时总不能妄想把义务完全撇开。
孟存汝抬头看他:“那你以为是什么?”
程远琮盯着她,那理所当然的神情看着就叫人生气,可脑袋上、胳膊上的白色的纱布,又提醒着这是伤患。
来日方长,他这样安慰自己,叹气道:“我不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