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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潘惟德便叫暂停前进,车马寻了处开阔的道边停下休息。
那些属下们自然是欣喜不已,一屁股坐下来,很快就有人累得沉沉入睡,而潘惟德却不敢马虎,吩咐了几个得力的禁军部下,在车队四周站岗放哨,以作警戒。
石韦虽然心觉不安,但到底是赶了一天的路,确实身心疲惫。
当下他便喝了几口水,吃了几口干粮,靠着车轮不知不觉就悄然睡去。
脑海中一个接一个的梦,如电影的画面一般流过,也不知过了多久,梦中的石韦,被一声突如其来的尖叫声所惊醒。
当他从梦中惊觉,睁开眼时,整个车队已陷入一片惊慌之中。
禁军士兵们抄着兵器,在潘惟德的喝令下,四而布防,那些仆从们则是慌得四处奔走乱窜。
就在不远处,一名士兵倒在了血泊之中,背上赫然插了一支利箭。
强盗来袭!
石韦的眼前猛然闪过这四个字。
他不及多想,大步流星奔到柴郡主所在的马车那边。
“石御医,发生了什么事?”刚刚被吵醒的柴郡主,正从帘中探出头来惊奇的询问。
石韦见柴郡主无事,暗松了一口气,凝眉道:“有一名军士被射死,多半是有强盗来袭。”
他话音方落,潘惟德已冲了过来,大声叫道:“此地不宜久留,石奉御,你快护着郡主先走,若待强盗围上来就不……”
话未说完,只听嗖的一声锐响,一箭破空而来,噗的便射在了马车上。
柴郡主吓得花容失色,惊叫一声。
紧接着,喊杀之声如若雷起,瞬间响彻整个山谷,漫山遍野中,似有无数的人马正从四面八方的冲杀而来。
“我就知道这一趟房州之行不是好事……”
石韦暗叫坑爹也来不及,转眼之间,他们已似身陷重围之中一般。
潘惟德奋然拔剑,厉声叫道:“众人都不许慌,随着我护着郡主,从大道杀出去。”
这位禁军都知果然是名将之后,临危不乱,率领着五十余精锐的宋军,护着石韦与柴郡主同乘的一辆马车,沿着大道狂奔而行。
车马方动,林中便有大股的强盗杀出。
这些强盗们或执锄头,或抄铁铲,武器装备相当落后,但人数却众多,这般突然杀出,声势上自然是占尽了上风。
那些仆从们可就倒了霉,失去了禁军保护的他们,腿脚慢者,转眼便被冲出来的强盗们砍成肉酱。
强盗们显然盯了他们已久,山道的两侧,不断的有强盗冲出,试图拦下石韦他们的车马。
好在潘惟德武艺过人,手下又皆是精锐之士,几番冲杀,轻易的杀败阻路的强盗,护着车马一路狂奔。
然而,在转过一道山弯时,却陡然发现正前方的大道上,数百强盗列阵以待,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放眼望去,这些强盗数量至少有三百之多,而且武器也全是刀枪剑戟。
盾手在前,枪后居中,弓手压后,两翼还有十余骑兵。
装备精良,布阵井然,俨然与正规军一般,显然这一队人马,乃是强盗中的精锐所在。
见到这般阵势时,就连潘惟德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马车上的石韦,举目扫了一眼前方敌阵,又回头看看后边渐近的追兵,他很快意识到,现下已到了最危险的关头。
不及多想,石韦冲着潘惟德吼道:“潘都知,狭路相逢勇者胜,到了这般地步,绝不可迟疑,只有硬着头皮冲过去才有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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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共处一洞
全文字无广告第三十五章 共处一洞
石韦没学过兵法,没打过仗,但他就是出于本能的感觉到,唯有奋勇向前,杀出一条血路,今夜他们才有活路。 全文字无广告
潘惟德没想到石韦亦有冷酷的一面,这般被他一吼,整个人顿时惊醒。
这位军二代当即举剑向前,厉声叫道:“金枪班的弟兄们,拿出你们的勇气来,让这般贼寇见识一下咱们天子近兵的厉害,随我杀啊~~”
怒吼之下,潘惟德一马当下,挥剑向着敌阵杀奔而去。
五十余名金枪班的禁军将士,在潘惟德的激励下,血性大发,亦是呼喊着杀将出去。
石韦催令着那车夫,驾着马车紧随在军人之后,意图冲出一条血路。
马车之中,柴郡主却是一片惊怖。
这位前朝遗珠,尽管颇有几分男儿的刚烈,但自幼生于锦衣玉食之中,何曾见过这等血淋淋的生死场面。
这搏上性命的厮杀,又岂是蹴鞠那种小儿科似的玩闹可比,柴珍珠不惊慌才怪。
同处于车的石韦,眼见她花容惨白,便宽慰道:“郡主莫要害怕,潘都知他们都是我大宋的精锐,那班强盗绝不是对手,这一场劫难咱们定能安然渡过的。”
马车在奔腾,耳畔尽是隆隆杀声,石韦的这般宽慰之词,却如黑暗中的一线曙光,令柴郡主看到一丝生的希望。
她紧张的心渐渐平静下来,惨白的脸色也略回了些血色,却又自我埋怨道:“都是我自以为是,一意孤行害了大家,那些人都是因我而死。”
见她自怨自艾的样子,石韦心生怜惜,当这生死关头,他也顾不得什么君臣之礼。
他只微微犹豫了一下,便将柴郡主的手紧紧握住,淡淡笑道:“世事难料,该撞上的总归躲不过,这都是他们的命,郡主就不必自责了。”
当石韦握住柴郡主手的一刹那,她只觉一种异样的感觉,从他的掌心直抵自己的心间,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微微一颤。
苍白的脸畔,立时掠过几分羞涩。
尽管如此,她却并没有将手抽离,因是在这生死的时节,却不知为何,石韦掌心传来的温暖,竟让她感到一种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安心。
正是这种安心,让她悄然间,也将石韦的手紧紧握住。
马车之外,厮杀已然开始。
强盗们的布阵和装备虽然不错,但却缺少了强弓硬弩,仅有的十几张弓,根本无法有效的阻挡军官的冲杀。
潘惟德一马当先,挥枪纵剑砍翻前排的盾手,一举将敌阵撕开一道口子。
随后而至的禁军部下,便由这一道破阵作为突破口,奋不顾身的杀入敌阵之中,几番厮杀,竟是生生的从中破开一条通道。
车夫眼急手快,驾着马车便从那鲜血铺陈的血路中穿阵而过。
强盗们显然认为马车中装得不是财物,就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如此一膘肥肉,岂能就此放走。
于是在头目们的叫喝声中,贼兵们便向马车围去。
“你们先走,我来挡住贼兵。”
潘惟德唯恐郡主有失,便召呼部下截住强盗,试图将强盗们拖在此地,为石韦他们的逃跑争取更多的时间。
饶是潘惟德拼尽全力,但无奈强盗人多势众,还是有数骑摆脱了他的纠缠,一路望着石韦所在的马车追来。
石韦从车窗中探出头来,借着月色向后望去,却见五六名强盗正挥舞着大刀,驱马狂追而来。
见得此状,石韦只得向车夫大叫道:“快,再快一点,莫要让强盗们追上。”
不用石韦催促,那慌张的车夫,早已把马鞭挥得呼呼生风,那匹可怜的骡马被抽得嗷嗷痛叫,用尽全力四蹄狂奔。
只是这一马拖着辆车,再加上三人的重量,就算再快又能快到哪里去,用不多时,后边的强盗便迫至近前,转眼已追近七八步之距。
形势已相当的紧迫,此刻石韦心中也是一片空白,只焦急着的想着如何摆脱这些贼人。
屋漏偏逢连阴雨,正在这紧要时候,后面的强盗忽然放起箭来,一支支箭矢嗖嗖而来,有几支甚至还穿透了马车后面的木板,差一点就伤到柴郡主。
“郡主小心。”
石韦不及多想,一把将柴珍珠拉至马车前面,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只怕她被穿车而入的箭矢伤到。
而就在他方将柴珍珠拉入怀中时,只听车外“啊”的一声惨叫,那名倒霉的车夫背上中箭,一头便栽倒在车下。
失去了驾御的骡马步迈立刻乱了起来,一会偏左一会偏右,只将他二人甩得来回撞墙。
石韦挪出车外,抓起缰绳试图控制好那骡马,怎奈自己驾车技术有限,还要躲着身后嗖嗖而来的箭矢,转眼之间,那骡马已是偏到了大道的边缘。
又是一箭破空而来,竟是擦着石韦的耳朵掠过。
石韦吓了一跳,本能的便将身子一侧,回头看去,只见一名强盗已追至三步之遥,再过一刻,挥舞的刀锋就能砍到自己了。
“小心前面!”
石韦正无计可施时,柴郡主忽然一声尖叫,他转过头时,却惊见前面不远竟是出现了一个接近于九十度的大弯道。
石韦大惊,急是勒马转向,但这马速太快,根本收止不住,须臾间,那骡马竟是拖着车子冲出了山道。
山道的那是一面是颇陡的山坡,山坡之底又是一条不知深浅的溪流。
那骡马方一冲出山道,诺大的躯体便即栽倒,失去了控制的马车,顺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