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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然也乐意配合。韦保衡此人一家老小,皆是小人。我对他们的恶感,还要上溯到在后世读史书的时候。此时有机会收拾他们,自然也不会放过。
我这个皇帝即位,接手的是一个典型的烂摊子。偏偏我还被处处掣肘,没法大张旗鼓的动手脚。这样的情况保持下去,就算我是来自后世、深明历史发展,更多了上千年见识的人,也难以只手擎天。可是我能怎么办?眼下唯有隐忍一途而已。
隐忍归隐忍,朝廷的情况我还是得了解的。我扮作刚刚即位,对朝廷好奇的样子,也从田令孜那里问到了一些朝堂之事。而田令孜要操纵我,也必须给我讲解一下朝廷局势。这些东西综合起来,我对当下的朝廷局势也有了一些了解。
首先是国库。
大唐岁入昔日在贞观、开元年间,可谓是富庶无比。“忆昔开元全盛日,小邑犹藏万家室。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九州道路无豺虎,远行不劳吉日出。齐纨鲁缟车班班,男耕女桑不相失。宫中圣人奏云门,天下朋友皆胶漆。百馀年间未灾变,叔孙礼乐萧何律。”杜甫的这首诗,恰当的再现了当时的富庶情况。根据历史记载,天宝年间大唐的总岁入为5200万缗(包括实物和货币)。
但是在安史之乱后,大唐岁入大大减少。代宗初期仅400万缗。其后虽然有所增加,但是不多,到了现在年岁入也只有600万缗多一点。
(按:没有查到具体的懿宗末年岁入。不过中唐以后平均岁入,根据宋朝的《建炎以来朝野杂记》记载,为800万缗。但这是中唐的平均数据。懿宗末年的晚唐时期,应该少一点,故权且定为600万缗。如有通家达人能指教其具体数目,不胜感激。再没有更准确的数据之时,就以这个数字为准。)
岁入虽然有600万缗,但实际上,尽管经过号称“小太宗”的宣宗的励精图治,整个大唐国库还能剩下来的钱帛仍然不多。而懿宗一朝,耗费甚多,尤其是懿宗礼佛的花费,特别是懿宗临终前迎佛骨的花费,早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国库的那点钱帛,根本就入不敷出。
幸好还有内库。内库不同国库,乃是皇家私人拥有的财富,可以随意动用。而国库的收入都只能用于国家,不能被用于皇帝私人。当然,在朝政混用的时候,往往国库也被用为私人,就如同明末那样。但毕竟那是少数。
内库的财源,来自全国的进贡。大唐历代皇帝的积蓄都在其中,可以说是金山银海,财富无穷。虽然已经被许多败家皇帝挥霍不少,但却仍然可观。不过,内库至少在我掌握权力之前是不会动用的。只能作为一个财富上的储备。
财富之外,整个大唐的局势并不好。这一点,田令孜当然不会说,但是不用他说,我也知道。尤其近年天灾不断,而朝廷却不加抚恤,百姓民不聊生,否则只要百姓有一丝活路,都不会闹出黄巢之乱这样的大民变来。
别的不说,但是我刚刚登基的今年八月份,关东(潼关以东)、河南(黄河以南)就发了大水。而贪官污吏仍然在拼命的压榨着本已经相当艰难的百姓。不闹起义才怪。
而在政府方面,整个大唐的官员基本上都烂透了。他们很多都是通过贿赂宦官得到的官职,甚至可以说,整个大唐有十之的官员是贿赂得来的。这样的官员,上任之后,自然要加紧搜刮,以便弥补损失,然后再大捞一笔。至于百姓的生死存亡,与他们何干?大唐朝廷的政令,凡是不利于他们的,出了京城,就无法推行。要想依靠这样的官员重振大唐雄风,只怕是痴人说梦。
然而田令孜并没有改变这一切的打算,当然他也没有这样的能力,他正全力准备着接下来的排除异己,独揽大权的行动……
第十五章 倒韦
九月份,众臣上疏给普王亡母王太后谥号为惠安。wWW!
九月的朝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但是一股暗流已经在悄然涌动中。
京兆尹裴澄府邸。
一个小黄门趾高气扬的坐在上席之上。在他下首的主位上,裴澄微微低着头,脸上露出谄媚的微笑,听他在说着什么。
这个黄门,是田令孜派来的。以田令孜今天的地位,根本就不用像救鱼玄机时候一样,亲自出马来跟裴澄打交道了,派一个小黄门足矣。
小黄门的言语中只有一个意思:命令裴澄投靠田令孜,同时上疏弹劾提拔他的宰相韦保衡。
自从上一次,田令孜对裴澄说的那一句话中隐含的意思成为现实之后,裴澄这个瞧不起田令孜的人,已经变得对田令孜畏惧如虎。
“普王尚幼,故不可犯也。”
这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话,但是这其后包含的意思,却让裴澄思索了整整一夜。
是啊,普王尚幼,原本没什么了不起的。本朝没有实权的亲王、郡王多不胜数,他堂堂一个掌握京畿之地的京兆尹,根本就不用畏惧他们,更何况,这个普王还仅仅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
但是,深想一层,本朝自穆宗以来,皇帝废立之权,往往掌握在宦官之手。那宦官意欲独掌大权,就决计不能立一个有为之君。然而一个皇子如何才能够分辨是否真的无能?光从皇子平时的举动判断,实际上并不可靠。比如本朝先皇宣宗皇帝,在潜邸时为光王,整整装痴扮傻了十几二十年,直到被拥立为皇帝的时候才表现出精干之态。如非他性好道家,多服所谓“长生不老丹”而暴毙,只怕此时那些专权的宦官早已经被铲除了。谁又知道,立的那个看似昏庸无能的新君不会是又一个光王呢?
在这个时候,年龄尚幼的普王,就有很大的优势了。正因为年幼,所以宦官完全可以从小与之亲近,使其心中倾向于宦官。那么到时候,朝臣想诛杀宦官,首先第一个皇帝就通不过,宦官的地位,自然也就安如磐石了。
在刚刚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裴澄其实完全是出于一种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的想法,这才顺手卖了普王一个人情。却没想到,不过两年之后,普王真的被立为新君了。这也让他心中难免产生了一种后怕的想法:幸好当时没有严辞拒绝,否则,今天自己只怕会身首异处吧!
田令孜当年能够说出那样的话来,很明显不是随口说说的。很可能,他对此早就有所谋划。如此的心机手腕,裴澄想起来,不能不深深忌惮。
幸好,因为两年前的事情,自己虽然没有被当成田令孜的心腹,但好歹也算得上是自己人。要不然,今天的这个小黄门就根本不会登门了。既然如此,自己唯一的选择,就是死死地抓住这个大靠山,绝对不能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给小黄门送上一笔种种的贿赂,裴澄总算将之送走。回到书房中,就开始起草自己弹劾韦保衡的奏章来。
田令孜自然不可能仅仅让裴澄一个人来弹劾位高权重的韦保衡。事实上,类似的事件,在整个长安城中很多重臣府上同时发生着。一场声势浩大的倒韦运动即将爆发。
而韦保衡呢?
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眼下的诡秘局势,还一厢情愿的以为,自己的权位安如泰山,稳如磐石,谁都无法动摇。虽然并不是没有人提醒他。
“府主(旧时幕僚对长官的称呼),学生听闻朝中有人暗相联络,欲对府主不利。府主还请小心哪!”
韦保衡府中,韦保衡的一次宴游酒席上,一个二十出头差不多三十岁的年轻仕子,向韦保衡提醒道。
韦保衡相当不耐烦:“来鹄你休得多言!以本相之威,就连皇帝都要让我三分,放眼天下,还有谁敢对我不利?彼辈跳梁小丑,不过尔尔,本相稍动指掌,便可将之化为齑粉!又何必在意?”
说到这里,看到来鹄欲言又止的样子,颜容稍缓:“来鹄,你来本相幕中已有数年,一向任劳任怨,本相心甚喜之。眼下本相有如此权势,有谁能够撼动?你就不用太累了。来来来,继续喝酒便是。”
韦保衡一言说出,席上众人一个个尽皆举杯,齐齐劝饮,同时还有无数马屁奉上,只把一个韦保衡捧上了天。乐得韦保衡哈哈大笑,俨然不可一世。
来鹄却并不在这些人之中,心中轻轻叹气。他喝了几口闷酒,还被人强行劝了几次酒,终于再也难以忍耐,趁众人欢宴忘形之时,悄然退席。
夜空中繁星闪烁,在院子里,来鹄心中思潮起伏不定,辗转徘徊。
终于,来鹄下定了决心,轻声道:“韦相不用吾策,为人粗疏贪鄙,行事昏乱,更无才略,又不从他人忠言,早晚为人所败!吾若事之,必为其所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吾还是早日求去为妙!”
说到此处,来鹄坚毅的转身回到自己房中,草草收拾,在桌上留下一张龙飞凤舞的狂草:“来鹄去也,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