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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立刻明白过来他所说的是什么意思,mō着胡须,应和着说道,“好,老夫对武器也颇有一番研究,也读过《武备志》之类的书籍,倒也想看看员外nòng到了什么好武器。”
正说着,只见十名手执迅雷铳的武装农夫排着整齐的队列走了过来,在他们的不远处,十几只圈养起来的山羊正在不断叫唤着,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样的命运。木栏突然被打开,他们以为重获自由,一个劲的奔跑着。
山民们有一点明白,又有一点不明白。
孙永金稍稍示意,一名武装农夫大声喊道,“准备!”
十名武装农夫“刷”的一下列阵,这种整齐划一的动作往往能给人最大的震撼力,不过那黑的十八根枪管更加令人望而生畏,所有的人都预料到了那些山羊的不妙,但所有的人作梦都无法想象这样的场面,就连孙永金也没有例外。
“砰砰砰!”
十杆迅雷铳shè击的短暂时间里,孙永金几乎以为自己回到了一战时期的欧洲战场,想起了电视上机枪喷吐的火舌,倾泄而出的弹yào像雨点般的落下,几十只山羊毫无悬念的倒在血泊里。
尽管倒下的只是山羊,但一个山民还是止不住的呕吐起来,其他的人也是脸sè苍白的吓呆了,就连薛家湾的老者也忘记mō他的胡须,半晌之后,更是抛下了作为读书人的风度,结巴着问道,“员外,员外,这是什么武器?”
孙永金迟迟没有回答,只是痴痴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一杆迅雷铳的试shè他是看过的,但十杆迅雷铳的试shè他同样是第一次见过,刚才的效果同样超过了他的想象,在这一刻,他才明白了火力集中使用的道理,因此半天才回过神来,说道,“迅雷铳!”
“迅雷铳!”老者很是惊了惊,显然也是听过这个名字的,只见他急促的说道,“可是赵士祯制作的迅雷铳,难得啊,真是难得啊!”
“老先生也知道这件武器!”
“如何不知,利器啊,听说此物制作极难,员外能有迅雷铳已经让人意外了,现在居然能有十杆迅雷铳,简直足够让人吃惊了。”老者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去,细细的的观看,不断的点头。
他不知道的是,孙永金实际上还可以再传送九十杆迅雷铳。
那些村子里来的代表也是眼热,看着孙永金的目光已经完全不同。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那么刚才迅雷铳的表演就是最为实在的东西了。
在这一刻,他们突然感受到了打败清兵的希望,尽管这种希望还是在风雨飘摇中的微弱火光,但终归是有了希望不是。
特别是那些同清兵结下了深仇大恨的人,更是满眼都是热切。
只见一人突然在孙永金面前跪下,磕下三个头,抱着双拳说道,“员外,收下我吧,我也要跟着员外一起杀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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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真情
“你为什么要去杀鞑子?”孙永金止住心中的狂喜,没有急着答应他,加入一个信念坚定的战士,他所起到的作用将远远超过一群意志摇摆的逃兵。wWw;
在战场上,他需要的是能迎着敌人的弹雨向前冲锋的人,而不是仅仅听到辫子兵来了几个字,就要急着闻风而逃的人。这中间最关键的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为何而战。
那个年轻人很显然处在血气方刚的年龄,咬着牙齿,毫不犹豫的说道,“我要报仇,我要为我的家人报仇。”
话音刚落,又是几个年轻一起说道,“我们也要报仇,员外请收下我们吧!”
“好!”孙永金赞叹的说道,“不过你们确信,在面对敌人震天的炮火不退缩吗?看见千军万马蜂拥而来,能够面不改sè的保持队列吗?在看见自己的战友不断倒下的前提下依然能tǐng着长枪向前冲锋吗?如果你们能够确信,那么就跟着我一起杀鞑子吧!”
“我们能够确信!”几个年轻人毫不犹豫的说道。
“好,那以后你们就是这里的一员。”孙永金拍拍他们的肩膀,把他们扶了起来。
顿时,其他几名还在犹豫的人陷入尴尬的境地,不过薛家湾的老者适时的打破这种气氛,只见他mō着自己的胡须,笑容可掬的说道,“员外,我们来商量商量如何组建民兵吧!”
说着,他把眼睛看向几位还在犹豫的人,只见他们虽然尽力的避开那种目光,不过还是很干脆的说道,“组建民兵却也是一件好事,我们一定支持。”
他们此刻已经想得很明白了,组建民兵终究还是为了他们,在清兵到来的时候,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与其总是把命运寄托于别人的怜悯,倒不如自己做点什么。
于是,几人纷纷同意回村之后,一定把村民组织起来,接下里便只是细节,没多久的功夫,众人便商量完毕,又在老者的带领下纷纷散去。
不过那几名愿意加入孙永金的人却是留了下来,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刻,孙永金已经把他们当成了未来发展的骨干。
只见几个人一起围着一个粗糙的木桌,孙永金轻轻的敲击着桌子,说道,“想必你们家中都与鞑子有着血海深仇吧!”
众人纷纷点头,其中一人神sè最为郁郁,只见他缓缓的开口,声音中带着点梗咽,说道,“我的母亲死在鞑子手上。”
孙永金知道他们定然是有亲人死在清兵的手中,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他以为自己对生命的消逝具有了免疫力,但真正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还是不自觉的难过起来,毕竟那同书本上的一个数字有着太多的不同。
他拍拍那人的肩膀,努力的想要说出点安慰的话,可半晌也没有吐出一个字来。许久之后,才说道,“努力的杀鞑子吧,这样会让你好过点!”
那人点点头,便再无言语,但这种没有声音的誓言却是最为沉重的,在这一刻,他几乎又看到了那个染得像xiǎo血人的薛虎,看到他坚定的要站到队伍中来,在如此xiǎo的一个年龄,该要多大的悲痛才能做到这种地步。
于是忍不住的动情说道,“你们知道我在这个世界违背的第一个诺言是什么吗?”
几人相互望了望,没有说话,只是听着孙永金继续说,“一个夜晚,有这样一个孩子,他用这个世上最诚挚的眼神恳求我,让我救出他的姐姐,救出他被清兵掳走,陷入水深火热的姐姐。在那种眼神下,我没法不答应他,而且我也一度以为自己可以成功,她是如此的接近那片树林,只要她躲入黑暗之中,哪怕引起敌人的警觉,我也会救下她,可终究还是差了这么一点点。”
他的语气放得很缓,似乎就像是在平静的说着别人的故事,但是每个人都能听得出他心中的痛。并且早已略微猜出来,就是那天发生的事,就是那一百多个清兵肆意的糟蹋这一片村庄的事,他们抢光一切能看到的,只要有人稍稍敢于反抗,就会拔出刀来,毫不留情的砍下去。
同样也是在那一天,他们失去了自己的亲人,那种刻骨铭心的痛永远的刻在他们的心里,不时就会隐隐作痛,孙永金的一番话更是勾起了他们的回忆,悲伤,愤怒,各种心情复杂的书写在脸上。
孙永金显然也沉浸在那种悲伤之中,那天的事情给了他太多的震撼,一个正处于大好年华的nv孩,她的生命就这么在他的面前消散,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怯懦的躲在树林里。虽然一直以来,努力的想要把它埋在心底,可只是听到刚才那个年轻人的话,那种情景就再次涌上心头。
于是连身子都止不住的抖动,握着双手,用尽可能缓慢的语气说道,“所以,从那天开始,我渴望着无辜的人不再受到伤害,我渴望人们能够生活得更加有尊严。但我更知道,这一切都不可能通过乞求来获得,所以,我决定拿起枪来,下定了决心,即使用自己的xìng命也要保护这一片土地的安宁,要从满清构筑起来的重重黑幕中撕出一条裂口!”
那几个的人情绪也被他所感染,倏然间觉得,杀鞑子也许并不仅仅只是报仇这么简单,虽然还只是隐隐约约的有一点想法,但却像是在心上扎下了根一般,拼命的就要发芽。
这时,孙永金又说道,“这片土地的人们经历了太过的苦难,而可悲的奴役似乎才刚刚开始。我想改变它,哪怕只是一xiǎo片土地也好。可我的力量实在太弱我所要面对的敌人也太过强大,所以我需要民兵,需要这里的人们能够更好的保护自己。”
“是的,我们本该更好的保护自己,如果当时有民兵的存在,我的母亲至少……”说道这里,一个大男儿已经泣不成声。
“所以我希望你们中间能够有人回到村子里去,把各个村子联络起来,把那些还有一点血xìng的人联络起来,肩负起保护村子的重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