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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军攻势如潮,马惟兴、塔新策等人更是立功心切,面对多尼部下赫赫有名的八旗铁骑,居然毫不畏惧,犹如一柄尖刀一般,冲进敌军阵势,打乱对方的阵型。
多尼部八旗兵在云南连遭败绩,士气低落,虽然从贵阳出城之时,气势如虹,仿佛又成了那支无敌雄师一般,但实际上已经被明军打得胆战心惊,面对马惟兴、塔新策等人悍不畏死的攻势,顿时,心下大恐。
紧接着,孙永金增援马惟兴、塔新策等部,派出火枪兵,将如雨的排枪击打在那些八旗兵的身上,恐慌之情,迅速的扩散到每一个清兵的身上,再次崩溃已经变得不可避免。
多尼溃败之后,李本深和爱星阿立刻便变得立脚不稳,如果不是爱星阿和李本深都派遣了军队断后,说不得这支贵州的强军当下就得全军崩溃。
不过,纵然他们逃得性命,但是面对明军的攻势,也不得不暂避锋芒。
因为他们非常清楚,强弩之末不可穿鲁稿,明军用师已老,纵然现在士气大涨,但是也不可能攻破清兵重兵把守的贵州。
果然,双方在黔西一地展开对峙,小规模的摩擦不断,但是大规模的交锋却没有再出现。
看到明军暂时停止进攻,李本深、多尼、爱星阿等人悬起来的一颗心,顿时放了下去。
经此一战,无论是李本深还是爱星阿,再也没有半点主动求战的心思。
如今,他们最大的愿望就是让双方这么对峙下去,直到永远。
因为一旦开战,谁也不知道他们会落下一个什么样的下场,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吴三桂。
想到吴三桂的下场,李本深、多尼等人一阵黯然神伤。
自从孔有德、尼堪之后,又一颗在清兵入关,征服天下的战争中闪烁出耀眼光芒的巨星,陨落了!
而且,同样是死在西南明军的手上。
这支明军仿佛总是能给予满清无穷无尽的意外一般。
在金声恒、李成栋这些反正明军被铲除之后,清廷以为永历朝现在总该走向终点了吧。
然后孙可望、李定国带领大西军整合明军残部,向清兵发动了西南反攻,打得清兵丢盔弃甲,一路溃败。
在孙可望内讧之后,清兵一路压到云南边境。
结果,孙永金强势崛起,一举扳回了明军的颓势,最后连吴三桂都陷落到了这一场该死的战争中,把他的大好头颅,像玩具一样摆在双方的阵前,不停的摇来摇去,侮辱之意,令人发指。
这可是赫赫有名的平西王啊!
可惜,明军觉得,仅仅是这样还不够过瘾,而且清兵也没有多大反应,于是很快改变了玩法,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吴三桂的大好头颅在空中踢来踢去,好不热闹。
最后,他们似乎觉得仅仅吴三桂一个人的脑袋在空中飞舞,实在太过寂寞,于是很体贴的割来了卓罗和巴思汉的脑袋,跟吴三桂的头颅一起,在空中像皮球一样展开了一场乱战。
看到这种情景,李本深有几次都想率众而出,抢回三人的首级,杀人不过头点地,那有这么折辱人的。可是明军防备森严,不来殴打他们就已经是万分幸运了,难道他还真想去挑逗明军不成?
李本深可不傻,尽管心中冲动万分,但还是按捺下胸中的情绪。
爱星阿更加不傻,安庄的血战是他刚刚经历的,攻灭吴三桂的明军,现在是士气高涨,谁敢跟他们对战,谁就得倒霉。
多尼便更不会冲动了,昆明一战已经把他打怕了,这些明军远远不像传言中的那么好欺负,那些云南的百姓也远远不像京城中的平民,一副奴才的模样。
可是,他们的聪明举动却让清兵的士气更加低落,而明军的士气更加高涨,齐齐在胸中吐了一口闷气,大声叹道,“原来真满洲兵也不过如此。”
于是,求战之心更切,就连曾经的投诚兵,也为自己曾与这群人为伍,感到极度的羞耻。
不过,众将的请战最终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孙永金站在山坡上,拿着千里镜,看着双方对峙的前线,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好肥的一块肉啊,真想一口气把这些清兵冲垮,直接杀进贵阳城里!”
听到他的话,祁三升也哈哈笑道,“是啊,这些清兵太不禁打了,要我说,这些清兵就该再派些方面大员来才行,比如孙殿下说的那个什么满洲第一勇士,巴图鲁鳌拜。听说这家伙可是在辽东的时候就跟在皇太极手下混了,比多尼这些鸟毛都还没长齐的家伙,可有味道多了。”
众将听到他话,也是一阵“哈哈”大笑。
李定国看见他们的神态,不仅摇头,祁三升这家伙,跟孙永金混的时间长了,说话渐渐的跟这些家伙一副德行。
不过,他又不得不说,无论是孙永金还是孙七,虽然胆大包天,但是却粗中有细,而且带着大军,总是能够连番取胜,也怪不得将士们爱戴了。
马惟兴、塔新策等人,更是饶有兴趣的看着祁三升这个家伙,虽然已经是老战友了,但是现在,却有一点不认识的感觉。
难道这孙殿下不仅能带着将士们打胜仗,还能改变一个人的性子么。
他们以前可没看到祁三升把威名远播的清兵当成浮云过。
其实,这根本谈不上什么改变,只是打的胜仗多了,心气儿自然上去了,面对曾经威名赫赫的八旗兵,再无畏惧之心,平时的本事也能够十分,甚至十二分的发挥出来。
相反,清兵因为连遭败绩,面对明军之时,战斗还未开始,便胆气先丧,一旦短兵相接,立刻崩溃,就连李本深、爱星阿这些以前与孙永金等人交战不多的将领,也会不可避免的受到这种颓丧士气的影响。
马惟兴、塔新策等人也是稍稍的明白这样的道理,不过,却没有时间去想得太细。
这时,孙永金又微微的叹了口气,说道,“可惜啊,这么大块的肉摆在面前,我们却没时间吃了。”
众将微微一怔,然后大声请命的说道,“两位殿下只管放心,只要一声令下,我们定然一举攻破清兵防线,拿下贵州。”
“士气可嘉!”孙永金脸上带着鼓励的笑着,然后摊开双手,能无奈的说道,“可惜自从咱们家里来过一回强盗之后,就一直无粮下锅啊!”
众将稍稍一愣,然后很快明白过来,清兵进入云南,有如蝗虫过境,一路烧杀抢掠,可说得上血流成河。
云南百姓为了躲避如同禽兽一般的清兵,拖家带口,四散奔逃,倒毙路途的不计其数,死在荒山野岭的更是难以统计。
今年入秋的时候,刚刚收获秋粮,便又遭到清兵地毯式的收刮,几乎把云南百姓最后一点口粮也夺了干净。
正是清兵如此残暴,那嵩、许名臣等人才在沅江率部而起,反抗满清暴政。因为与明军统治云南的时期相比,这实在是天壤之别。
但同时,也正是因为清兵的残暴,如今的云南已经是满目疮痍,伤痕累累,百姓们连活命都成了艰难的事情,要想维持大军的行动,更是千难万难。
所以,孙永金只是稍稍一点,众人便明白了过来,当日百姓被清兵抓住之后,拷问窖粮窖银的情形浮现心头,就连洪承畴自己也在奏章中说道,被杀死、拷烙死者堆满道路,周围数百余里杳无人烟。真使贾生无从痛哭,郑图不能尽绘。职不知滇民何至如此其极也。
顿时,一种悲痛的情绪油然而生,对清兵的憎恨也越发的深刻。
这时,孙永金又说道,“其实昆明城的粮食还没有吃完,而且从吴三桂手上又缴获了一点。”
听到他的话,诸将微微一怔,然后大喜,咬牙切齿的说道,“我等必尽屠清兵,为云南百姓雪恨。”
孙永金摇了摇头,说道,“我决定把这些粮食拿出去接济云南缺粮的百姓,帮他们渡过难关。”
众将先是不解,然后恍然大悟,说道,“这是理所当然!”
祁三升更是骂骂喋喋的说道,“就让多尼那个小子再多活几天,还有那个什么巴图鲁,也让他再多蹦跶几天。”
不过,孙永金还是摇摇头,说道,“不过,就算我们现在帮云南百姓渡过难关,将来粮食还是不够。”
众将一阵纳闷,异口同声的问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孙永金很直白的说了两个字出来,“屯田!”
说完之后,他看见众将一片茫然的神色,再次说道,“没错,就是屯田!”
就在这时,李定国也表示支持的说道,“云南一战,我们虽然把清兵赶了出去,但是百姓惨遭屠戮,生产凋敝,再也难以供养得起十几万大军,所以我是支持孙殿下的意见,并且,我会带头去广南府一带屯田。”
听到晋王殿下都表示支持,诸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再说了,经过孙永金和李定国这么一说,众人都勾起了云南惨状的回忆,满心都是悲愤,既然两位主将都已经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