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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旗过后,是一片火红的海洋。身为天子,正德最喜欢的却是红色。当年在宣府阅兵的时候,他穿的就是红色的外套,作为天子亲军,近卫军将士的正式战袍也同样是红色的。一片火红色汇聚在一起。点缀着一点明黄,显得是那样的耀眼,那样的绚丽。
“是皇上!皇上在前面……”百姓们本是打算在队列中寻找自家的儿郎的,却没想到,就在队列的第二排,居然发现了一张熟悉的脸,他们下意识的欢呼起来,甚至连万岁都忘记喊了。
因为时不时举行的竞技比赛。正德的曝光率是相当高的,远远超过了历朝历代的皇帝。京城百姓很少有不认识他的。所以,尽管他的穿着跟其他近卫将士差不多。还是被人一眼就认了出来,哪怕是他旁边的那个铁塔般的黑大个,都不能让人们稍微转移一下注意力。
“陛下,您不能去啊,身为天子,您是九五之尊,是天下众望所归,要是有个差池……臣苏逝顿首百拜,求陛下收回成命,回转皇城。”队伍刚踏上长安街,一个身影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人群中蹿了出来,猛地扑在了地上,高声哭号道。
“朕不能去?那你有何见解?如何才能解宣镇之困?”轻轻推开抢在身前护卫的将士,正德冷声反问道。
“宣府不过边塞之地,地广民稀,战报传开后,百姓自会自行躲避,鞑虏也未必就能寻觅得到?再说,和京畿和陛下的安危比起来,些许牺牲,实在不可同日而语,请陛下三思啊!”苏逝伏地大哭,连连叩首有声。
他既是新政的受害者,也是受益者。因为新政把他的老家给端了,弟弟苏谡已经被抓去天津当苦力了,家产也被查抄,作为对历年受害者的补偿发放了出去,说是家破人亡也不为过。
可是,新政里面没有株连的制度,所以他在京城却还是好好的,参将了几天前的请愿也没人干涉。所以,苏御史穷星未脱色心又起,又打起了借机扬名的主意。
当初正德回京他就搞过死谏,结果没成功,现在他也不打算故技重施,就是准备哭一场,哭完拉倒,皇上最好就这么一去不回,日后平反,他就可以借着这些功劳复起,而且更上一层楼了。
当然,作为前程远大的年青官员,此时不能光展现风骨,而且还要展露才华,这样才能给世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在仕途的天平上再增加一枚砝码。
“这么说,你去过宣府?”正德顺着他的话问道。
“微臣……”苏逝有点懵,可又不能不实话实说,“微臣也是听人说的。”
“没去过你也敢乱说?你这可是欺君之罪!”正德很不满,没等苏逝告罪,他又摆摆手道:“不过,朕是很大度的,这次就原谅你了,而且,朕还决定带你去开开眼界,尚将军……”
“末将在。”一边闪出了和尚,三千营这次也是要随军出征的。
“苏御史就交给你了,编入斥候队,让他展现一下捉迷藏的本事,看看他能跟鞑虏的哨骑纠缠多久。”正德指指苏逝,后者已经面无人色了,跟鞑虏哨骑纠缠?别逗了,自己可是文化人,哪会干这粗活儿啊?
“末将遵旨。”
“陛下,微臣是士人啊,上阵之事并不精通,这个……”苏某人这次真哭了,跟鞑虏哨骑纠缠?一个照面就挂了吧,还纠缠个屁啊。
“你不敢去,又不让朕去,难道就任宣府百姓自生自灭吗?而且,你不敢跟鞑虏哨骑周旋,怎地就能断定宣府人可以?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给朕滚开!”
正德飞起一脚,把没用的御史踹进了人堆,然后厉喝道:“再有以此论阻朕道路者,朕就当他是要请战,即刻编入三千营斥候队。”
苏某人一路滚了过去,百姓们也不避让,反而又在他身上踩了几脚,等他好容易爬起身,灰溜溜的消失在人群中的时候,一身青衫已经变成了灰袍,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了。
其实和他有相同想法的人还很多,可有了他这个先例,这会儿也没人敢跳出来了,挨踹已经是运气好了,要是真的随军出征,那才是九死一生呢。反正之前的请愿也参加过了,今天就不出这个风头了,在正德朝,低调做官才是王道啊。
“陛下,臣等愿随军参赞,共御外虏!”官员们麻了爪,可也有不怕死的,没等正德的军列再次前进,人群中却呼啦啦出来了一堆人,为首的正是杨慎和李兆先。
书院这次可谓集体出动,连朱厚烷都跟来了,小世子的脸蛋涨得通红,虽然没说话,却用力挥舞着双臂,试图给杨慎的话增添些气势。
“你们?”正德皱了皱眉头,“术业有专攻,你们又不是军事学院的,跟去干嘛?碍手碍脚的,都在京城安心读书,朕很快就会回来的,都散了吧。”
“陛下……”杨慎还要争辩,却被李兆先扯住了,后者摇了摇头,然后扬声道:“陛下御驾亲征,书院学子愿做歌送行,以壮行色,祝陛下早日凯旋归来。”
“好,只管唱来,近卫军,不要停留,继续前进!”正德点头笑笑,然后一抬手,大军缓缓而动,整齐的脚步声响彻长街。
“严风吹霜海草凋,筋干精坚胡马骄。汉家战士三十万,将军兼领霍嫖姚……”就在此时,从宫墙内的一处楼阁中,突然有一缕琴音响起,随即,鼓声隆隆相和,如同金鼓之声,一股雄浑之气油然而起,伴之的是一曲雄歌。
“流星白羽腰间插,剑花秋莲光出匣。天兵照雪下玉关,虏箭如沙射金甲。云龙风虎尽交回,太白入月敌可摧。敌可摧,旄头灭,履胡之肠涉胡血。悬胡青天上,埋胡紫塞旁。”
杨叛儿谱的曲,与李太白这首传唱千古的《胡无人》极为合拍,配合着当下的气氛,无论是听者、唱者、还是身处其间的将士们,无不觉得心怀激烈,豪情陡起。
“胡无人,汉道昌……”曲词将尽,心意未平,就在这时,队列最前端猛然传来一声大喝:“杀尽胡儿汉道昌!”
“杀尽胡儿汉道昌!”
“皇上旗开得胜,杀尽胡虏!”
“愿皇上早日凯旋归来!”
汉歌嘹亮,皇帝威武,人群一下子起来,气氛达到了最巅峰。
面对震天的呼喊声,那个火红的身影高高举起了右臂,单拳紧握,然后,对着北方,一根中指霍然竖起,轻蔑之意一览无遗。
随之,行进间的数万将士整齐的举起了手臂,然后整齐的效仿了他们的领袖;再然后,书院的学子,围观的百姓,数以十万根的中指竖了起来,京城中,仿佛生出一片森林。
除了正德自己,没人知道这个动作有什么含义,大家只知道,这是皇上发出的必胜宣言,同时,也表达了他对鞑虏的轻蔑。
汉歌嘹亮,渐行渐远,带着必胜的信念和万众的嘱托,年轻的近卫军踏上了征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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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2章 擒贼当擒王
帝阙下临通万国,行人至此望燕山,这句诗说的就是河北霸州。''作为距离京城和天津都不足二百里的要地,这里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响马土匪之流作乱的。
可就在听闻正德下旨御驾亲征的当日,陆完选择的第一个目标,却正是霸州。尽管他没有多做停留,很快就启程离开,可要是有了解士党计划的人得知他的行踪,还是会觉得奇怪,这个地方怎么会有他需要联络的绿林豪杰呢?
不过,从陆完离开后第二天开始,霸州城外的一间庄园便热闹了起来,出入的要么是些满脸横肉的凶汉,要么就是虬须满面的豪客,这些人或是骑着马,或是牵着驴,总之没有一个看起来象好人的。
这么多不似善类的人聚集过来,霸州城里却没多大反应。城里人都知道,刘家庄的兄弟俩原本就是绿林出身的,虽然早就金盆洗手了,不过和那些故友旧部却也经常往来,所以,现在的情景倒也不足为奇。
当然,这一次的阵仗似乎大了点,有那有心人留意了一下,只是两三天时间,进了那庄子的人就怕不有上千之数,而且后面再进去的人也是络绎不绝,最后会有多少人聚集过来,还真是很难说。
尽管阵仗有些吓人,不过那些江湖客只是聚在庄子里,并不出来滋扰,更不进城,所以,霸州黄知州倒也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毕竟刘家兄弟还是蛮知趣的,日常的孝敬从来都不断绝。
何况,前几天途径此处的陆侍郎也曾到刘家庄驻骅了一晚,双方到底有没有交情,交情到了什么程度,也是很难说的。
别看士党现在低迷,可随着御驾亲征宣府的消息传开,不少人心里都开始活动了。霸州离京城这么近,知道的情报还更多一点呢。
带了一群娃娃兵去迎战穷凶极恶的鞑子,皇上回来的可能性是很低了,八成会跟正统年那事儿一样。
而没了皇帝之后,士党要翻身只在旦夕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