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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大哥……”儿犹豫了一下,似乎在心里挣扎了一下,然后才下定了决心,断然道:“天的时候,我和大哥就已经说好了,夏天的时候,父汗会到营口来见我,所以我才没赶上……”
旅顺海战进行之前,旅顺这边就已经开始进行战备了,是等着看海战,还是去见父亲,儿本来也是挣扎过一番的。
不过,海战具体什么时候会发生,连谢宏都不能确定,她又岂能知道?最后看热闹的心思还是没抵过对亲人的思念,就在海战发生前两天,她就去了营口港。
谁想到这边刚出发,那边就打起来了,让孩很是遗憾,不过她年纪不大,心思也浅,这点事儿早就抛在一边了,可谁想到谢宏打完海战,居然直接就出海了,没赶上这次旅行,才是最让孩失望的。
当然,抛去自己的小心思的话,没能将部落里发生的变故,和草原上的情报通知给谢宏,这才是令孩最觉遗憾的。
“富余卫的屠余原本就跟建州真走得很近,跟鞑靼部也没什么冲突,再加上辽东的贸易一直都被朵颜部和泰宁卫拿了大头,所以,他对辽东恨之入骨,一直试图鼓动朵颜三卫和辽东开战……”
说到这里,孩停顿了一下,脸上掠过一丝红晕,“去年草原遭冰雹的时候,部落里也是分成了两派,想要和辽东翻脸的,就以屠余为首,不过,父汗带着我和大哥去过金州之后,就下定了决心,要跟大明和睦相处。”
“然后呢?”谢宏没有注意孩的脸变化,这种时候,能够不就已经相当不错了,还那可能有心思观察那么细微的小事?
朵颜三卫内部有不同声音,他并没有得到相关的情报,不过,这种事情很容易猜,毕竟是草原的部落,也同样是以古为名,没有就去抢的观念,也是深入他们的骨髓的。所以,去年雹灾之后,谢宏才搞了那么一出戏。
“之后屠余就被父汗压下去了,不过,前段时间,他又联络了一批长老,整天在部落里鼓吹攻打辽东的好处,虽然有父汗的压制,泰宁卫的向札剌亦儿也站在父汗这边,不过还是有很多年轻人动了心……”
看了谢宏一眼,儿有些幽怨,她很清楚的记得大哥的话。哈桑当时拍着脯,在孩面前高声怒骂:“屠余就是头豺狗,大明其他地方咱们管不着,可辽东已经跟咱们朵颜部结了亲,是自己人,哪有去抢自己人的道理?”
“也就是说,你说的麻烦和谋,是来自于朵颜三卫的?”谢宏稍稍松了口气,尽管一直在进行贸易,可辽东却也是一直严阵以待的,在加上蓟镇的支援,区区朵颜三卫,哪怕是倾力而来,也造不成多大麻烦。
至于孩的那点幽怨,他就完全没注意到了,对恋爱什么的,谢宏本来就没有经验,处理感情问题更是稀里糊涂,要不然他也不会给儿起那么个煞风景外号啊,说到底,人家姑娘也不过过一只海鸥罢了。
“不是的,光是屠余一个人,是搞不出这么大风的,前几天,鞑靼部的小王子送了信来,说是有万全的把握,可以重现成吉思汗的雄风,要三卫响应他攻打辽东,牵制大明的兵力,他许诺,事成之后,会将河北和辽东的土地都送给部落,所以……”
“万全的把握?他具体说是怎么回事了吗?而且,鞑靼部不是正跟瓦剌开战吗?难道那也是在做戏?”谢宏急急问道。
“具体情况他没说……”儿想了想,“至于鞑靼和瓦剌的战事倒不是在做戏,只不过规模没有想象中那么大,大哥说火筛初战不利,如今已经退往漠西了,而鞑靼部将大部分兵力都集中了起来,南下已经势在必行,很可能就在秋天。”
“秋天……”情报不怎么详细,谢宏却从中嗅出了浓浓的谋味道,草原的牧人很少会在秋天南侵,因为他们也不能全靠抢掠吃饭,也是要放牧和少量种植的,秋天同样是牧人们最忙碌的季节。
何况,到大明抢劫,也不完全是无本生意,要是什么都不带,他们在南下的路上就饿死了,鞑子也是人,他们也是要吃饭的。
小王子从天就开始动兵打仗,一直打了半年,而且鞑靼部放弃了东面的草场,很多部落都在迁移,按照常理,肯定是入不敷出的。可他偏偏还能在秋天掀起一场更大的战事,很显然,他得到了额外的补给,让他有足够的军粮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
而且,瓦剌和鞑靼之间的关系也很奇怪,鞑靼为什么要攻击瓦剌,而瓦剌又怎么会这么容易服输,火筛是那么容易就放弃的人吗?
这些疑团一时都得不到答案,不过有一点是确定无疑的,那就是鞑虏确实要大举入寇了,试图再次用野蛮和愚昧来打断华夏文明的进程。
“那……”谢宏稍微犹豫了一下,接下来的话对孩可能会有些残忍,可他还是问了出来:“当大首领到底是如何做的决断,他是准备维持原议,还是尚在犹豫?又或者是已经……”
“父汗不是背信弃义的人!”孩的声音有些尖利,她想不通,明明自家的族人和辽东相处的那么融洽,怎么会突然闹到要刀兵相见的地步了?她不愿意看到任何一边受到损伤,实际上也没有这个必要,那些人怎么就想不清楚呢?
“可是……”她的声音又低沉了下来,“你也知道的,部落的事情,并不是父汗一个人说得算,要是长老们都坚持,父汗也没办法阻止,到时候,到时候……”说着说着,孩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
儿很想痛哭一场,她也不知道自己大老远的,逆着强风,冒着被海吞噬的危险跑来做什么,阻止吗?不可能的,要是族人们主动出击,眼前这个少年是不会忍气吞声的,哪怕是形势不利,他也会昂着头奋战到底,何况,族人们也未必是辽镇边军的对手呢。
可她还是来了,因为孩觉得,天底下的事儿,哪怕再怎么艰难,到了这个神奇的男子手里,都会迎刃而解的,因为,他就是能带来奇迹的人。
正难过间,孩突然觉得肩膀上多了一双手,那双手修长而稳定,让人一见便有些安心,随后,一个坚定中又带点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用担心,只要你的父兄没有亲自向我辽东子弟举刀,我就不会伤害他们。”
“嗯。”孩用力点了点头。这承诺算不上多大度,不过儿却很安心,因为大哥说了,他和爹死也不会背信弃义的。
“灵儿,你们先带儿去休息,”将身心俱疲的儿给妻子,谢宏转过了头,“江大哥,看来咱们要提前返京了。”
“某去让兄弟们做好出发的准备。”江彬的面也极是凝重,鞑靼部全力南侵,或者说,古三部同时发动,这是大明开国以后,鞑虏最大的一次动作了。
在这之前,哪怕是土木堡那种大祸,实际上也只有瓦剌一部到了京城,也先所部也不过只有五万余众罢了。之后鞑虏虽然屡屡南侵,实际上也都不过是为了掠夺财货,而不是觊觎中原,可现在,他们确实是要孤注一掷了。
“江南这边,看来只能先放一放了……”谢宏有些惋惜的看着宁城,也看着繁忙的码头,儿在海上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消息很快就会传到这里,江南人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也很难预料。
自己在这里的话,应该有把握压服得住,可是,这种时候,自己怎么可能在这种地方耽搁,现在回去其实很可能也晚了。无论是自己见到的正德还是历史上的那个正德,都不会对此无动于衷的。
“侯爷,属下愿意留下,您了这么多心血,江南新政不能废!”赵胜突然说道。
“侯爷,属下也……”胖子擦擦额头上的汗珠,虽然有些迟疑,可踏出来的脚步却相当坚定。
“不行,太危险了。”谢宏摇头。
“不危险,只要有皇上在,有侯爷在,即便身边没有一兵一卒,身处虎狼之,属下依然稳若泰山,属下不会给辽东人丢脸的。”赵胜慨然道。
“属下也……”胖子起了膛,其实,这动作有些滑稽,因为先顶起来的是他的肚子,可不论是谢宏还是赵胜,又或是刚从船上下来的陆小四,都没有因此而取笑他,一股慷慨昂之气,静静回着。
谢宏注视着这两张坚毅的面孔,良久,这才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也好,那你们就留下吧,陆四哥,你也留下。”
“遵命!”三人抱拳应诺。
“我带两艘船走,剩下的六艘都留在这里,弹也都留给你,煤,这几天我已经让人去采买了,应该是足够的。”想了想,谢宏又补充道:“之后还会有增援到,要是江南,或者其他地方有了变故,如何应对,你们商量着办就是,不用向京城请示。”
“那您在路上……”陆仁鼎有些迟疑。
“不要紧,这是大明的海域,又有谁敢,又有谁能威胁我这个大明冠军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