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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尽管很多投注过来的眼神已经开始变化,带了点其他味道,可杨廷和还是老神在在的站在那里,连眼角都没抬一下。
“辽东巡抚谢宏,内有安抚黎民,督促开垦之功,外有澄清海疆,开疆拓土之绩,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方为治国之道,因此,朕命……”
果不其然,下一刻,正德的话让每一个人都睁大了眼睛,皇真的要赏谢宏,而且就他提到的几项功绩来说,这封赏恐怕还会很大,也许大到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抚民之功倒还罢了,地方官员每年报来的考绩中,多半都有这么一条,顶多算是及格,称不得什么大功。可后面那个可是了不得,那是军功,大明相当重视军功,从前有无军功不得封侯之说,皇在这种时候提到军功莫非是……
有人想出班阻止,可脚下却如同有千斤之中,怎么也迈不开步子,往前一步,就有可能是深渊,身家性命系于一步之内又怎敢轻忽?
有人念头急转,思谋对策。
可这种时候还能有什么办法?朝堂分裂后,朝已经彻底的成了一件苦差事,风险大,辛苦多,而且还没有足够的收益,最要命的是,还不能不来,来了还得出声。
这简直比被强暴还凄惨正常情况下,施暴的人总不会逼迫受害者呻吟?可现在大伙儿就是被这么对待的…反抗不得,也只能捏着鼻子忍了。
还有人如同杨廷和一般,猜测着正德的下一步动作,大学士李东阳就是如此。
辽东丰收谢宏必受封赏,这本就是必然的,关键是皇会不会满足于此,还是说,他接下来还有其他的谋算?
单是谢宏升官,虽然大家都难以接受,可他如今已经封了侯,哪怕再封公爵影响也不会扩大多少。可要是还有其他,比如自己曾经最忧虑的那件事那么……
李东阳的心忽忽下,越来越冷。
“敕封谢宏为三边总督,总制蓟、辽、宣府三镇军政,御守国门,并全面推行辽镇屯田新法,以足国用!”
李东阳的心当即便是一沉,三边总制,这可比封公,甚至封王都可怕。这个职位不是定制,而且现在也有成例在,去年配合江南士人表的杨一清,就是三边总督。
不过,同样的官职,权职和影响力却没法同日而语,杨一清管的哪里?延绥、宁夏和甘肃,论人烟稀少,那三镇并不在辽镇之下,甚至更有甚之,而面对的敌手却强大的多,因此,那三镇的实力并不甚强。
可谢宏这个三边总制管的是哪里?蓟镇和宣府!比起这俩地方,那三镇和辽镇一样,几乎就是个添头,这两镇的兵马加起来足有十余万之众,而且多是精锐,这一点只要从原来南镇抚司的那些番子身就能看出来。
有了这样的名头,以谢宏的手段,彻底掌控三镇也就是翻掌之间的事情,何况他在辽镇和宣府已经有了相当好的基础,即便是蓟镇,军将中也多有为他为名所慑的,不然温和为什么会求致仕?
这样一来,这人又如何能制?李东阳眉头紧锁。
“今有千户马昂,通晓夷事,机变聪敏…敕为东海伯,加朝倭总督衔,更名福江诸岛为五岛,以为总督府驻地,掌管朝倭诸事,为大明收拢离散之民,建立皇家舰队,督查海疆,严格执行海禁,并且为隶属皇庄的各船队护航,钦此。”
三公公的嗓音虽然难听,可音量却大,颁旨的时候直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不少人都是脸色剧变,尤以大学士王鏊的反应最为激烈。
等三公公念完圣旨的时候,他脸已经是铁青一片,犹如黑锅底一般,袍袖的抖动更是明显,即便站在朝班最末位的唐伯虎都是看得分赐。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滋味不好受?唐伯虎嘴角一挑,得意的笑了起来,海禁不过是个名头罢了,只要变更一下形式,那倒霉的就会变成始作俑者。
现在,只要加入皇庄的船队,哪怕是升斗小民,也有了出海进行贸易的名义,反倒是那些跟皇权对抗,一直坚持着要维持海禁的士人们被拒之门外了,实是风水轮流转的最佳写照。
这一两年还不好说,可若是在过几年,这些人八成就要哭着喊着的解除海禁,或者加入皇庄了。
当然,他们也可以说不,对这种有勇气的人,唐伯虎是赞赏的,不过要付出的代价也很沉重,那就是被摒弃于时代的发展之外。
机会已经摆出来了,如何选择,就要看他们自己了,唐伯虎又是一笑,那智珠在握的神情让很多人看的心寒,以至于生出了很多不该有的念头。
按照常理,一个千户直接升为伯爵,这种事是很容易遭到朝臣们的诟病的,不过现在是非常时刻,也没人计较这些细节了。
尤其是江南士人,他们都很清楚,这个伯爵的权威比在京城混吃等死的侯爵,甚至公爵都强多了。而且随着海贸规模的扩大他的职权还会进一步扩大,所以,马昂具体被封了个什么爵位,这种小事实在不值一提。
“今有户部侍郎严嵩,学识渊博,素有清任命为登莱巡抚兼天津分司主事,巡抚辖下军政诸事……”
许进头开始发晕严巅素有清名?到底是谁给他封的清名?这不扯淡吗?
他跟严嵩在吏部明争暗斗了快一年时间,知道对方的本事,虽然阅历还有不足,可腹黑处却不逊于自己,在辨识风色面更是有独到的心得,说是人才也不为过。
可这人缺的就是风骨,清名那肯定没有的,恶名倒是不少·在京城士林中他的名头仅次于唐伯虎。虽然下旨意的是皇,可那些被罢官去职的同僚经的都是他的手,这么一个奸佞哪里有什么清名?
更令他惊异的是此举的目的,许进很有把找一副舆图来研究一下的冲动,登莱和天津·这两个地方到底是怎么凑到一起的?而且,将这些地方置于同一人的管辖之下,究竟目的何在?
不过,他却无暇仔细思考了,因为三公公的嘴里一直没停过捧的圣旨也不断在更换,念完对严嵩的任命,他手一抖·掌中赫然又是一卷黄绸。
“今有木城驿驿丞王守仁·学究天人,堪称国之栋梁敕封为新建伯·并赐号阳明,迁礼部左侍郎……”
刚才觉得马昂跳跃力强的这会儿也不质疑了,马昂再强,还能有王守仁强?从没品级的驿丞到正三品,离九卿只差一步的礼部左侍郎,这是何等惊世骇俗的跨度啊!
王守仁的才学到底是不是如圣旨所说般惊天动地没人知道,可单就他升官的速度来说,实在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哗!”跪伏在地的张升再也按捺不住,急怒攻心,一口鲜血直喷出来,洒了满地,衣襟星星点点的全都是血迹。
别人可能会觉得王守仁离他这个位置还有一步,可他怎会不知道,今年他例行递去的告老奏疏一直被正德留中不发,没有挽留,也没有批准。
他原来还存了一丝侥幸,以为皇手中没有合适的人选,因此才作此姿态来挽留,可现在一切都清楚了,皇不是没有合适的人选,只是时机未到,时机一到,就是那封奏疏得到批复的时候了。
一切休矣仕途数十年的一幕幕在心头闪过,张升脸老泪纵横。
“皇家院乃是朕以仁爱之心所置,为的是教化大明百姓,使人人知礼,各有一技之长,如今科目繁多,单以院称之已经不足用,特此更名为常春藤联盟,各院校以大、中、小区分,小学作为普及教育,有教无类,授以百家之学……”
“中学作为进修之学,根据学员自身情况,各有专精大学为研修之所,将引领天下学术、技术,使之精益求精,止于至善!”
杨廷和的身形晃了几晃,勉力站稳的时候,脸已是一片惨白。去年八月,李东阳对谢宏成立院的评价言犹在耳,现如今就已经成了现实,让他实有五内俱焚之感。
机构更名改制都是无妨,让他最为恐惧的是‘百家之学,四个字,没错,儒家也是百家之一,皇并没有对儒家赶尽杀绝的打算,可是,将儒家和百家并列,这已经是打落尘埃的意思了,他这个大儒又怎能不心惊肉跳?
那谢宏果然是要挖士人的根呐!
政治有皇党摇旗呐喊,此外还有若隐若现的参政团;
经济有各种新工具,新技术,再加屯田新政以及海贸,联合起来的力量甚至已经超过了大明朝廷本身,直追最有经济实力的江南士人团体;
最可怕的就是学术的,以百家之学取代儒家对朝堂的垄断,这才是最为彻底的颠覆。
政治、经济的劣势都好说,只要避过他们的锋芒,一年不行就三五年,三五年不够就十年,士人们总会找到反击的机会。
可是,一旦被对方在学术占了风,那就是彻底的改天换地,儒家再想翻身可就难了,前车可鉴,道家、法家的衰落不正是如此吗?
这么全方位的攻势,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