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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得知自己的管家已经去了大堂的时候,连同来的那位公公都顾不上了,就这么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搞得那个太监以为他要逃跑,派了一群锦衣卫跟了上来。
之后的举动当然是为了在谢宏面前表露心迹了,别说一个管家,就算是他的亲生儿子,老头也会先打完再说。
难怪陈家被那个少年收拾得服服帖帖的,顾御医想起另一桩事情,也是心有戚戚。这种人惹不得,老夫要是能过了今天这关,今后一定吃斋念佛,行善积德,以答谢各路神仙的保佑。
他见谢宏不出声,心里很是焦急,生怕是这个少年依然心怀怨怼,可是那些个衙役却偏偏不听自己的,怎么办?
“顾大人,怎么来了县衙也不提前知会本官一声,倒教本官措手不及,有失远迎了。”正在这时,后堂里突然走进了一个人,一身官服,面白无须,正是王知县。
他身后还跟了个探头探脑的衙役,想来就是这人给王知县报的信了,刚刚大堂内一片混乱,也没人注意少了这么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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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违法必究
“东家。”陆师爷的声音有如杜鹃泣血,悲喜交集。
太好了,自己的后台靠山总算出来了,姓谢的不论再怎么嚣张,总不能连一县父母官都不放在眼里吧?只要他看在东家面上,稍微抬抬手,哪怕是要磕头认错,那也行啊。昔日韩信不是也有胯下之辱,今天只消陆某人逃出生天,他日自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见过知县大人。”见了王知县,其他人也都纷纷见礼。往日里谢宏对王知县也是很有礼貌,今天不知为何他却站在那里发呆,王知县看在眼里,眉头也是微微一皱,其他人没看出来,只有对他最熟悉的陆师爷看出来了。
让陆师爷失望的是,王知县全然没有计较,转瞬间,脸上就如春风拂面,笑着往顾御医迎了上去。
顾御医在谢宏面前是孙子,可在其他人面前,他还是很有威势的。见了王知县迎了上来,他面色一肃,讥讽道:“王知县,你收得好幕僚,治下也颇安定啊。”
王知县一脸诧异,道:“顾大人,此话当从何说起啊?”
他一直托故不出,但是对衙门里的种种,包括陆师爷的阴谋,各种风声,他都是清楚的。只是今天的事情,他却是糊涂,他的眼线也不只一个,另外那个文吏胆小,没跟着他进来,可这两个眼线没有一个能把今天的事情说清楚的。
一个说谢主簿得了天神之助,施展仙法,然后如何如何;另一个说谢主簿用了奇门遁甲之术,然后又惑了顾御医心志云云,总之听得王知县是云里雾里,惊疑不定。
王大人也是读圣贤书的,各种神怪之事也是不信的,但两个眼线异口同声,说法不一样,说的事情却是相同,这就不由他不好好想想了。
想了一会儿,也是头疼,干脆不去想其中原由,不管顾御医为什么发疯,也不管谢宏用了些什么手段。总之,现在到了自己出面的时候了,不然等事情再闹大一点,说不定自己这个知县也控制不住了。
可一出来,看见堂下站着的那十几个锦衣卫,王知县还是有些发憷,不比那些胥吏,他是见过锦衣卫的,认得这身标志性的装束。于是他的策略再次改变,由控制事态改成了摘清自己,这才装傻充愣的反问顾御医。
顾御医对官场上的道道也明白,见王知县装傻,他也不戳破,冷声道:“老夫只是个医生,不过去过的地方却不少,别说知县,就是知府、巡抚这样的大人,老夫也是见过的。”
王知县仿佛听不见对方语气里的蔑视和嘲讽一般,微笑着附和道:“顾大人德高望重,又在御前行走,众位大人以礼相待也是理所当然。”
得了他恭维,顾御医又找回来了往日的感觉,捻着胡须道:“衙门中最重要的是什么?哼哼,当然是上下尊卑!王知县,你这衙门里却是不同啊,一个师爷,一个书吏,就胆敢诬蔑上官,以下犯上,王大人,你倒是给老夫说说你是怎么管理衙门,约束下属的?”
王知县心里大骂,还不是你个老匹夫搞出来的事情。如果不是顾忌你,本官又何必躲起来,让一个师爷在外面顶着?陆师爷有这个胆子,也还不是你家那个管家跑来给他撑腰?现在你莫名其妙的成了谢宏的走狗,却来诘难本官,真是岂有此理。
心里虽怒,可王知县十年宦海沉浮也不是白历练的,他的脸皮和城府早就练得炉火纯青了。他拱拱手,道:“顾大人说的有理,本官这些时日事忙,倒是忽略了衙门里的事情,让顾大人见笑了。不过,既然本官在这里了,定然不会放过这些狂徒,大人宽心便是。”
说罢,他语气一变,冷声对付班头问道:“付班头,顾大人说的可是实情?”
今天被叫到名字最多的人就是付班头了,听得知县大人相询,他头皮一紧,微微低着头,眼睛却努力的在王知县脸上逡巡着。只可惜,王知县的道行远胜于他,他什么也看不出来,怎么办?
付班头又看了一眼还在神游天外的谢宏,一咬牙,道:“顾大人所说丝毫不差,小的们都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付班头,你……”陆师爷急了,拨开面前的两个衙役,就要上前理论。
“嗯?”王知县怒哼一声,也不知是针对付班头,还是陆师爷,两个人都是一惊,躬身道:“小人失礼了,请大人见谅,不过……”
“好了,不必再说,本官已经明白了。”王知县摆摆手,脸上依旧看不出来喜怒,却突然提高声音道:“谢主簿,今天的事情,你意下如何?”
他这一声询问,打断了谢宏的思路,谢宏闻言却不正面回答,脸上似笑非笑,反问道:“下官是当事人,本不应该对如何评判之事置评,不过,既然县尊相询,下官倒也有些话说。”
“哦?”王知县点点头,语气依旧没有变化,“谢主簿但说无妨。”
“很简单,既然有大明律在,有成法可依,那么,当然是违法必究了。”谢宏声音不高,说话也不像陆师爷那几人般咬牙切齿,可短短几个字,却带着一股寒意,让每个人都是悚然而惊。
违法必究这句话不知出于哪部典故,可这时说来,众人都听得出其中蕴含的森森杀意。是啊,大家都差点忘了,这位少年主簿除了种种神奇之外,更以手段强硬而著称。陈家的退缩不就是因为这种与年纪不符的狠辣吗?
现在,对上知县大人,这位少年主簿竟也是丝毫不留情面,难道他丝毫不懂得退缩和畏惧吗?真是可怕的少年啊。胥吏们都暗自警醒,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再得罪这个人。
光是不懂妥协和退缩不算什么,这样的愣头青大家见得多了,最终的下场都是头破血流。可是如果一个手段高超,运气又好,甚至有神明庇佑的人是这个性子,那谁还敢得罪啊?胥吏们看了一眼瞪大着双眼的陆师爷,在心里替他悲叹了一声。
“东家……”陆师爷无力的哀叹着,自己怎么就这么鬼迷心窍呢,居然连续得罪了这个小煞星好几次,这次难道自己会老命不保?他把眼光投向了王知县,带着最后一丝企盼。
“哈哈哈哈……”王知县突然大笑起来,他一向沉稳,很少有这样失态的时候。
县衙中人都是一惊,难道知县大人为了维护自己的幕僚,要跟谢大人翻脸?那咱们怎么办?
这种招数不稀奇,谢宏撇撇嘴,在后世电视里,这样的桥段多了去了。管你是想翻脸还是想怎样,来吧,哥都能接得住。
他不动声色,王知县笑了一会儿,自己也觉得无趣,止住笑声道:“好,好一个违法必究,本官委任谢主簿掌管本县治安的确没错。付班头,上官已经发了话,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动手?”
动手?难道知县大人也……
付班头疑惑的看了一眼王知县,这次他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答复,对方点了点头。
又一个!谢大人真是神奇无比啊,刚刚让死对头顾御医拿了自己的管家,又打了钱举人,现在又让知县大人亲口下令抓捕自己的师爷,这真是能人所不能,神通广大啊。
“还愣着干什么?还要老子亲自动手吗。”见手下们脸上都是神色从容,付班头老脸一红,搞了半天就他一个被这件事惊到,其他人都是习以为常,不以为意了。
“东家,大人,你不能这样对我啊,我辛辛苦苦辅佐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再说,今天这事……”陆师爷见大事不妙,也哀嚎起来,嚎到一半想攀咬王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