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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王故哪里来的狠心,突然出声打断来人说话,轻笑一声问道:“你可知你今世家世?”
此话一出,假山后反倒沉默起来,仿佛来人在皱眉思索。片刻后,她答道:“我只听师父在世时简单说过,大约是一个小村庄,有一户姓李的人家所生。那时村里人把我当妖孽,要把我烧死……”
来人忽然几声嗤笑,淡然接着道:“师父那时眼见暮晨与媱曳一夜风流,怒而离开,恰在路上遇到,把我从火堆里救了出来。”
说完,来人兀自出神了片刻,声调再次转冷问道:“你忽然问这事情作甚?”
“吴沾衣应该没有说谎,三叔别离那时也没有诳骗的必要。”王故皱皱眉头,沉吟道:“不论当年究竟如何,我肯定你这一世是生在南家,父亲就该是灵城知府南山,曾经江湖中的南明。”
假山后寂静了片刻,来人失声笑道:“这一世不过一身虚幻的皮囊,生在何家又有什么重要,我既然回归前世记忆,早已不再挂怀今世闲杂。”
言罢湖面隐约可见虚影闪没,来人不再多言,竟是就这般干净利落的选择了离开●是一种隐约的决绝,也似不言的逃避。
这时府外人影嘈杂,灯火摇曳⌒人高喊着询问府内可有何事,久不见回话已然焦急,正筹备要冲将进来。
王故朝走廊处瑟瑟发抖的两名宫女招招手,低声嘱咐两人速去前门后门,将那些压抑不住快要进来护主的影子们遣退,只说是府中一切安稳。旋又叮嘱两人去那些琐碎银子,等会再跑一趟,散给那些劳累了三年的影子们,只说是打赏的喜钱。
等府外终于安静,王故轻舒一口气,转头与云依对视,相互给了对方一个微笑。
这时,东方泛白,红霞若火烧,第一缕鲜红的阳光射进了这方虚幻的天地。
天,亮了。
'霸'
正文 第八节 大婚
遥遥几声鸡鸣,晨光破晓,天却还没有大亮,血一样的朝阳只露出一线,这就是大年初二的清晨。
云依府前大门哐哐哐的被人敲着,甚是急迫。负责打扫前府的老仆赶忙开了门,便见一大推人急匆匆地冲了进来,随后是数不尽的物件儿零碎,沉甸甸堆了十数个大箱子也跟了进来。
这些皇家的司仪们,极少像这段时间一般忙碌。前后准备了一个月,连着新帝登基和公主大婚两件大事,实在让他们忙得焦头烂额。
新皇登基还好些,毕竟是关乎朝廷天下的大事,大张旗鼓紧锣密鼓的忙得是热火朝天,所幸办的得体,没有失了皇家的半分礼仪。偏偏这公主大婚,让司仪们有些头疼。
照着惯例,公主府早该向他们开放,好叫他们有更多时间推敲细节。可无论他们如何办法,都进不去这明面清净暗里戒备森严的云依府,即便进去也走不了几步,就会被三个老仆和两名宫女一股脑儿轰将出来。
再恼火又能如何,毕竟是皇家血脉,没人敢顶撞据说是公主和驸马同时的命令,说是人太多扰了清净∞奈之下,这些司仪们只好从库房里寻出公主府的图纸,照着图纸来规划。但毕竟没有对着实物,图纸上再怎么规划得好,实际操作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情。
连新皇登基这一天,司仪们也分做了两队,一队打理新皇登基事宜,一队疾风火燎地赶往公主府邸去了。料想着大婚便在第二日,公主府应该能进去布置了。
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次倒是顺顺利利地进了府,一众百余人刚刚分散开来,正准备开工,便又被两个黑着脸的宫女一股脑儿全轰了出来。
摸不着头脑的司仪们,终于对这两个小宫女发起脾气来。两个宫女也不着恼,冷着脸道:“公主说了,若是今天便全身挂满零碎,晚上还怎么安息?”
司仪愕然无语,掩面欲哭无泪。
所以今日进府,司仪们脸上均是得意洋洋,好似打了一场胜利的战役。他们终于有足够充分的理由,让这个清高的府邸响起他们喧嚣的声音。
两个礼部侍郎一面大步朝内府冲去,一面已经对着身后司仪们指手画脚,发布命令,一副斗志昂扬的模样。
两个宫女早已没了睡意,方才府外吵闹得厉害,待平静时已发觉离天亮不远,两位主人却都还未睡,像是公主弹了一夜古琴,驸马爷也练了整晚剑。她们急忙地收拾着古琴茶桌,又把蒲团拿去放好,便尾随着今日的两位主角去了卧房。
当两名宫女服侍两人打理完毕,早餐还没吃饭,已然听到房外足有十数人的请安声。
“臣等叩见公主、驸马!”
两宫女笑嘻嘻过去,将早已备好的喜钱散给众人。十数人接过喜钱起身,又分作两股围住了云依和王故□故只听得身旁叽叽喳喳,吵得意境都险些溃散,心下实在有些惊骇,不知怎么地,就和云依被人群分开,各自被数人围着,请去了另一个卧房。
等过了两个时辰,王故才打整完毕,他低头看看身上看似简单实则繁琐至极的新郎服,只事几声苦笑。一个时辰沐浴,被人一层层从里到外开始包装,娴熟的司仪也用了又一个时辰,才打整完毕。最终看着不过一套极其简单的大红色新郎服,实际上每一条褶皱,每一个细缝,都大为考究□故不得不赞叹,皇家的礼仪在细节上实在是登峰造极。
果然是人靠衣装,一脸寻不出一点特色的王故,此时再一眼打量,竟有了几分俊朗,几分气度,才能称赞句一表人才。
根本没有休息,才'炫/书/网'整 理 好的王故已被人领上了马车,奔驰着朝各家皇亲国戚而去≈过一个时辰,'炫/书/网'整 理 好的云依也被红花大轿抬着,回了皇宫。留下数十名司仪,在公主府各处忙碌着。
该走动的府邸,自然有司仪牢牢记着,到了地方便招呼马车吐,一面向驸马爷王故介绍着人物,一面叩响大门。
一家家拜见过去,王故最后竟数不清到底入了多少家府邸,又见过多少皇家的男女老少,与多少或真诚或虚伪的谐相互寒暄,待忙碌完了,居然已经过了下午三时。
车子又马不停蹄地赶向皇宫,毕竟这位驸马爷传说竟是当今皇上的结拜兄弟,如此身份当称显赫,自然要到皇宫中与圣上谈谈心,等着后面的重头戏。
当龙三见到灰头土脸的王故,终是哈哈大笑□故歇息了片刻,等龙三笑够,淡淡说道:“等你结婚那日,我便看看你的模样。”
像是被扼住了脖子,龙三的笑容僵在脸上,随后一脸苦闷,似乎想象着都觉得心有余悸。他想了片刻,恶狠狠地道:“朕如今是一朝天子,等日后大婚必然一应节俭,谁人胆敢嘲笑?”
说着又自兴开来,一脸得色的看向王故,乒的王故此时根本懒得理他,只顾着放松身体,为了应付后面的大戏。
公主大婚主场地是在宫里,整个皇宫早被打扮的喜气洋洋,披红挂彩。中午时便开始在怡心园摆着御宴用的桌椅,更是一个月前就在改造养心殿,将养心殿打扮成拜堂成亲的大堂。
怡心园在皇宫侧面,最适宜皇家大宴天下,唯有这样喜庆的节日,怡心园才会敞开大门,让群臣进入。
无数身着考究便服的朝臣们,时值正午便有许多等在怡心园外。待到夕阳西下,怡心园才开放,朝臣以官职大小排着前后进去,一位司仪高声喝着到,又念出臣子所赠礼品,由旁边礼官飞快的记录着。
等文武百官按职位坐好,便听到三年不闻的那老公公尖着嗓子唱道:“太上皇驾到!皇上驾到!”
众臣子这一惊非同小可,因为先皇已有三年不临朝,三年里也没哪位臣子见过这位老圣上,早有人私下猜测,先皇恐怕早已仙逝,哪里想到今日居然来了!
文武百官急忙拜倒,齐声高呼道:“叩见太上皇!祝太上皇万寿无疆!”
呼完这一声,又紧接着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只听龙玄帝似带着笑意说道,“今日不在朝堂,得幸父皇有兴致与众卿同乐,公主大婚之日,众卿不必过多拘谨,一应规矩从简。”
“谢吾皇!”文武百官们这才起身坐下,偷眼打量着,便见由龙玄帝与一名身着喜服的平凡男子扶着,正是已显老态的太上皇°是厉太尉和毕大学士,这时候亦不由得有点热泪盈眶,熬过了三年太子令,这时再见太上皇时,终于念起他在位时的好来。
太上皇由王故和龙三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