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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的声音,从第一声开始就再也没有停止过,一阵接着一阵,不断摧毁着湘军军营里的一切
“大人,百战军炮火太猛,弟兄们伤亡实在太大了,恐怕要坚持不住了!”
康雪烛冷冷地看了一眼说话的人,面上没有任何一点感情:“当初百战军是怎样顶住的,你们也都给我怎样顶住!后退一步者,格杀勿论”。
说着看了一眼身边部将,部将会意。很快带过了一名之前被抓住的百战军俘虏,康雪烛来到军前,看着那些有些惊恐的湘军士兵,听着外面隆隆炮声,接过了一把大刀:
“康雪烛在此,今日我与尔等同生共死,不得后退半步,有退后者皆死!且先杀将立威,以宣我湘军勇名”。
说着大刀扬起,狠狠一刀落下
当那颗头颅滚落到地上的时候,康雪烛的心却忽然跳了一下,因为他发现,这颗头颅居然还睁着大大的眼睛
战争让曾国藩失望,也使其充满痛苦。痛苦在于,曾国藩不得不改变自己;而自己,又不满意,甚至厌恶这种改变。多年来理学的熏陶。已让曾国藩习惯于用荣辱感以及道德的是非标准来判断问题,对待任何事情,都力求在道德范围之内,争取做到丰庸完美。
在某种程度上,曾国藩甚至算得上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也是一个保守的道德主义者。但战争让曾国藩的经世之心遭遇了阻力,在更多的时候,曾国藩不得不屈从战斗本身,以胜败来约束自己的行动。
战争的目的就是全力争胜,在这样的根本面前,曾国藩不得不让自己的内心和行为扭曲,不得不让道德和荣誉妥协,不得不向那个庞大而腐朽的官场妥协。
而现在,战争让曾国藩充满了失望。这种失望。在某种程度上。并不是对战争的胜负或者结果,而就是对战争本身。
湘军出道以来,把各地的战场都算上,几乎是三日一小打五日一大打。苍山洱海,残阳如血,其残酷程度、激烈程度,都非常人所能想象。曾国藩把战争比作“血肉磨坊“它的残酷让曾国藩触目惊心。
尤其是对人性在战争中的扭曲和丑陋,曾国藩更感绝望。
在和平环境里,人性,至少还有边缘和底线,轻易之间,是不突破底线的;但在战争中,人性之中的凶残与丑陋几乎无法控制。平日里曾国藩孜孜追求的清明和理性,在战争的环境中,更是无从谈起?
战争如此的凶残和暴戾,想起来。就让曾国藩心惊肉跳。
战争让曾国藩失望,也使其充满痛苦。痛苦在于,曾国藩不得不改变自己;而自己,又不满意,甚至厌恶这种改变。多年来理学的熏陶。已让曾国藩习惯于用荣辱感以及道德的是非标准来判断问题,对待任何事情,都力求在道德范围之内,争取做到中庸完美。在某种程度上。曾国藩甚至算得上是一个理想主义者。
曾国藩清楚地知道,要赢得战争的胜利,自己的手下尽量地少牺牲,他必须得委屈自己。曾国藩困惑的根本在于,即使是这场战争胜利了。这个庞大的帝国也没有实质性的改变和进步。自己牺牲一切拼命来维系这样的道统,又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呢?
让曾国藩感到失望的还有自己的部下。一开始,曾国藩对于自己组建的湘军,还抱有理想化的成分。在他看来,自己亲手建立的军队应该是一支纪律严明、爱民如子、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武装力量。
在这支军队中,各级军事将领应该不为名不为利,以天道作为自己的责任。因此,曾国藩一开始就让那些与自己志同道合的读书人担任湘十”浴级指挥者,想以文化和道德的力量来塑造军队!魂门旧
但经过数年艰苦卓绝的战斗之后,曾国藩越来越不能容忍这支军队的不断的失败了。
曾国藩之所以如此失落,是因为就在不久之前,自己测网得到了一个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
武耸已经丢了!
“虽贤哲难免过差,原诸君淀论忠言,常攻吾短;
凡堂属略同师弟,使僚友行修名立。乃尽我心。”
强忍着巨大悲伤,曾国藩几乎是用尽全部力气写完了这副自己最喜欢的对联,然后,精疲力竭的倒在了椅子之上
“大帅。
曾国华走了进来,见到大帅瘫软在了椅子上,稍稍愣了一下,不知自己应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和自己的兄长说话。
他和曾国茶最大不同在于,曾国华从来都是非常尊重自己兄长,在别人面前随时随地也都会叫曾国藩“大帅。”维护大帅面子
“说吧。
曾国藩看起来有些有气无力。
“张震,张震让人给你带来了一封侣 。曾国华在那犹豫许久,终于说道。
曾国藩一个机尹,一下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什么?张震的信?”
“是的,我刚刚才收到的 。说着,曾国华掏出一那封信放到了曾国藩面前。
“ 你我互相各呈心机多年。彼此争斗,我反了,难道曾帅以为自己日子也会好过吗 这个异族的朝廷,可从来没有相信过我们汉人
武昌已经落到了我的手里,想要重新夺回去千难万难,武昌既然丢了,难道曾帅以为两湖之地还能保全多久
即便本帅停止用兵,满清朝廷必然逼迫曾帅重新夺回武昌,而后再夺江西、安徽、江苏 曾帅以为胜算几何
江西退兵,湘军必然名誉扫的。朝廷和咸丰必然震怒无比,或死逼曾帅,或罢免曾帅,曾帅和湘军左右为难,张震深为曾帅湘军担忧
曾帅莫非忘了大悟村之病了吗 。
看到这里,曾国藩一个哆嗦。大悟村之病,张震是怎么会知道的?
在大悟村的时候,由于心情不好。曾国藩不久就病到了,并且,一病不起,发起了高烧。
曾国藩在湘潭的老友欧阳兆熊的知曾国藩的情况后,特意推荐名医曹镜初来到白杨坪,为曾国藩看病?面目和善的曹镜初在望闻问切一番之后,认为曾国藩思郁过度。思伤肾,愤伤肝,以致身体紊乱,急火攻心;同时,形而下者谓之体。形而上者谓之心,病灶自下而上蔓延。由腹、肾、骨,而至脑部、神经,这已经不仅仅是身体的病,也是心理之病了。
于是,曹镜初给曾国藩开了一剂药方,让曾国藩早晚煎服。看病之余,熟读诗书的曹镜初还跟曾国藩谈天说地,曹镜初对曾国藩说:歧黄可医身病,黄老可治心病。阁下还是多读一点黄老之作,这样,也许对于身心都有利!
病榻之上的曾国藩如腮瑚灌顶:是啊,有什么放不下的呢?人生一世,譬如朝露,一切都是身外之物,为何要拘泥于一些小事耿耿于怀呢?仿佛是在那一刹那间突然开悟。曾国藩的心病一除,身体就一天天地好了起来。
在这以后,曾国藩似乎一下领悟到了许多东西
可是曾国藩真的不太明白,这样的事情远在江苏的张震是从什么地方得知的?
摇了一下脑袋,又继续把信往下看了下去:
“张震以为,若曾帅能够割据两湖,停止对我军政府继续用兵。岂不美哉?本帅亦可保证,只要湘军不动,我百战军也决不会动。
若满清朝廷兴起问罪之师,我百战军水师旦夕可以到达,我武昌大军旦夕可以到达,我军政府十万兄弟旦夕可以到达!
曾帅何必屈居人下”惶惶不可终日?以曾帅能力,即便做斤,两湖之王又有何难?天下,天下人之天下也!
我军政府与曾帅交相呼应,互为犄角,曾帅大可视天下局势而后再动。其两全其美之事,张震肺腑之言,还请曾帅千万三思!”
曾国藩的一颗心,在那“蓬蓬”跳了起来,张震,这是在公然劝说自己造反,可是信中的这“两湖之王”几个字以及眼下遭遇,却又让自己的手紧紧握住了信件
正文 第二百六十四章反击!
更新时间:2010…7…3 15:54:34 本章字数:7976
反击都分成两种,就好像战场也分成两种 在九江对湘军发起反击的同时,张震对曾国藩的反击也开始了。
必须要稳定住一切可以稳定住的局势,无论是在什么方面。
张震知道,战场上取得的胜利。并不足以保证自己的军政府能够站稳脚跟,也并不足以保证将整今天下牢牢地控制在自己手里。
所以争取曾国藩,就成了张震目前最重要要做的事,张震同样知道,曾国藩一定会为自己的信件动心的
曾国藩绝对不是一个满清的忠臣。在另一段历史上,如果条件能够许可,曾国藩或许会选择另外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而现在,这样的条件已经成熟了。
湘军在战场上屡战屡败,无论在江西,还是在湖北,这将会超出咸丰的最低忍耐限度,再来一次“丁忧”是曾国藩绝对无法忍受的。
但是曾国藩的心里一样有担忧。让两湖脱离于满清朝廷,非但会让素来以正统道德面目出现在世上面前的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