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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好好开车。”我对她的车技一向不放心。
“你要是不听我的,以后别想从我这里捞到一点好处。”
“你是更年期了吗?怎么那么能唠叨。”
“还不是对你不放心,不管怎么说,这是我们和她第一次见面,总得给陈家和面子。”
“知道了,知道了。”我有些不耐烦。
等到了酒店,陈家和他们已经到了,酒店里暖气很足,陈家和只穿一件深蓝色的衬衣,银色雕花的扣子,很讲究,他袖子挽起一节,露出结实的小臂。好像胖了一些,不过还是个风度很好的老男人。他左手边坐了一个小姑娘,看上去比我小一些,穿一身粉嫩嫩的洋装,和陈小朵是一国的。小姑娘身边是一个女人,看上去不美丽、不年轻,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满身妈妈气息的女人。
和我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我开始怀疑陈家和的审美观。不过他们三个人坐在一起,倒像幸福的一家 。
他们看我们走进来,全都站了起来,女人笑着冲我们点点头。陈家和指指他右手边的座位,让我们过去坐。陈小朵让我坐陈家和身边,我心里别扭着,与陈家和隔着一个座位坐下,陈小朵坐到了陈家和身边。
陈家和给我们作介绍,他说:“这是我的两个女儿,小朵和小沫。”然后对我们说:“这是爸爸的朋友,唐阿姨。”
陈小朵这个叛徒,陈家和刚说完这句话,她就笑着说:“唐阿姨。”我只是点点头,没有叫出口。
陈家和又说:“这是唐阿姨的女儿,叫楚楚,比小沫还小三岁。”
唐阿姨赶紧让楚楚叫姐姐,楚楚只冲陈小朵叫了一身姐姐,便不再开口。我心里冷笑,正好不想你叫我。
唐阿姨说:“小沫该上高二了吧?”
我不作声,陈小朵在桌子底下踢我,脸上却笑着说:“是啊。楚楚呢?”
“上初二。”楚楚对着陈小朵说。“小朵姐姐,我可喜欢听你的节目了。”
我浑身起鸡皮疙瘩,比我还小,居然还听广播,她的内芯是古董吗?我不说话,只是吃东西。他们四人聊得其乐融融。
陈家和伸手夹了一个地瓜香芋丸给楚楚,我看了,心变成了条条醋溜土豆丝,酸不拉几地,我说:“陈家和我也要。”
他们说话的声音停了,都看向我,唐阿姨有些尴尬,楚楚有些得意,陈小朵在桌子底下踩了我一脚,陈家和却淡定地把桌子一转,地瓜香芋丸转到我的面前。然后继续他的话题。
短暂的停顿,他们又聊了起来。
看看,多么欢乐的一顿午餐,除了我,他们都很开心。
我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我虽然不合作,但至少没有找麻烦,我对那个唐阿姨算不上喜欢,也算不上讨厌,只是觉得那个楚楚很讨厌。
吃过午饭,陈小朵说要去电台,让我搭陈家和的车。我撇撇嘴,跟她要打车钱,想自己打车回家。
陈小朵说:“要么你自己走回家,要么你搭陈家和的车。”
我这才意识到,出门不带钱包是多么错误的一件事,只能任人宰割。
陈家和已经在等我,唐阿姨让我坐副驾驶,陈家和却笑着说:“让她和楚楚坐后排吧。正好说说话。”
那个楚楚根本没有和我说话的意思,当然我也没有和她说话的意思,我就看着窗外的风景。
陈家和正和唐阿姨说话,他从后视镜里看我,我刚好能看到他的眼睛,正带着盈盈笑意。
他先送唐阿姨和楚楚回家,等她们下了车,他对我说:“来前面坐。”
“坐后面挺好。”心里想的却是,刚刚怎么不让我坐前面。
“爸爸想和你说说话。”
谁的爸爸?我不说话,依在后座上。
“小沫,坐到我身边来。”声音里极有耐心。
我悻悻地下了车,坐到副驾驶上。他伸手拍拍我的头,然后发动了车。
我的手机响起来,是杜娇娇,她说:“陈小沫,你在哪儿?”
“外面,干嘛?”
“我们在星期八唱歌,就缺你了。”
“我……”
“我什么我呀,快点过来。徐悌也在。”
“他在关我什么事?”
“别装了,平安夜你们不是一起吃过饭了,赶紧趁热打铁,发展一下。”
“你这都哪跟哪儿。”
“我要把你失恋的漩涡里拯救出来……”
“喂,别说了,我去就是了。”我赶紧打住,怕她再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
我对陈家和说:“去星期八。”
陈家和他也不多问,任我差遣,调转车头。
过了一小会儿,他说:“你觉得唐阿姨怎么样?”
“不年轻、不漂亮。”
“我也不年轻,不帅。你唐阿姨比我还小六岁。”
“看不出来,总之比不过我妈。”
陈家和轻笑。“那你觉得我应该找一个又年轻又漂亮的?”
“这跟我没关系。”
“可我一直等着你点头。”
我看了一眼陈家和,他目视前方,嘴唇微抿,头上已经有根根白发。
我沉默了一会儿,又说:“你为什么不给我夹香芋丸?”
“哦,为那个事生气呢,你不坐我身边,有些不方便。”
“可是你只有两边。你的那边坐了楚楚。”
陈家和笑着叹了口气,说:“不管坐了谁,你都是我最爱的小沫呀。”
“真的?”
“真的。”陈家和打方向盘,车子拐到另一条路上,是商业区,行人很多,车子行的很慢。“也许过不了几年,你和小朵都会站到别人的身边去了。”
陈家和的话有些伤感,我没有应声,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有个小小的女孩,穿着厚厚的棉袄,一手扯着气球,一手拉着爸爸的手,蹦蹦跳跳的走着。陈家和说:“看,你小时候也这么拉我的手,可现在不拉了,你们都长大了。”
等到了星期八门口,我下车对陈家和说:“我觉得唐阿姨还不错。”这样的话总要说出来,我的心跳的很快,快得我有点难受。我默许他和唐阿姨的关系,不久,他便会是别人的丈夫,别人的爸爸了。
这个世界上,总是有许多事情要你来做决定,一旦做了决定,就意味着跟某些东西彻底告别。
陈家和冲我笑笑,下车走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哆啦A梦的手机挂饰。他说:“新年快乐。”
我突然很想抱抱他,于是我走上前去,抱住他的腰,他的大手抚摸着我的头发,轻柔地,温暖地。
友谊地久天长
很久以前,我和季川上做过一道选择题。
题目说,如果让你选择多啦A梦的一件宝贝,你会选择哪一件?
A。时光机 B任意门 C。竹蜻蜓
那个时候,我选时光机,我说我要穿梭到各个时代去看一看;季川上选任意门,他说他要去环游世界。
如果现在让我选,我一定把前两个选项都抠掉,只留竹蜻蜓。不要穿梭时空,不要环球旅行,只要和你在一起,带着竹蜻蜓,你飞到哪里,我就追到哪里。
可惜,现在好像有些晚了。
——陈小沫日记
我推开包厢的门,有人正在声嘶力竭地嚎《死了都要爱》,好像随身听电力不足拉不动磁带而发出的噪音,冲进了我的耳朵,打在耳膜上,让我在门口停了一会儿,不敢靠近。
杜娇娇跑过来,把我拉过去。本以为只是杜娇娇、张皓、徐悌几个人,没想到居然是小型的聚会,足有十几个人在包厢里,灯光有些暗,声音又那么吵,一时分不清是谁和谁。
拿着话筒的同学见我来了,对着话筒喊:“陈小沫,你来晚了,赶紧给大家唱个曲儿。”
然后一群人跟着起哄,我的情绪也上来了,说道:“跟我点个快乐的。”
张皓正在屏幕旁的控制板前坐着,伸出指头戳了两下,说:“这里刚好有一个。”
我坐到沙发上,接过话筒。大屏幕上出现黎明前蔚蓝的天空下默立的城市,灯光点点,调子舒缓,然后一头方便面头发的张惠妹从门缝里露出有些落寞的脸,她的背后的用黑色油笔写着“我要快乐”。
下面人一片哄笑,杜娇娇冲过去,对着张皓骂:“你笨蛋,这哪里是快乐的歌。”
张皓无辜地说:“这不是有‘快乐’俩字吗?”
屏幕上的歌词已经开始迅速闪成蓝色:“又被爱伤了一遍,无所谓,当做成长……”
张皓嘟哝了一句:“还真不快乐。”我已经拿着话筒,接着下一句开始唱:“刚刚走开的人,烟还点着,味道却淡了……”身后,有女生跟我合唱起来,我回头看了一眼,原来是江流宛,我朝她点点头。
她在,季川上应该也在吧。目光在包厢里扫了一圈,却没有发现季川上的身影。
歌已经唱到了□:“我要快乐,我要睡得安稳……”我停了下来,房间里只留下江流宛的声音,她的音拉得高而婉转,不是我所能达到的高度,干脆把话筒放在桌子上,目光依旧在搜寻着。
我的眼睛已经适应了包厢里的光线,房间里的格局也看清楚了。除了一圈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