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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间,三人已交手七十招以上,却仍然是一个不胜不败的僵持局面。
这情形,使旁观群豪,于大开眼界之余,也深深地在暗中纳闷着。
本来嘛!“慕容杰”与金石坚、周一民等三人,不论声望与地位,都算是旗鼓相当的人物,尽管以往不曾听说他们曾经交过手,但其身手在伯仲之间,该是毫无疑问的。
如今,“慕容杰”竟能以一敌二,激战近百招,而未露败象,岂非是不可思议!
尤其是他那一对判官笔的招式,竟掺杂有最普通的“乱披风剑法”和当今各大门派的剑法与刀法在内,而且尽是各大门派招式中的精华。
至于他那腾挪闪避的身法,更是令人莫测高深。
总而言之,他所表现的一切,都使人摸不透他的武功路数,连那位百里源夫妇的首座弟子史天松,也看得直皱眉头。
全场近千群豪中,莫不屏息凝神,静观这一场武林中难得一见的精彩搏斗。
惟一例外的,只有两个人,那就是吕不韦和古琴二人。
吕不韦一双桃花眼,尽在“冷面仙子”冷无双和柳如眉二人的周身上下来回扫视着,那情形,好像恨不得把那两位美人儿一口吞下肚去。
冷无双全神贯注着搏斗场,对吕不韦那一副馋涎欲滴的丑态似乎根本没察觉到,柳如眉则虽已觉察到,而故意装成没觉察出来。
至于古琴,则俏脸上充满一片嫉妒神色,但在此等大庭广众之间,却又未便发作出来,空自紧咬银牙,恨得牙痒痒地,却是莫可奈何。
在妒火中烧,忍无可忍之下,终于她狠狠地在吕不韦的大腿上拧了一把。
这狠狠地一拧,总算使吕不韦的灵魂回了窍,也几乎使他痛呼出声。
这时,斗场中激战已逾百五十招。
史天松瞧不出什么名堂之后,不由向上官玄蹙眉问道:“上官神君是否已瞧出那慕容杰的武功来历?”
上官玄苦笑道:“老朽也瞧不出来。”
史天松蹙眉如故地道:“上官神君阅历丰富,竟也瞧不出一点名堂来?”
上官玄讪然一笑道:“令主,此人武功精而杂,各门各派中的招式都有不同,委实难以推测……”
史天松截口问道:“上官神君,以往是否见过这位慕容杰?”
上官玄道:“此人一向是在关外活动,所以老朽仅仅是闻名而不曾见过面。”
史天松注目存疑问道:“神君认为此人身份,是否可疑?”
上官玄默然点首之后,又正容问道:“以令主的观察,金石坚、周一民二人,是否有获胜的可能?”
史天松目注斗场,口中漫应道:“很难……”
“那么,”上官玄截口接问道:“待会儿令主是否……”
他,讷讷地,半天接不下去。
史天松不由笑道:“你怕我对付不了?”
上官玄讪然一笑道:“以令主的神威,我想当不会有甚问题。”
史天松正容接道:“只要他并未另外保存什么绝技,仅凭目前情况,我自信能于百招之内制服他。”
说到这里,只听邵友梅朗声大笑道:“一百八十九,还差十一招,二位,有甚压箱底本事,快点掏出来,在下要开始反击了。”
话声中,手中判官笔,有若游龙天骄,激起一片慑人心魂的破空锐啸。
这最后十一招,关系双方的胜败,因此,全场群豪,莫不屏息凝神,目不稍瞬地注视着战况的发展。
在人影翻飞,劲风呼啸中,只听周一民呵呵一笑道:“金兄,是时候了,咱们拼啊!”
“拼”字声中,他那钓鱼杆上的天山冰蚕丝也同时甩出,结结实实地将邵友梅拦腰缠上三匝,顺手一带,并敞声大笑道:“好一条大鱼!”
但他笑声未落,那被他的得甩起二丈之高的“大鱼”,却以最上乘的缩骨神功,挣脱他那钓丝的缠绕,一式“雁落平沙”,俯冲而下,转化“黄莺织柳”,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在对方两人那绵密的杆影中,闪得两闪,紧接着,“一鹤冲天”,腾拔三丈有余,斜飘丈外,双笔一合,朝着对方长揖歉笑道:“失礼、失礼,承让、承让。”
原来就这刹那之间,金石坚与周一民二人的双袖上,各被邵友梅的判官笔洞穿一孔。
金石坚、周一民二人,面面相觑,呆若木鸡间,邵友梅却仰首向司令台上的上官玄扬声问道:“上官神君,已经有多少招了?”
上官玄扬声答道:“总共一百九十三招,慕容大侠已通过第一场考验。”
这时,金石坚、周一民二人,却同时向台上深深一躬道:“在下二人,输得口服心服,就此告辞。”
上官玄捋须笑道:“金大侠、周大侠,俗语说得好:胜败乃兵家常事,二位又何必以一时小挫而耿耿于怀呢?”
冷无垢也冷冷一笑道:“二位既然是来拜寿,无论如何,也得叨扰过神君的寿筵再行告辞呀!”
金石坚讪然一笑道:“在下等学艺不精,无颜再在天下群雄面前,丢人现眼,神君与冷庄主盛意,只好心领了。”
说完,朝着台上抱拳一拱,双双转身大步离去。
上官玄歉笑道:“二位既是去意已决,在下未便强留。”
紧接着,沉声喝道:“班老弟,请代我送客。”
“是厂班侗恭应声中,周一民却扭头笑道:“在下等自己会走,班国师请留步吧!”
班侗已由司令台上飘落二人身边,含笑接道:“于公于私,在下都理当恭送……”
全场群豪,目送这二位离开演武厅之后,上官玄才扬声向邵友梅问道:“慕容大侠已经通过一场激烈恶斗,是否需要调息一下,才继续第二场?”
邵友梅淡淡地一笑道:“不必了,在下住进‘天’字号住所中后,再好好地调息吧!”
上官玄呵呵一笑说道:“慕容大侠豪气干云,上官玄也预祝阁下,能顺利通过第二场考验。”
“多谢神君!”邵友梅含笑接道:“现在,就请那位史大侠下场吧!”
史天松笑了笑道:“阁下已是久战疲惫之身,尽管你自己说过不用调息,但本令主却不愿占这种便宜,还是请调息一周天之后,咱们再放手一搏。”
邵友梅心中暗忖着:“听这几句话,这小子倒还算有点人味……”
但他口中却呵呵一笑道:“史大侠不愧是领袖群雄的年轻高手,在下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着,已就地盘膝坐了下来,并自我解嘲地一笑道:“旁观群豪中,如果有我的对头冤家在内,这倒是一个好机会。”
上官玄连忙接话道:“慕容朋友请尽管放心,我上官玄当着天下群豪之面,郑重保证,决不会有人暗算阁下。”
本已摆好姿势,准备行功调息的邵友梅,闻言之后,不由张目笑问道:“上官神君是义务替在下护法?”
上官玄正容点首道:“可以这么说。”
邵友梅笑道:“如此,在下就放心了。”
但他心中却在冷笑着:“谁要是活得不耐烦,就不妨暗算一下试试……”
还好,当邵友梅调息过程中,并未发生什么意外。
约莫经过顿饭工夫之后,邵友梅徐徐起立,目注史天松含笑着说道:“史大侠,可以请了。”
史天松含笑颔首,飞身而下,卓立邵友梅身前丈远处,淡淡地一笑道:“慕容朋友请接招。”
邵友梅笑了笑道:“阁下还没亮剑哩!”
史天松笑道:“当慕容朋友发招时,本令主自会亮剑。”
邵友梅心中冷笑着:“好一个狂妄的小子!……”
但他外表上却含笑接道:“那么,在下有僭了!”
话声中,双笔一分,揉身而进,右手使的是正规判官笔法中的“梦笔生花”,左手使的却是华山派金龙剑法中的一式“神龙布雨”。
双手同时使出两种不同的招式,在武林中,已属罕见,而其招式之精湛,与真力之强劲,更是强过方才与金石坚、周一民二人搏斗时一倍以上。
因此,这起始第一招,就逼得目无他人的史天松,不得不心头一懔地脱口赞出:“好笔法!”
夸赞同时,已亮出肩头长剑,寒芒连闪,“锵锵”巨震声中,已轻描淡写地将邵友梅的第一式抢攻接了下来,紧接着,并挥剑反攻,口中也呵呵一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也接奉令主一招。”
“刷、刷、刷”一连三剑,竟然将邵友梅逼退五尺。
邵友梅似乎被逼得手忙脚乱,扬声笑道:“‘天’字住所中的贵宾,果然有惊人的艺业,慕容杰不自量力,妄想住进‘天’字号住所之中,看来,是求荣反辱啦!”
人群中,有人扬声说道:“慕容大侠别泄气,你还大有可为。”
史天松也冷笑一声道:“阁下少装蒜,还是多用点功夫吧!”
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