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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眉方自俏脸再度一变间,古琴却白了吕不韦一眼道:“你呀!狗嘴里永远长不出象牙来。”
接着,又向柳如眉笑了笑道:“别听他胡说八道的,还是快点吃好,早点赶回去,以免令尊挂念。”
柳如眉摇头道:“不,我还是想去看看林志强。”
古琴正容接道:“柳姑娘,你们既已心心相印,可说是来日方长,又何苦急在目前这当口哩!”
柳如眉黛眉紧蹙地低首沉思,似乎连东西也吃不下了。
古琴又补上一句:“听我的话,柳姑娘,我不会骗你,不论现在和未来,林志强都会是好好的。”
柳如眉幽幽地叹了一声,仍然没接腔。
这当口,躲在房间内窥探的邵友梅,却在心头电转着。
他,对柳如眉与林志强之间的一段情,已经由周幼梅口中听说过,目前,他正需用人之际,不是正好利用这位痴情的姑娘,以达其解救林志强的目的吗!
可是,就当他准备以真气传音,对柳如眉有所指示时,又是一阵急骤马蹄声止于小店门口,马上人还没下马,就已高声嚷道:“店家,店家,快给我准备一斤卤牛内,十个馒头,越快越好……”
接着,匆匆进入的,是一位五短身材、满面风尘的劲装汉子。
他,刚刚进入食堂,吕不韦已蹙眉说道:“黄七,何事匆匆忙忙的?”
黄七(劲装汉子)闻言一愣之后,不禁大喜过望,一声欢呼道:“啊!两位令主也在这儿啊,那真是太好了。”
吕不韦指了指他身旁的一个座位道:“坐下来,慢慢说。”
黄七搓着手谄笑道:“两位令主跟前,哪有小的座位。”
吕不韦眉峰一蹙道:“这场合,毋须讲究俗礼,坐下来好说话。”
“是!”
黄七恭应着,拘谨地在一旁坐下之后,才正容说道:“两位令主,都不必前往谷城去了……”
吕不韦不由截口讶问道:“为什么?”
黄七尴尬地一笑道:“小的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今晨天亮前,山主夫人忽然传令立即起程,并命小的兼程赶往宜昌,将沿途暗号消除,通知山主和两位令主,径行赴预定地点会合。”
古琴一蹙黛眉讶道:“什么预定地点,我可不知道啊!”
话声中,并向吕不韦投以询问的一瞥,但吕不韦却是苦笑道:“我也不知道。”
黄七连忙接道:“二位令主,这预定地点,山主知道的。”
吕不韦苦笑如故道:“可是,山主也可能发生了变故,目前,恐怕不可能同咱们会合。”
古琴沉思着接道:“三师… 兄,山主的急函,既然没法马上转给夫人,我们是否该先行拆阅,看情形再做适当处理?”
吕不韦点点头道:“也好……”
暗中窥探的邵友梅也点首暗笑着:“我也赞成,省得我另费手脚……”
这时,吕不韦已由怀中掏出那封密函,打了开来。
可是,吕不韦是面里背外而坐,当中还隔着一个古琴,邵友梅目力固然奇佳,却也没法透过占琴这一道障碍,而由信笺的背面瞧出什么来。
就当他眉头一蹙之间,只见吕不韦蹙眉自语道:“奇怪厂古琴接问道:“怎么说?”
吕不韦将信笺向她一递道:“你瞧。”
古琴白了他——眼道:“你不会念给我听!”
吕不韦连忙收回信笺,满脸歉意地笑道:“对不起,匆促间我没想到……”
“少废话!”古琴截口冷笑道:“不念给我听,也就算了!”
邵友梅不禁暗笑着:“这妞儿如非不识字,就是识字不多,不过这一来,我倒是求之不得……”
当他心念转动间,吕不韦也在歉笑道:“琴妹别生气,我念,我念给你听就是。”
古琴哼了一声,吕不韦低声念着:如玉:鸟儿已飞了,目前,我正追查中,没法前来会合,请径赴预约地,不论此行结果如何,我当于—个月之内,间道赶回。
接着,又注目问道:“琴妹,你知道鸟儿是代表谁呢?”
古琴似乎心头之气尚未消除,白丁他一眼道:“我怎么知道!”
吕不韦苦笑道:“目前,咱们是两头落空,你看,咱们该怎么办才好?”
占琴仍然是没好气地接道:“我没意见。”
“那么,”吕不韦涎脸笑道:“咱们索性自由自在地,好好逍遥几天。”
古琴冷然问道:“这封信如何处置?”
吕不韦道:“信,横直转不到,好在以目前情况而言,也没什么紧要,咱们且折返‘宜昌’再说。”
吕不韦已决定赶返“宜昌”,那么,邵友梅又该如何行止呢?
眼前,因了黄七的到来,使他这一阵追踪,成了徒劳往返,也没有再赶去“谷城”的必要了。
因为彼此之间,相差半日以上路程,既无线索可循,又不明对方行进方向,再追踪下去,岂非是等于大海捞针?
同时,他也想到,百里源那封急函上所指的“鸟儿”,必然是一位非常重要的人物,否则,以百里源的身份,必不至于放弃对改造林志强的这等大事。
那么,在筹思不出更佳办法之前,何不暂时跟踪眼前这三位,也折返“宜昌”再说。
目前这三位中,一位是柳伯伦的爱女,两位是百里源夫妇的爱徒,何况又身兼令主之职位,算得上是重要人物,不论百里源或公冶如玉,临时对这两位有甚指示,都势将经由柳伯伦转达,他要是跟踪下去,也许会有什么意外的发现。
好在在百里源夫妇会合之前,林志强也不会有甚危险,他要折返巫山县城去,再途经宜昌,也不算绕太多的路……
于是,当吕不韦、古琴等一行人离开小店,折返宜昌时,邵友梅也悄然跟了上去,当他走出小店门外时,一位仙风道骨的中年全真,也满面风尘地到达小店前,向着他稽首一礼道:“无量寿佛!请问施主,这儿去谷城还有多远?”
邵友梅边走边漫应道:“约莫还有五十里。”
那道士又是稽首一礼道:“多谢施主!”
他,口中说得客气,但当他目送邵友梅的背影远去之后,脸上却掠过一丝令人难以捉摸的诡异笑容,然后缓步进入小店。
不过,这位道士可并非打尖,他,向店家要了一个房间,亦即邵友梅方才住过的那一间房,将店小二叫人房中,低声交谈了片刻之后,又立即出店,匆匆向“谷城”赶去。
当黄昏时分,这位神秘的中年道士,已到达了“谷城”。
他,径自走进东大街一家名为“东升”的客栈内,与掌柜的密谈数语,即由店小二将他引入后进的一间上房中。
出人意料之外的是,那间上房内,竞赫然有公冶如玉在内。
公冶如玉白了那道士一眼道:“你如果再不来,我真要独自走了……”
中年道士截口问道:“如玉,那娃儿呢?”
公冶如玉不胜幽怨地哼了一声道:“你就只关心那娃儿!”
中年道士伸手一拧公冶如玉的俏脸,嘻嘻笑道:“你比那娃儿,更使我关心。”’公冶如玉又哼了一声道:“鬼才相信。”
中年道士笑道:“如玉,你这飞醋,吃得好没来由,那娃儿是你我武林霸业的保证啊!我又怎能不关心他呢!”
公冶如玉这才披唇微笑道:“好!算你有理,那么,我再问你,这两天为什么像火烧眉毛似地,故意弄那玄虚?”
中年道士神色一整道:“如玉,你知不知道,我们那位大师兄,已追踪到离此五十里外的梨山店?如非我弄下这些玄虚,并间道兼程赶来,你一个人,怎能应付得了!”
听这语气,原来这位中年道士,就是百里源所乔装,这么一来,邵友梅这个筋斗,可栽得够惨重啦!
公冶如五不禁一呆道:“真的?”
百里源道:“我亲眼所见,还能假得了!”
“就只有他一个人?”
“不错。”
“那么,”公冶如玉银牙一挫道:“趁他落了单,将他宰了!”
百里源笑着道:“由我们两口子联手宰他,虽然不致有多大问题,但也并非一件简单的事,所以,我决定照你的计划进行,且等百日之后,由调教好了的林志强去收拾他们。”
公冶如玉点点头道:“也好。”
接着又注目问道:“现在,那厮是否也到了‘谷城’?”
百里源笑道:“本来,他也该到达‘谷城’的了,却被我所故弄的那些玄虚,给骗回‘宜昌’去啦!”
公冶如玉不禁嫣然一笑道:“想不到你这些鬼门道,有时倒还真管用……”
“有时?”百里源截口笑道:“山人的锦囊妙计,几曾失灵过?”
公冶如玉媚笑道:“别吹了!先告诉我,你是怎样想出这些点子来的?”
百里源笑了笑道:“说穿了,也就没啥稀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