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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蒙面妇人一面前行带路,一面却是头也不回地笑道:“你可别在后面暗算我。”
周幼梅笑了笑道:“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背地暗算妇人女子!”
黑衣蒙面妇人“格格”娇笑道:“你,瞧不起妇人女子?”
周幼梅漫应道:“那倒不是。”
“那还差不多。”黑衣蒙面妇人扭头笑了笑说道:“我以为你插上几根羽毛,学学公鸡叫,就忘记自己是谁了哩!”
周幼梅不由心头一震地,呆了一呆道:“你……”
这时,两人已走到庙后的竹林中,黑衣蒙面妇人止步截口笑道:“丫头,我怎么样?”
周幼梅目光深注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女扮男装的?”
黑衣蒙面妇人低声笑道:“我知道的事情,可多着哩!”
接着,她已先行就地坐下,指着身前的空地,含笑说道:“丫头,先坐下来,咱们慢慢谈。”
周幼梅在她对面坐下之后,才注目问道:“先说,你是怎样知道我是女扮男装的?”
黑衣蒙面妇人徐徐揭F 幛面丝巾,现出一张鹅蛋似的俏脸,嫣然一笑道:“这就是女人同男人不同的地方,女人比较心细,而男人却都是粗心大意的,所以,你能瞒过臭男人的眼光,却逃不过女人的观察……”
周幼梅呆呆地注视着她,不禁脱口“啊”道:“你好美。”
不错,这黑衣妇人,委实美得很,面部轮廓之美,与耳目口鼻等之安排,固然是没得话说,连肤色也是白里透红,尤其是在一身黑衣的衬托之下,更显得莹白如玉,令人嫉妒。
黑衣妇人笑道:“姑娘谬奖了,已经是老太婆啦!还能淡什么美不美的。”
周幼梅笑道:“就因为你是老太婆了,所以才要戴着丝巾?”
“是啊!”
周幼梅接道:“可是。照我的观察,你最多才不过三十三四岁,正是女人发挥成熟美的黄金时代呀!”
黑衣妇人抿唇一笑道:“年纪轻轻的,倒蛮会奉承人……”
她口中说得谦逊,但却禁不住眉飞色舞,满脸都是欢愉神色。
是的,爱与赞美,是滋润女人心灵的两大元素,这黑衣妇人虽然不是平凡女人,在这一方面,却也不能免俗。
她微顿话锋,才淡笑着接问道:“姑娘,我方才所说的话,对不对?”
周幼梅愣了愣道:“什么话啊?”
黑衣妇人接口道:“就是那女人比男人要细心的问题。”
周幼梅“哦”了一声,笑道:“那也不尽然,我也曾同柳庄主的女儿打过交道,可是,那位柳如眉姑娘,就不曾瞧出我什么破绽来。”
黑衣妇人笑道:“那可不能相提并论,你要知道,柳如眉还是一位黄花大闺女,对你这个‘臭男人’,自然不便特别注视,才被你瞒过了。”
周幼梅点点头道:“你的话,好像颇有道理。”
微顿话锋,又注目追问道:“夫人,你究竟是什么人?”
黑衣妇人笑了笑道:“先别谈这些,且让我告诉你,我究竟知道你多少秘密。”
周幼梅不由苦笑道:“也好,我洗耳恭听。”
黑衣妇人脸色一整道:“你同林志强,有着深刻的渊源,对吗?”
“可以这么说。”
“令师,十之八九是古若梅……”
周幼梅身躯一震,截口接道:“你!”
黑衣妇人连忙止住她说道:“别紧张,至少我不是你的敌人。”接着,又目光深注地问道:“方才,你是奉师命开导金石坚和周一民二人,教他们暂时避避风头電子網WWW。UMDTXT。COM,可是吗?”
周幼梅点点头道:“不错。”
黑衣妇人美目深注地问道:“林志强是被令师带走了?”
周幼梅默然点首,黑衣妇人轻轻一叹道:“这小子,总算否极泰来,但愿他今后一帆风顺,重整林家堡昔日雄风。”
话锋微微一顿,才以非常诚恳的语气接道:“如果你不以为我是坏人,我希望先知道你是谁?”
周幼梅略一沉思,才一挫银牙道:“我姓周,家父上一下民。”
黑衣妇人“哦”了一声道:“原来你就是周一民的掌珠。”
接着,又微微一怔道:“怎么?你连令尊也要瞒着吗?”
周幼梅苦苦一笑道:“我有不得不瞒他老人家的苦衷。”
黑衣妇人笑了笑,问道:“是否令尊禁止你同林志强来往?”
周幼梅轻轻一叹道:“也可以这么说……”
接着,她将与林志强的婚约,以及乃父对林志强的态度,扼要地说了一遍。
黑衣妇人正容说道:“周姑娘,你这种信守不渝,择善固执的精神,不但使我由衷地敬佩,也使我非常感动,但愿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也好为这江河日下的浇薄世风,树立一个良好的楷模。”
“谢谢您的夸奖!”周幼梅幽幽地一叹道:“但愿如此。”
称呼上由“你”而变成了“您”,足见周幼梅对这黑衣妇人,不但有了好感,也有了敬意。
黑衣妇人颇为关切地注目问道:“周姑娘,林志强是否同你谈过他二叔的下落?”
周幼梅摇摇头道:“谈过,他很为他二叔的伤势担心。”
“他也不知他的二叔,被谁救走?”
“是的,他只知道救走他二叔的,是一位青衣蒙面妇人。”
周幼梅一顿话锋,又若有所悟地一“哦”道:“那位救走林二侠的人,是否就是您?”
黑衣妇人俏脸上,充满了失望神色,摇头苦笑道:“如果是我救走了林二侠,我还会拐弯抹角地向你打听吗?”
周幼梅目光探注着,欲言又止。
黑衣妇人苦笑道:“你是否想知道我的来历?”
被人家一言道中了心事,周幼梅不由讪然一笑道:“是的。”
黑衣妇人沉吟半晌,才喟然一叹道:“这些年来,连我自己,也几乎忘了我是谁了,借这机会,同你谈谈也好。”
微顿话锋,才沉思着接问道:“姑娘是武林世家子弟,当知道江湖上所谓‘三庄、二堡、一神君’的传说?”
周幼梅点点头道:“是的,我都听说过。”
黑衣妇人幽幽地一叹道:“那么,你该知道,如今业已烟消云散的文家堡堡主,曾经有一位胞妹……”
周幼梅不由截口讶问道:“难道您就是当年文堡主的令妹‘玉观音’……”
“是的。”黑衣妇人长叹着接道:“我就是文素琼,也是林永年名义上的妻子。”
“名义上的妻子?这话怎么说?”
文素琼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这时,东方已现出鱼肚白色,文素琼目蕴泪光,仰首凝注天际晓星,幽幽地一叹道:“当时,文、林两家联婚是一件轰动江湖的大喜事,可是,洞房花烛之夜,所发生的怪事,直到如今,我还是想不明白。”
周幼梅接问道:“那是怎样的怪事呢?”
文素琼轻轻一叹道:“说来也很简单,那就是从洞房花烛夜起,接连三夜,林永年都是独坐一旁秉烛观书,直到天明。”
周幼梅不禁脱口问道:“那是说,你们洞房不曾同床……”
话说出口,又觉得不妥,而陡地顿住,尽管她此时是乔装改捞的假男人,那“俊”脸上,也没来由地飞上两朵红云。
幸亏文素琼正沉缅于往事中,并没注意这些,只是微微点首道:“是的。”
周幼梅讪然一笑道:“当时,您没问过林二侠?”
文素琼不由苦笑道:“当时那情形,如果换上你,你会问他吗?”
不等周幼梅开口,又轻轻一叹道:“不过,如今我却深悔当初没问个明白。”
周幼梅注目接口问道:“以后,你们是怎么样分手的?”
文素琼道:“三天之后,他们俩兄弟,都先后神秘地走了,而且过了一个月,都杳无音讯,于是,我一气之下,也离开了林家堡,像你一样,女扮男装,在江湖上晃荡,”
话锋微微一顿,才轻轻一叹道:“当然,我的晃荡,并非完全没有目的,我希望能找着他们两兄弟中的任何一人,问出个所以然来。”
“可是,经过三年的瞎闯,我连他们的影子也没看到,而不幸的消息,却接连传来。”
周幼梅接问道:“就是文、林两家,先后被仇家所毁的消息?”
文素琼点点头道:“是的,也包括林家老大林大年被袭击身亡的消息。”
周幼梅苦笑问道:“就是没有林二侠的消息?”
文素琼也苦笑道:“是的,一直到约莫一个月之前,才有江湖三大间传出林永年隐居南昌的消息,可是,等我赶到南昌时,却阴差阳错,又迟了一步,林永年已被一个神秘的女人救走了。”
周幼梅轻轻一叹道:“据我所听说的,那位林二侠,是一位到处拈花惹草的风流人物。”
“不错。”文素